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并不说话，空气一时十分寂静，只剩下风吹雪落的簌簌声。
段行云睫毛颤了颤，费力的睁开眼，睫毛上挂着的雪花阻挡视线，他无力擦拭。
那些诋毁的话，他丝毫不在意，言语上的羞辱永远比肉体上的痛苦要好。
收徒弟？他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仙尊收他干什么？
而且他身上劣迹还这么多，仙尊凭什么收他做徒弟。
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真要收徒弟的话也会选大哥的。
颜开冷哼一声，“还真是什么人都觉得可以做本尊的徒弟，本尊说是他就是他，不会更改。”
“就算法器是在他屋子里找到的又能怎么样，他说不是就不是，本尊信他。”
“好感度加5，当前好感度5。”
段行云抬头，死寂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相信他，只因为他说不是他拿的，她就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无条件的信任。
这种感觉段行云从未体验过。
颜开抬眼扫了一圈，“本尊虽久居山上，但也不是傻子，今日之事到底如何，段夫人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大家心里都有数些，难不成你们觉得本尊是傻子，好糊弄不成？”
仙尊之怒，不是这些凡人能承受的。
段族长直接被威压压在地上，他匍匐在地，“仙尊饶命，这些事情我实在是不知情啊。”
他看了一眼同样跪在地上的顾夫人，咬牙，“都怪这个毒妇，蒙骗仙尊，我现在就把她休了，还望仙尊开恩。”
顾族长心里懊悔不已，怎么能听了这个毒妇的撺掇来干这种漏洞百出的事。
就算含光仙尊脾气好，也是仙尊，肯定是不能蒙骗的。
他心里懊悔不已，后悔听了这个妇人的话。
颜开不管他们，扶着顾行云，“你可愿做本尊的徒弟，修仙道，享长生？”
顾行云看着她，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冲动，“我愿意，师尊。”
试试吧，她是第一个相信自己的人。
颜开拿出一瓶丹药，“本尊在外历练，身上并未带太珍贵的东西，这是一瓶丹药，你先服用。”
“可以治好你身上的伤，你去洗漱一番，今日先在本尊屋的外室住一晚，明日回宗门。”
顾行云嗯了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下服下丹药，身上的伤肉眼可见的痊愈。
身上都有力气不少。
颜开看着顾夫人，“如今他是本尊的徒弟，还请顾夫人好生照顾。”
顾夫人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一出没弄死顾行云，反而让他更快成了仙尊的徒弟。
她现在更加没办法动手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是。”
顾行云被安排洗漱，颜开也不能跟着，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一挥手，原本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被铺好。
她眼瞬间瞪大，哎呀妈呀，小时候的梦想实现了。
她开始不断适应原主的法术，整个人精神的很。
察觉到有人过来，颜开立刻坐好，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顾行云穿着厚厚的睡衣，有些拘束的站在门口。
他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厚的衣服，也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屋子，又香又暖和。
他站在门口，看着已经被铺好的床。
颜开见人傻傻的站着，招呼人进来。
顾行云想到什么，鼓起勇气问道：“师尊，徒弟有一事不解。”
见颜开示意他说下去，他问道：“我并无灵根，师尊为何收我做徒弟。”
颜开示意他坐下，一挥手，一壶热茶凭空出现，“你并非没有灵根，而是无灵根体质。”
“虽说这两种情况都检测不出来有灵根，但无灵根体质也是可以修炼的，只是功法特殊。”
她轻轻点点他的额头，“这种体质难得一遇，很是稀有，众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原主的师父就是无灵根体质，复活将死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体质要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原主找了这么多年的原因。
顾行云感受到额头上的温润，愣神片刻。
颜开指了指床铺，“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回宗门了。”
她转身回到内室，呼叫系统，“咱这个好感度可以是亲情师徒情这些吗？非要是爱情吗？”
沉醉握着上个世界收集的碎片，微微失神。
透过碎片，他看到了那个人痛苦不堪的一生，失去挚爱的痛苦，多次自我催眠忘记又想起来的崩溃。
以及独活在世上的孤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只剩下一副皮囊在世间游荡。
凄凉惨淡的一生。
沉醉垂眸，像是古井一样毫无波澜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就这么痛苦吗？
他吸收碎片的动作有些犹豫，定了定神，碎片消失。
失去的痛苦席卷全身，勾连着上次两个碎片，痛苦共鸣。
他骤然捂住胸口，只是一瞬，那些情绪和记忆消失。
沉醉手上的链子再次松动，他再次端坐着，面无表情。
这些渺小的记忆根本影响不到他什么，这些碎片经历的人生，对他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就像是往海里扔了块石头，虽会溅起涟漪，也会很快消失。
颜开喊了好几声，系统才回答：“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
只是他的碎片在亲情和别的感情上很是寡淡，对她也只会产生爱情。
颜开松一口气，“那行，这次咱们改个方向，对着这么一张稚嫩的脸，我实在是无法下手。”
脸太像小孩子了，看着还没成年。
她要是动手的话那就真的成怪阿姨了。
她还是要脸的。
颜开掰着手指头，“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得到过爱，都说师尊就是父母，我完全可以刷亲情好感度。”
“他从小自卑缺爱，我只要给出作为妈妈的爱，好感度可是很好刷的，还不用要死要活的。”
沉醉默默听着她在那儿分析，也不打断。
他的碎片，就算是待他极好的亲生父母，亲情好感度也没百分百的，其它的感情就更不可能。
唯一出了这么一个异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沉醉也不提醒她，反正这个好感度不是她说改就改的。
碎片产生的是爱情，那就变不成亲情。
而且这个世界的碎片不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