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尤对待这个徒弟似乎很有耐心，一连数日都和他约定在云海之巅习武比试。
曾经的秦否孤傲成瘾，虽然总是笑意迎面，可那笑意却到达不了眼底。
后来遇见了同样孤傲的白容璟，冷清的公子从不会为了迎合谁卖弄伪笑。白衣孤鸿、不染纤尘。
秦否认为，白公子就是常常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白衣少年。
他和公子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的缘分。
而谈及眼前这个眉眼清俊的师尊，尽管同样面色冷清、语气沉着。
但秦否总觉得他没有白容璟骨子中自带的疏离之气，不甚真实。
师尊终是和白公子与自己不是一类人。
虽然秦否这般断言，可他还是每日精力充沛的打扫完渡尘殿，早早跑去云海之巅寻师尊练功习武，不亦乐乎。
一个月之后，云海之巅。
“师尊，今日你不用让着我，不如我们真刀实枪的比划两下？”
秦否一边出招，一边带着他特有的哂笑道。
“好。”牧尤清淡的话语，连带着唇角的肌肉微微上扬。
秦否是第一次看见冷面师尊展露笑颜，仅仅是那样浅淡，也让他生出如沐春风之感，竟觉得这人要比平日里冷着脸时更真实一些。
这般心思雀跃，不觉中，秦否嘴边的笑意也温和了许多。
这几日的练习，秦否的武学进步很快，两人已经可以有来有回的过上百招。
只是今日的牧尤有些心不在焉。
秦否忽然瞅到一个机会，一掌打去，牧尤却没有躲开。
退后几步，落定脚步，沉着脑袋轻咳出声。
“师尊！”
秦否脸上的笑意散去，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神情多少带了些关切，“你还好吧？”
稳定了状况，牧尤淡淡的摇头，眼神没有看向秦否，声音较往昔相比颇有脆弱疲惫之感，“我没事。今日就到这吧。”
说罢，那白色的身影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的石阶走去。
秦否愣在原地，师尊今日很是古怪。
正午，秦否在膳厅打了饭，寻一宽敞处坐下。
忽然一阵热风在他身边落下，汗水浸透衣衫后被太阳晒干的味道格外明显。
林止放下碗筷，“都快立秋了，天气还是这般炎热。”
“大师兄？”
秦否睨了他一眼，“你不是和二师兄一起去山下寻那魔君转世了吗？莫不是人已经找到了？”
寻找魔君转世是各大门派共同的目标，渡尘殿人手少，所以被清韵分了一个名额。
本来这任务是许风玹力求争取的，可是师尊怕他行事莽撞，所以之前一直陪同一起下山。
如今收了个虚心好学的新弟子，整日缠着师尊勤修武学，所以派遣了大徒弟林止继续跟着他一起做任务。
“别提了，”顶着大太阳跑上山的林止口干舌燥的饮了一碗凉茶。
这才继续道：“转世魔君没找到，许风玹那小子倒是在两天前就跑得没了踪影。山下伙食太贵了，盘缠没带够，我这是回来取些银两。对了，师尊呢？我上次临行前不是还见你和师尊一起在膳厅吃饭吗？”
林止的眼神看向四方，确认了四周没出现牧尤的身影，又道：
“早就告诉你师尊不喜欢被打扰，你偏不听。被师尊教训了吧？”
秦否薄唇轻扬，道：“师兄，吃饭吧。不是还要去寻二师兄吗？”
“对，这事儿你可不能告诉师尊，不然又要被关禁闭。”
林止摇头，刚要动筷，瞅了一眼秦否的碗里都是些素菜。于是将自己碗里最大的那块红烧肉夹给了他。
“以后师弟喜欢吃肉菜尽管给师兄说，千万别又招惹了师尊被罚。 ”
正在吃饭的秦否动作一顿，看着林止不断往自己的碗里加菜，他总算是对那次师尊的心情感同身受了。
非常无奈的神色对上身边的人，神经大条的林止完全忽视了他眼底的杀意，并且冲着他露出灿烂的笑。
俗话说嗔拳不打笑面人，何况林止是大师兄，打也未必打得过。
这哑巴亏，秦否非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