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屠虔虔和唐笑心情沉重，看到靠在一旁的章栖迟，还有站在一旁紧盯着他的钟旭白。
和以往诙谐逗乐的样子不一样，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棒球服，双手插兜，比以往多了几分沉静，旁边的钟旭白今天穿了一身蓝白条的衬衫。
“哟，出来了？”
听到动静声。
章栖迟闭着的眼睛睁开，看向两人，他又熬了一晚夜，做了个demo，昨天和屠虔虔视频聊天的时候，偶然知道［凑桌麻将打打牌］这个群，非要让她拉自己入群，后面看见屠虔虔和唐笑要在今天回国，他也跟着订了机票。
“你怎么在这里？”唐笑一脸诧异，这人看到她和屠虔虔要回国后，闹着要一起走，说屠虔虔狠心，不宠粉要把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丢在异国他乡，死乞白赖要跟着走。
什么神人，头等舱不坐，非得跟着他们坐商务舱。
闹得屠虔虔不得不改签，改成和章栖迟一样的起飞时间。
“我这不是闲得慌，过来溜达溜达。”他没提要去看周雨。
这个时候，他提这些未免太残忍，周雨一定也不想看见男人。
钟旭白想法和章栖迟难得一致，两人都没进病房，看见屠虔虔状态不佳，关心的问道：“周雨怎么样了？”
屠虔虔神色暗淡：“就那个样子，死不了，活着也难受。”她不知道这件事彻底公布出来后，言一和周雨要怎么生活，那些被侵害的孩子们以后也要笼罩在这些阴影里。
就害怕网络上的声音对她们不友好，实在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受害人因为不够完美就被批判辱骂。
反而是加害者好像躲过了更多的骂声。
“言一发表了退圈声明。”钟旭白掏出手机递给屠虔虔：“她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说了。”
屠虔虔看了几眼，心情更加沉重，家庭的残忍，事业不顺，奸人迫害，可或许只有她跳开这个圈子，才能获得新生吧。
屠虔虔总算也懂了为什么言一身边的人个个都敢凶她，而她那样怯懦顺从，因为全部人都是言一父母派来监视她的啊。
一言一行，坐卧起居，一切都被这几个人安排着，没有自由，没有思想，不需要考虑事业的发展，因为只需要赚钱给他们那就够了。
上车后，屠虔虔看着只有章栖迟一个人，有些奇怪：“你团队其他人呢?”
来的时候章栖迟团队带了至少五十个人，虽然乘坐的不是同一班飞机，可他经纪人孙哥也不在就很奇怪了。
“哦，他们还在巴黎。”
唐笑奇怪：“为什么？”
“因为某个胆大妄为的人，一句话都没跟经纪人说，自己点好机票跟来了啊。”钟旭白刚刚手机一直被他经纪人轰炸。
几十条语音，转成文字版，怨气溢出屏幕，没听语音，都能感觉到他经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试探。
屠虔虔转头：“你把你经纪人留在这里了？”
“他还有一些商务合作要和品牌方聊，我一个艺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国内还有些综艺没录制呢。”
赵冬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后面神仙打架，他就装死。
坐在后座唐笑和钟旭白中间的邱寻：有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
候机前，几人打开微信小游戏［你画我猜］，除了群里的五个人，又把孙经纪人，宋蕊，还有冬哥，邱寻几人拉了进来。
钟旭白表示自己对这个不感兴趣，站在一旁，看屠虔虔玩。
猜四字成语时，他对于姜白鹭画了一条飞天长虫，头顶上画个饼，还能被屠虔虔猜出［嫦娥奔月］表示震撼。
“你这……”
“这默契值，绝了啊！”章栖迟拍掌欢呼，只要他磕的cp多，总有一对是真的！
唐笑：t_t
钟旭白：╰_╯
屠虔：^_^|||，早该习惯了。
章栖迟说出去的那一瞬间，警觉的看着钟旭白，默默捂住嘴。
又玩了几局，再拉不进赵青简，不知道他在干嘛，章栖迟@赵青简，［哥们你去哪了？］。
没过一会儿，赵青简在群里回复章栖迟：［太过分了，我刚刚去看了微博，虔虔有个cp文，被换头了，最关键的是这个被换头的文特别火，还被买走了影视剧版权，演员都挑好了，说这两天要开机呢！］
什么？岂有此理，章栖迟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堆圈内有名的同人文，但他还是不知道哪一篇。
［叫啥名字?让我回忆一下。］
手机对面的赵青简蔫坏一笑［《一贱不钟情》］
没看过这篇文啊？章栖迟挠头［谁的cp啊？］
赵青简甩了一个链接［章屠户，拿去看，不用谢！］
章栖迟：！！！遭了，吃瓜吃到自己家了。
唐笑：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感觉。
钟旭白疲惫一笑，翻开手机，开始找李离做公关，这件事情肯定会闹大，如果只是同人文被换头，这件事情闹不大，可前提是别改编成电视剧，现在这部电视剧都要开机了。
剧方营销火力点肯定是小说原型是章栖迟和屠虔虔。
得赶紧把这部剧搅黄，绝对不能让它拍下去。
屠虔虔面无表情的磕着瓜子，无所谓，谁会爱着谁～
麻了，世界毁灭吧。
*
飞机上，章栖迟抱着ipad，眉头紧锁，坐立难安，艰难的点开了《一贱不钟情》，他绝对不会磕屠虔虔和自己的cp，事实上平时看同人文他也会尽量避开自己的文。
主要略显羞耻。
文中男主章栖迟是个校霸，总是惹祸，打架，转学，一天他转到了龙神高中，遇见了屠虔虔。
女主屠虔虔是个残疾少女，一次车祸，下半身无法动弹，只能坐轮椅。
可学习成绩优异，班级组织学习小组，班主任将他和屠虔虔分成一组，一开始章栖迟不愿意学习，还各种捣乱。
包括不限于把女主的教科书换成动漫杂志，突然推着女主的轮椅在走廊上狂奔等等。
可屠虔虔仍然不为所动，神情冷淡，逼着他学习。
章栖迟硬着头皮看下去，看着自己这么贩剑，屠虔虔态度是那个样子，他都想问作者是不是趴自己床底下偷窥了，不然她怎么知道屠虔虔不爱搭理自己？
看到后面，章栖迟做法更过分，他将屠虔虔的轮椅拿走，把她留在学校，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章栖迟待在家里不安起来，最后选择拿着雨伞和衣服去学校找屠虔虔。
“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屠虔虔戴着眼罩刚要入睡，被章栖迟的叫骂声吵醒。
“没，没啥。”
章栖迟一边翻页一边骂自己，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把屠虔虔留在学校呢？万一感冒了呢？
果不其然，章栖迟去学校找屠虔虔，她正在学习，章栖迟将她背起，屠虔虔打着伞，这是两个人这么久，第一次交心。
第二天她就感冒了。
后面经历少年少女初心懵动，恋爱，分手，再和好，看的章栖迟恨不得跺脚。
到了饭点，屠虔虔醒来，摘下眼罩，一转头，章栖迟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屠虔虔：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