第二天，艾晚心出门时，果然看见石斌和黄小驰带着人等在了楼下。
早上来的人并不多，两个二百五，卷毛和高个，扛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锹。
一个四十多岁的肉脸男人，艾晚心对他也有印象，电梯里打过照面，是A栋的邻居。
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手里拿着菜刀、斧子、撬棍，见她从楼道里走出来，都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她扫视一圈，和石斌对上了视线，看着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不用殷宴寒读心，她都能知道他内心纠结坏了。
多闹心啊，三观和生存起了冲突。
还好我没有三观，她暗自想到。
黄小驰上前两步，叫了声艾姐。
其他人闻言纷纷叫道：“艾姐。”
“艾姐。”
......
艾晚心缓缓看向A栋的邻居。
其他人也就罢了，你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叫我艾姐合适吗？
真是猴弹棉花狗拉车——乱了套了。
卷毛似是忘了当时骂过艾晚心没公德，谄笑着迎上前道：“艾姐，早，你今天看起来气色特别好，昨天休息得还成？”
高个跟在一旁油腔滑调地说：“艾姐这是天生丽质，你瞧这皮肤，白里透红，这唇色，不点而绛，这秀眉，不描而黛，这头发，青丝如瀑。”
艾晚心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站了起来，她看向黄小驰：“把他们弄走。”
黄小驰忙上前将两人拽到一边，道：“艾姐，老石和我给他们培训过了，多少能派上点用场，你看这丧尸怎么杀？”
“不用看，扔出去就学会了，不会的都死了。”
随口说完，艾晚心径自来到了大门处。
她两步跃过铁门，抽出背后的长刀，和殷宴寒、裴骏霖汇合，冲进了丧尸群。
石斌和黄小驰带着众人，找了架梯子，艰难地翻过铁门。
这还是他们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踏出小区大门。
熟悉的道路面目全非，满地都是干涸的黄泥，损毁的车辆，瞧不出原型的垃圾。
临街的商铺玻璃几乎全碎，墙上溅满鲜血。
残缺不全的尸体倒伏在地，腐肉中乳白色的蛆钻进钻出。
有人立刻忍不住回身吐了出来。
石斌看着几只踉跄向他们走来的活死人，深吸一口气，道：“想活的，就别怂，上！”
因为艾晚心等人顶在前头，放漏过来的丧尸是有数的。
他们抱着团，过来一只便各种家伙往丧尸脑袋上招呼。
砍杀了几只，发起狠来，倒真叫他们杀了一些。
日落之后众人回到小区，黄小驰想收集各人手里的晶核去换取物资，却没想到谁都不肯给他。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昧了这些东西去吗？”他皱着眉质问道。
几人偏过头去不说话，少顷，卷毛笑嘻嘻地上前说：“警察同志，这个晶核我们是有别的用途，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什么用途？”黄小驰纳闷道，“你们想自己去换，我是没关系，就怕艾姐不耐烦。”
卷毛嘿嘿一笑：“我们不去烦艾姐，你放心吧。”
黄小驰还想再问，石斌拦住了他：“他们有别的想法，随他们去。”
待到二人走后，卷毛和高个拿了纸笔和布兜子，其余人纷纷将手里的晶核交给他们，换来了一张白条。
大叔不放心地问道：“这可是大伙辛辛苦苦弄来的，你可别耍赖啊。”
卷毛嗤笑一声，道：“大家都是邻居，我是那样的人吗？”
另一人问道：“当真20颗换一根金条和2包泡面？”
卷毛白了他一眼：“你们要是不放心，就拿给那警察，让他给你们换去。”
那人撇撇嘴，道：“他那里只能换吃的，太不划算了。”
“一根金条一万多块，回头能买多少东西呀，吃的跟谁换不是换。”
“就是的，这晶核咱们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这么多人要，指定是有大用途，就换一点吃的，这不是仗着咱们不懂坑人吗？”
其余人闻言，仅剩的一点忐忑也都消失了。
吃的和金条比起来，那还是金条的诱惑大些，至于吃的，那两警察，还能看着他们饿死不成？
打发走了众人，卷毛和高个提着一袋子晶核正要往d栋去，就见吕不凡从阴影处现了身。
他脚下放着一小箱泡面，手里提着一个真皮手包，对着二人一招手。
两人忙迎上前去，卷毛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手里的包，口中道：“吕总，怎么还劳烦你亲自下来，我们上去搬就是了。”
吕不凡冷哼一声，现在傻子才让别人进自己的家呢。
他问道：“晶核呢？”
卷毛将口袋拉开，把里头的晶核都展示给他看。
吕不凡探头一瞧，也就有五六十个，顿时不爽道：“才这么几个，你耍我呢？”
卷毛嘿嘿笑道：“吕总，那可是丧尸，我们第一天杀，不熟练，明天，明天指定能凑一百个。”
吕不凡啧了一声，一百个也不够啊，再耽搁两天，黄花菜都凉了。
他没好气地扯过布兜子，数清楚了个数，踢了踢脚下的泡面箱子：“60个，6包泡面。”
卷毛笑容变小了一些：“吕总，不是说10个晶核，2包泡面的吗？”
吕不凡哼笑道：“我怎么听见你和他们说，是20个2包，60个，不是6包是多少？”
卷毛忍了忍，泡面都在其次，关键是金条。
“吕总，那金条可得按原来说好的，10颗一条。”
吕不凡掂了掂布兜子：“我原来觉得杀丧尸有多难，现在看来也没那么难，10颗晶核一根金条，我敢给，你敢要吗？”
卷毛听了顿时垮下脸来：“吕总，这可是说好的，你要是这样讲，这晶核我们不换了。”
吕不凡从手包里拿出一根金条放在卷毛手中，看着他放光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金条，我有很多，给不给你，全看你值不值这个价。”
“别说凡哥不提携你，过几天，我家里要派直升机来接我去军方的庇护所。”
“接一个是接，接两个也是接，要是明天谁能拿200个晶核来，凡哥保证带着他上直升机。”
吕不凡走后，卷毛把金条塞进嘴里咬了咬，往地上啐了一口，对高个说：“那家伙的话能信吗？军队都来直升机了，还能把咱们漏下？”
高个拿过金条来也咬了一口：“大毛，你说咱们是不是换亏了？”
“艾姐他们看着像是变异了，要这个晶核可能有什么用途，她又能出去找物资，倒也说得通，这吕不凡软脚虾一样，他要晶核干什么？”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信息渠道，知道这个晶核老值钱了？”
卷毛心里也开始有些后悔：“这两天艾姐他们什么都没干，尽杀丧尸了，这晶核肯定不一般。”
他越想越气，道：“明天不换给他们了，还有，我看这丧尸也没什么难杀的，明天咱们自己去，捡别人漏出来的，塞牙缝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