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温若凝多想，因为她对这两个人确实没什么好印象。
原来还靠这种途径赚钱？
当妈的这么努力，难怪萧柠可以不工作蹲在家里。
这样一想，温若凝眼睛乜斜起来，两边嘴角朝下，厌恶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但周浔也摇头笑道：“我刚开始跟你想的一样，但她似乎是在卖什么补药，目标客户就是那群中年男人。”
“……”温若凝额头冒出黑线，好吧，是她先入为主了。
周浔也捏捏她脸，继续说：“不过，有一个男人不是她的客户，她一周要跟他见三四次，侦探还拍到他们去酒店，应该是她男朋友。”
“啊？她还有男朋友？”温若凝很惊讶。
周浔也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把侦探发来的照片调出来给她看，“就是这个人，他们应该是来往很多年了。”
“所以她一边拿着萧家的赡养费，一边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嗯，可以这么说。”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温若凝勾起一抹冷笑，“不仅用萧家的钱养女儿，还养男人。”
但周浔也却不这么认为，说：“不是她不简单，只是她很懂萧家人的心理。萧家顾及面子，不想家丑外扬，给钱了事后就把她当作瘟神避之不及。但凡他们之中有人留意过这两个人的生活，绝对会发现她们露出马脚的地方。”
“但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温若凝嘴角的笑更冷，如霜雪一般。
“不晚，凝凝。”周浔也搂紧她，贴着她的额头，“我们揭发他们的罪行，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才能告慰岳母在天之灵。”
“好。”
温若凝抱紧周浔也的腰，眼里透出来的光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凌厉锐利。
她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
七月，S大各个年级段的学生考完试，一个学年的暑假正式开始。
学校图书馆的老师也会放暑假，但根据值班制度，他们还需要在自己的轮值时间过来上班。
林声的轮值时间在八月，但新一届的古籍修复技艺竞赛会在新学期开学后进行，学院领导很重视这个比赛。
所以林声决定暑假期间要把手头上已经着手修复了三分之一的古籍加紧修复完，拿去参赛。
作为林声的得力助手，温若凝也参与到这个修复项目当中，暑假里除了周末，依旧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往返。
不过，也有特殊的时候，偶尔林声家里有事不能去学校，温若凝就能休息一两天。
这天周五，温若凝不用去学校，早上起床，把周浔也送出门上班后，她就自己闷在书房写论文，直到临近中午。
今天的进度已经完成，温若凝在电脑上点了保存，然后又在U盘里拷贝了一份作为备份。
这时，赵书音打电话过来，问她能不能一起吃午饭，温若凝答应了，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
在去餐厅的路上，周浔也发来了微信消息。
【凝凝，今天来陪我吃午饭？】
温若凝不禁勾唇，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都想跟她吃饭？
她回：【你晚了一步，我答应书音跟她一起吃饭了，现在就坐在出租车里。】
周浔也：【……】
【本以为你放暑假了能有很多时间陪我，没想到你比之前更忙了。】
温若凝：【周先生怨气很重哦。】
周浔也：【是啊，周太太晚上好好犒劳我。】
盯着“犒劳”两个字，温若凝脸颊一秒变红，气急败坏打字：【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只想着那种事！】
周浔也：【哪种？犒劳的方式又不是只有一种，周太太想哪里去了？】
只看着文字，都能想象到周浔也的语气和表情，无赖又带着一丝调侃。
温若凝脸上发烫，手指缩了缩，回复：【不跟你说了。】
周浔也又回了一句：【老婆别不理我。】
温若凝看到了，没有再回他，手机塞回包里，嘴角微微勾起。
下车后，温若凝走到和赵书音约好的地点，秋意居，一家装修比较古风的新中式餐馆。
赵书音从公司开车过来的，比她先到，温若凝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到窗边一张四人桌。
窗边相邻的位置都用屏风隔开，做成半开放的隔间，相邻两桌不用直接面对面，有一定私密性。
“凝凝，来啦，快过来一起看看吃什么。”赵书音拍拍自己的旁边的座位，让温若凝坐下。
温若凝落座，问：“书音，今天不忙吗？怎么突然约我来吃饭？”
赵书音翻着菜单，说：“今天还好，本来还约了嘉瑶的，但她说律所事情很多就没来。不过也正好，我们姐妹俩可以说说话。”
“嗯。”
两人一起点了菜，赵书音拿起水壶，倒了两杯茶，推了其中一杯到温若凝面前。
温若凝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向赵书音，眼里露出少有的八卦神色。
“书音，你最近跟傅森怎么样了？”
“嗯？”赵书音有些讶异，打趣道，“看来周总把你照顾得不错，都有空来关心我了。”
“哪有啊，我本来也关心你啊。”温若凝脸色微红，“而且看傅森对你也挺上心的。”
“还没得到当然上心啊。”赵书音不以为然，眸里的光略微黯淡。
温若凝神色微顿，握住她的手，有些好奇，“书音，你们当年为什么分手？”
赵书音像是沉浸在回忆中，眼里一时没有了焦距，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略微苦涩。
“那时是我先喜欢他，我先跟他表白的，可能就是因为太喜欢他，有些迷失了自我。后来我想做回自己，就跟他提了分手。”
她的话比较笼统，但从那只言片语中，温若凝能明白应该是傅森做了什么事，让赵书音失望了。
温若凝把另一只手也搭在她的手背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傅森对你的态度我们也都能看到，如果你们当年是有什么误会，早点解开吧，这样才能向前看。”
“看他表现再说吧。”
赵书音耸了耸肩，一改之前的苦涩，表情还有几分骄傲，“男人都这样，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就也让他尝尝我之前的苦呗！”
温若凝撑起手肘，托着脸看她，笑眯眯的，“我看你挺会拿捏傅森的。”
“凝凝，”赵书音勾着唇，戳她脸，“咱俩就彼此彼此吧，周总不也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你别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哦！”
“就是你什么都没做，他还这么死心塌地，才气人！”
两人互相调侃，聊了几句，没多久，服务员来上菜，她们才停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时，一个屏风之隔的邻桌，原来的客人用餐完毕，离开后又来了新的客人。
听声音应该是一男一女，那男的一坐下来，翻了下菜单就开始嫌这里的菜价格太贵，埋怨女伴非要挑这么一个地方来吃午饭。
女的一听，十分不满，“你那小家子的性格怎么这么多年都改不过来？又不用让你掏钱，你在这里嚷嚷什么？等会儿被服务员听到，你自己丢人就好，可别拉上我。”
被女人一通骂之后，男人没有说话，隔壁也突然安静下来，直到一阵暧昧的水渍声穿过屏风传来。
温若凝和赵书音对视一眼，十分尴尬，都谈过恋爱，不会不知道这是嘴唇碰在一起时会发出的声音。
她们同时抬起左手摸了下脸，手放下来，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吃她们的饭。
但这时，隔壁桌的女人抑制不住，喉咙溢出一个音节：“嗯……”
之后女人含羞的声音传来：“你亲就亲，别动手动脚的，这里是餐厅。”
“怕什么，都有屏风挡着，谁看到我们？”男人继续他的东西，有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
女人又发出一声很小的“啊”，颤抖着阻止他，“你别……旁边还有人在吃饭呢……要是被投诉，服务员会过来。”
男人食髓知味，喘着气说：“珍如……我们几天没有过了，等会儿吃完饭能不能……”
后面的话男人声音压得很低，温若凝和赵书音没听见，但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又对视一眼，她们眼里都同时划过一丝轻蔑，什么人啊？大庭广众之下就发情？
女人声音更羞涩，“你先松开，等会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男人顿时兴奋，“吧唧”一声在女人脸上亲了口，“珍如，我就知道你给女儿找的那个便宜爹满足不了你。”
这话一出，女人立马警惕起来，“在外面你胡说什么，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男人却满不在乎，“怕什么？反正钱我们已经拿了，也花了，他们又能拿我们怎么着？”
又得意道：“诶？这家人挺会赚钱的，但怎么脑子就不好使呢？”
听到又一声“珍如”时，温若凝和赵书音眼眸都颤动一下，同时看向对方，怀疑此“珍如”是不是彼“珍如”。
直到听到男人后面的话，她们就完全可以确定，旁边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就是蛇蝎心肠的魏珍如。
温若凝拳头捏紧，她的指甲不长，修剪得很干净，但指尖戳进掌心，还是传来了钻心的痛。
这女人果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她们顿时没有胃口，放下筷子，赵书音握住温若凝的手，松开她的拳头。
旁边的男人还在肆无忌惮地吹捧自己，然后踩低他嘴里的“便宜爹”。
赵书音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将隔壁两人后面的对话都记录下来。
一个小时后，隔壁酒足饭饱，男人某种心思蠢蠢欲动，多次催促魏珍如离开。
在他们吃得正起劲的时候，温若凝已经将她们这一桌的饭钱付了，就等着这一刻。
隔壁椅子拉动，两人恶心的声音走远，温若凝背上自己的挎包站起来，下巴朝赵书音挑了挑，“走，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