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是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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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万钧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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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可以这么有感染力,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乔娇娘会相信他。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露出了这么多破绽,他需要回去问个明白。

宗门对他好,是因为他的天赋,朋友对他好,是因为力量,下人们对他好,是因为他的权利,那么乔娇娘,李思明对他好是为了什么?

他被万里瞬移在一瞬间移出了万里之外,幸好身上带着满天星盘,因为没设定坐标,所以他花了三次才成功找到宝器宗。

他来的正是时候,刚刚站稳,面前便是两道黑影飞来,残阳飞身而起,在空中接住俩人,最终落在地上。

这件事对他很重要,他必须问清楚,“为什么相信我?”

他不懂,这世上的东西他不敢说什么都尝过,但是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却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所以在他发现这世上还存在另一个残阳的时候,想要给他一点温暖,让他知道,他并不独单。

乔娇娘的气息混乱,对着他却依旧在笑,“我看到你的眼睛,和我儿子一模一样,我儿子痴呆了二十几年,身为母亲,我做的太差,没有保护好他,等我想弥补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晚了。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很想哭,因为我知道我儿子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上天把你送给我,当我第二个儿子。

所以你也是我儿子,母亲保护儿女是天经地义的事。

而且我知道你的本性不坏,只是缺少引导,答应我,母亲不需要你做个大好人,最起码不是十恶不赦之辈。”

残阳犹豫了一下,突然觉得开口都有些艰难,“……好。”

“原来她把我当成第二个儿子,即使知道我十恶不赦,也想用母爱,胸怀感化我。”从前他会觉得这样的人蠢,因为那种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等到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又觉得选择困难。

乔娇娘又露出那种让他安心,温暖的笑容,似乎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残阳让她靠在李思明的身上,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喊,“爹娘,父母保护儿女是天经地义,那儿子保护父母是不是天经地义?”

从前他一直以为他是孤身一人,随时可以抽身离去,所以从来不需要解释,因为没有人能留下他,名声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了要保护的人。

人一旦有了保护的人,就相当于有了弱点,残阳以为他不需要弱点,所以一直做的很绝,可是那样的人生虽美,却少了一丝情味。

当你每天都有父母朋友念叨你的时候,你会觉得烦,甚至恨不得他们死,可是当你一直处于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忍不住想,要是有人关心该多好。

无关修为,无关地位,也无关男女,更无关好坏,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李思明与乔娇娘对视一眼,“你有把握吗?”

“有。”残阳站起来,一个人在狭窄的洞府里面对几十人的虎视眈眈。

他大步流星的走着,每一步都有光芒亮起,先是衣摆,然后慢慢朝上,最后整个白袍化为满天星袍。

残阳没有废话,也没有解释,第一次便使出自己最强的一击,“愿我所愿,得偿所愿,信我者,得偿所愿,江山信我,得偿所愿,国家信我,得偿所愿,百姓信我,得偿所愿,世人信我,皆得偿所愿。”

五转大挪真身,与三千魔神心法一同使用,再加上愿望术,威力可谓倍增,同时消耗也是别人的几倍。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残阳的恐怖,只知道他六道同修,却不知道六道同修的威力,也是残阳出手的次数太少,完美的隐藏了实力。

他一向不争不抢,也看不上宗门势力,一心一意要修仙,所有挡路的都要死,除此之外几乎没有禁忌,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了自己的禁忌。

南宫无敌脸色大变,不仅是他,就连几十位长老也脸色大变。

“诸位长老不要怕,家师早已料到这一幕,用出你们的全力,集中于我身。”短暂的慌乱过后,南宫无敌站稳脚跟。

众位长老也安心下来,纷纷将自己全身的真元集中在他身上,南宫无敌得了这股真元,顿时模样一变,似乎高大了不少。

他伸手朝上,手心中顿时飞出一件宝贝,化为一个金黄的护罩,将他们护在中间。

砰!异常恐怖的能量轰在上面,护罩在那股攻击下艰难的亮起光芒,突然,一股更加庞大的力量从护罩上面发出,直直轰向残阳,残阳诡异的注意到那股能量绝大多数居然是他的。

反射能力,无论遇到多么恐怖的攻击都能反射回来,且速度比方才还快。

残阳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恐怖,那股能量速度又快又强悍,他若是躲开,身后的乔娇娘与李思明必然要身死道消,可他若是不躲,必然要身受重伤,他刚使用过这么恐怖的攻击,短时间内难以再度凝聚,不由陷入两难。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清脆的喊声,响遍整个洞府,“狐王到。”

一把巨剑横劈而来,砍在那股能量之上,顿时一阵龙争虎斗,柳万钧磁性非常的声音响起,“天地有阴阳,我为阴,我为阳,我为阴阳,阴阳术。”

他没有再跟随阴阳圣君念着他的咒语,反而独树一帜,成全了自己的道。

就像残阳的愿望术,也有自己独树一帆的表现。

两股庞大的能量终于抵消,一顶软轿从洞口而来,因为洞口太小,还撞破了顶上的石壁。

“还真是热闹啊,南宫无敌,好久不见。”狐王并未现身,他只是坐在软轿里,似乎看穿了一切。

“好久不见,狐王此来所谓何事?”若是以前,被一个后生晚辈直叫名字,南宫无敌一定会生气,尤其是那个人曾经还是从他宝器宗走出去的,可是现在,柳万钧却是有实力直呼他的名字。

“我以为南宫无敌明白。”柳万钧突然笑了起来,过后又猛地收住,“说起来,这是怎么了?”

南宫无敌明白柳万钧与残阳一伙的,此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残阳,如今这家伙身居高位,多少要给他一点面子,“方才家师突然病逝,口鼻流出黑血,李昭元又是最后一个接触到家师的人,自然脱不了干系,我此来便是擒拿他来问个明白。”

“不是他杀的。”狐王语出惊人,“是我杀的,哈哈哈哈……”

狐王意义不明的大笑起来,那笑容给人一种濒临崩溃的边缘,似乎下一刻钟便要失控杀人。

“你……”南宫无敌吃了一惊,“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然是看他不爽,那老东西活了这么久,身上一股子腐味,正好给我的魔剑添一口血。”魔剑从空中降落,径直飞向软轿,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露出帘外,接住外放的魔剑。

“魔剑。”

“你除了狐王之外居然还是魔剑之主?”南宫无极暗暗吃惊,方才他被柳万钧先入为主,牵着鼻子走,一直没怎么注意到魔剑,只觉得与魔岭上的千古魔剑有几分相似。

他去看的时候,魔剑横插千里,巨大无比,就算以他的实力,也看不到完全,所以对魔剑也不太了解。

其他人就算反应过来了,也不敢说话,以狐王现在的身份与掌教尊者乃是同级,他们称呼掌教尊者都要行上一礼,更何况是狐王。

若是贸然插嘴,还让人以为宝器宗没有规矩,没教好他们。

然而总有不识相的,例如粱友,粱友虽然不太聪明,可是也不笨,以狐王的身份,就算杀了南宫无极,宝器宗也无可奈何。

不说实力,光是说势力,狐王除了是狐族的王者之外,他还是妖界的第一人,他的一言一行均可以代表妖界,但是宝器宗却仅是修真界七大宗派的末首,不仅代表不了修真界,还是其他六派纷纷想除掉的存在。

若是知道狐王要对付他们,肯定立马合计着将他们送给妖界狐王。

对其他派来说,他们主要图谋的是宝器宗的基根,比如创教根本的珠光宝气典,与珠光宝气河。

对宝器宗这些思想已经扎根的老东西根本没兴趣,这种人思想已经老化,念旧,且活不了多久。

留下来只有祸害,将来卷土重来,不死不休。

所以这个罪不能狐王认,粱友拿不住狐王,便想着算计残阳,“狐王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才是真理,且这次不仅是师祖之死,这厮在龙宫曾与霸下之争便显露过魔功。

似这等高阶魔功一般人根本无颜一观。

还有在修罗岛之上,这厮心狠手辣,竟然吃元婴进阶,着实杀了不少人,若是细算起来还有清风明月府,唯一的见证人无争恰好被我抓来,我怀疑他就是魔界派来的奸细。

狐王若是不信,大可叫无争上来对峙。”

狐王挥挥手,“不用了,都是我做的,魔功是我给的,吃元婴也是我授意的,清风明月府也是我安排的。至于魔界的奸细,纯熟无稽之谈。”

“狐王,你……”粱友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被南风喝止,“大胆,狐王与南宫掌教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掌嘴。”

他一袖挥去,一道劲风吹来,三个南荒人同时上前一步,拦在粱友身边,粱友松了一口气。

“本王教训不懂事的贱婢,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一阵飓风吹起,软轿两边的白纱罗曼分开,柳万钧愤怒出手。

啪!他一巴掌打在中间的南荒人脸上,南荒人脑袋歪了一下,野性十足的俊脸红了半边,他用还不熟练的人族语言说话,“这一巴掌……我替他挨了。”

柳万钧却不吃他那套,只是嘴角的冷笑更甚,“你算什么东西,能代表宝器宗?”他将目光转到南宫无敌的身上,笑意莫名,“南宫无敌,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刚刚一声贱婢不仅粱友黑了脸,就连南宫无敌面色也不好看,毕竟粱友是宝器宗的长老,却被他称为卑下的贱婢,同为长老,其他人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然而他们却不敢还嘴,事到如今,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狐王脾气刁钻,喜怒无常,一不小心便会戳到他的怒点,一阵发火。

“什么交易?”

“把粱友交给我,我要亲自处置他。”柳万钧继续道,“只要你们谁都不要插手,你们就会有整个狐族的友好联盟,不仅如此,还有整个妖界相助。相反……”狐王又笑了,那笑容总让人感觉到他的疯狂,似乎下一刻便会崩溃,“如果有一个人敢插手,那我就屠尽整个宝器宗,让宝器宗五千年历史毁之一尽。”

南宫无敌面上有一丝犹豫,他知道粱友不好,嚣张跋扈,气焰正甚,许多同门都向他告状,不过没办法,谁让粱友有本事,带回了三个相当于元婴期的练体士,提升了宝器宗的实力。

可是也惹了狐族这么个巨无霸,狐族光是身边抬轿子的都是元婴后期,族中高手可想而知。

但是身为掌教,执掌着整个宝器宗,若是贸然将功劳不低的粱友送给别人处置,岂不是害了宗内同门的心,以后谁还肯信任他。

可是狐王的提议也让他很心动,只要粱友一个人,并没有说到那三位南荒人,可是那三位南荒人是粱友带来的,若是交出了粱友,恐怕他们也留不住。

身为掌教,他总想两全其美,却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南宫无敌,你想好了吗?”他特别提醒,“只要你交出粱友,便能名垂千史,还在犹豫什么?”

南宫无敌还有一丝犹豫,“敢问粱友与狐王有什么恩怨,甘愿狐王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如果是私事我自然不插手,若是公事……”他没有说下去,即使是公事他也不能怎么样狐王,这样说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南宫无敌坐在掌教之位上少说也有上百年,多少油滑奸诈装在脑子里,他这么说也是给自己留了个底线,那就是如果是私事你随便办,是粱友自己作恶多端,人家找上门了,报私仇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如果是公事,我就难办了,他也是提醒狐王,让狐王以私事为借口找麻烦。

狐王心明眼亮,瞬间便接受到他的暗示。

软轿慢慢落下,倾斜,狐王从白纱罗曼后走出来,容貌也慢慢显露。

尽管模样大变,气质也大不相同,可是还是能找出曾经的影子。

柳万钧,那个在外门混了十几年的柳万钧。

尽管早就知道狐王就是柳万钧,可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很有震撼感,这就好像传说与现实,传说中柳万钧怎样怎样,现实中的柳万钧居然真的是这样,并且从传说中走出来,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

传说有可能假,但是活人不会有假。

“真的是你,柳万钧?”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柳万钧却笑了,“真怀念,还有人记得我。”

他缓缓走到粱友面前,三个南荒人被他的气势所逼,一步步后退,直到最后靠在墙上动弹不得。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我与粱友之间的恩怨,身为同门,我以私人的名义向梁长老挑战,输了的人任赢的人宰割,粱长老认为如何?”他又转头看着长老群与掌教,“诸位以为如何呢?”

他视线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后退一步,不敢与他对视,长老团讨论良久,纷纷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就连掌教也同意了。

粱友被柳万钧步步逼近,此时已经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求救一样把视线望向和他亲近的人,平日里最是宠爱他的父母避开眼神,掌教叹息一声,狐朋狗友纷纷低下头颅,就连他自认是自己后台的三个南荒人也放弃了他。

环顾一周,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伸出缓手,这些人都曾经和他好的不能再好,现在突然都变了,变得陌生,可恐。

这一刻,他感觉到无比的绝望,似乎站在千钧一发的悬崖边,底下是无尽的黑暗,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他面露绝望,缓缓低下头颅,彻底放弃挣扎。

然而这似乎对狐王来说还不够,他缓慢的走在粱友身边,围着他绕圈子。

“父母抛弃你,宗门放弃你,亲朋好友远离你,就连你以为的爱人也离开了你。是不是感觉很熟悉。”狐王哈哈大笑,笑声尖利疯狂,“因为曾经你也是这样对我的。”

他大声嘶吼,过后又突然收住,面无表情的看着粱友,精致的鞋面时不时在他面前显露,“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杀人灭口,侮辱同门,强抢民女,哦,曾经还对着我的脸撒尿。”回忆起往事,柳万钧脸上的疯狂更甚,似乎下一刻就会突然崩溃,接受不了现实。

那是一年春天,花开的正胜。

粱友带人围着柳万钧,又打又骂,甚至带头尿在他身上。

曾经在家族也是天才的柳万钧无法接受这种侮辱,曾经的他也是修炼天才,不仅灵根出众,且修炼快速,机缘不断。

在修真界五行俱全的灵根是很少的,更何况像他这样五行均是上好的灵根,几乎五道都可以修炼,本来十几岁就可以筑基,可是却突然出了差错。

他不仅无法筑基,且修为一直不停的倒退,无论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治愈不了。

家族对他绝望了,宗门对他失望了,朋友慢慢疏远他,连曾经要好的未婚妻也选了别人。

就在他需要安慰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打击,未婚妻带着粱友从宝器宗归来,以准女婿的身份。

她带着炫耀的声音介绍粱友,言语中尽是对他的不屑,粱友保持着高傲的表情,实际上在没人的时候望向他的眼神总是阴毒狠辣。

他以宝器宗长老儿子的身份,让小小的家族放弃他,家族照做了,在权利与亲情之间犹豫的父母妥协了,他们毕竟有三四个儿子,除了他,还有两个大哥,一个弟弟,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母亲在他被赶走之前拉着他的手哭泣,“娘一个女人,没钱没势,斗不过那些大人物。”

可是她也仅仅是哭了一场,脖子上戴的珍贵项链,手腕上戴的昂贵手镯,没有说要给当时一文钱都没有的他。

朋友,那是什么?都走了,毫不犹豫,没有一丝留情。

他回到宗门,告诉别人他也是寒苦子弟出身,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

所有人都放弃了他,可是他却依旧想修仙,想在将来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虽然粱友并没有放过他,依旧担心他重回顶峰,抢他的灵石,抢他的女人,甚至抢他从前的兄弟,都是因为怕,怕他夺回这一切。

那是一天夜晚,粱友终于说的真心话,“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别人都会说粱友是谁,我只知道柳万钧。

你知不知道,我刚踏入练气十层,兴高采烈的去告诉爹娘,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说,‘小友啊,你不要这么幼稚,这么一点成就就开心的不能自己,你看看人家柳万钧,比你还小,如今已经是练气十二层顶峰了。’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我比你有钱,有权,却还要听到我不如你的话,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了。

你不倒,别人就不会看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就想啊,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消失?

可是没有,无论我使出什么法子,你总能死里逃生,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这么幸运。

好,既然我杀不了你,那我就狠狠的折磨你。

曾经这么一个天才,现在躺在我脚下求生,多爽啊,我就喜欢看你这么痛苦,屈辱的模样。”他狠狠的瞪向柳万钧,“明明我和你同时喜欢上暙儿,可是暙儿却选择了你。现在她又属于我了。”

他招招手,示意暙儿过来,暙儿站的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此时连忙小跑过来。

粱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笑的得意,“暙儿,你一定没有见过痛打落水狗,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

他掀开衣摆,露出自己的物件,暙儿羞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小跑出去,粱友笑的更加得意,等她走远了才露出冷冷的笑,“这个贱女人,瞒着我爬过别人的床,真以为我会要她?也就你这个废物把她当成宝。”

他抖了抖巨物,缓缓尿了出来,淡黄的液体浇在柳万钧头上。

当时的柳万钧被打的躺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也无力还手,骚臭味袭来,那一刻,他真想去死。

心中还是忍不住妄想,他艰难的睁开眼,抬手挡住淡黄的液体,眯着眼看,往日跟他要好的亲朋好友此时纷纷讨论。

“真够惨的。”

“曾经也是天才,现如今却……”

“曾经我还把他当成膜拜的对象,现在想想真够恶心的。”

世界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

柳万钧的心彻底凉了,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弱,就是你的错,即使你什么都没做。

至少他从未低头,现在也不会,“粱友,你信不信,三个月后,你我约战,生死由命,我会杀了你。”他目露凶光,狠狠的看着粱友。

粱友倒退一步,被他那双阴森的眼吓到,他到底曾经是天才,虽然修为倒退,可是气势却不退,粱友反应过来恼凶成怒,“吓我?你以为我是吓大了,好,既然你这么着急着死,我就成全你。”

粱友答应了三个月之战,这段时间,他总算不再被欺凌,算是给他最后的准备时间了。

他之所以决定三个月,是准备最后跟这个世界道别,也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死去,无声无息,不知不觉,没有人发现。

正当他下定了死心之后,三世镜突然亮了起来,它通晓灵性,似乎知道了柳万钧的危机,突然传过来几部功法,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体内的三世镜。

三世镜传完功法之后又恢复了原样,不声不响,毫无存在感。

可是有了几部高阶功法,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因为被粱友这等人欺负的不仅他一个,还有许多同门也倍受煎熬,因为没钱没势,他们只能忍着。柳万钧便联合起他们,共同讨伐粱友。

起初他们是不敢的,甚至想等俩人比斗完在站阵脚,可是柳万钧却逼他们说,“如果你们现在没有来得及站稳阵脚,将来我也不需要你们。”

逼的几个寒门子弟硬是投靠了他,甚至还有一个女修喜欢他,对他很好,当时的他除了在几个寒门子弟面前显露过实力之外,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为的便是给粱友一个致命打击。

然而却没想到那个女修居然被人杀死了,还有人刻意冒充她,想杀了他,那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后来想想,居然与师傅口中的残阳有几分相像,不过俩人相差也很大,他没敢认。

再后来就是一段传奇的旅行,他意外进入小世界,在皓月国逗留,最后依靠着三世镜出来。

他与粱友的比赛日期也到了,和意料之中一样,他并没有输,可是粱友却耍了一个手段,他找筑基期控制一颗蜃珠,迷惑大家的视线,让大家以为是他输了。

令他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即使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人相信,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甚至联合起来劝他,“柳万钧,输了就到输了,赶紧认输。”

“束手就擒吧,你输了。”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都输了还是不认帐。”

就连那帮寒门子弟也畏手畏脚。

粱友这厮生怕输了掉面子,虽然做足了十足的准备,但是也怕再生意外,干脆找了一个筑基期做假证据,赢了固然是好,即使输了,也没人看见。

那群胆小怕事的寒门子弟纷纷倒退一步,打算独善其身,可是他们并不明白,即使他们现在不帮也晚了。

粱友早就调查过他们,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共同谋事。柳万钧能突然之间如此厉害,自然离不开他们。所以粱友谁都没放过。

在筑基期的压迫下,他们都不敢妄动,便连他们一起打了,第一是为了威胁柳万钧,第二是为了让别人看看,以后谁还敢再帮柳万钧?

柳万钧没输,自然不肯画上认输的证据。双方便争执起来,当时不仅只有他们,还有不少人也在,百口莫辩,柳万钧心中堵的慌。

被人误解,心中真的很不好受,他想,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他,或者愿意帮他,他就娶了她,男的当兄弟,女的当老婆。

可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有筑基期的气势镇压,他只能小幅度的活动,粱友按着他的大拇指,在红砂上沾上血红,又掰着他的手,按在桌上的一张纸上。

纸上写着,本人与粱友对决战败,从今往后是死是活任他处置,柳万钧绝笔。

他若是签了,从今往后生死便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粱友的,是生是死由粱友处置,也就是说,就算万般折磨,他也不能反抗,这决不可能。

所以即使知道反抗没有用,他还是不停的挣扎,他没有输,为什么要签这个?

“快点按下来,只要你按下来就可以轻松了,不用再这么痛苦。”粱友面容狰狞,死死按住他的手。

“不,不对,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柳万钧大声嘶吼。

那个被粱友请来的筑基期突然皱起眉来,“有人来了。”

粱友与柳万钧同时一怔,粱友希望来人是他这一伙的,柳万钧更加期待来人能救他。

粱友小声威胁他,“我想你也不想事情闹的太大,待会不要声张,否则倒霉的只能是你。”

没错,如果俩人真的因为私下争斗不休被扭送到执法长老那里,那么粱友还有人赎他出来,柳万钧却没有。

所以让人知道了虽然一时会拖困,可是却很有可能一辈子囚禁在牢房,还有可能被粱友收买的狱友杀死。不划算,柳万钧告诉自己,待会看情况,一有机会就逃跑,先躲一阵子。

令他意外的是,那个人不是粱友一排,也不是他这一排。

在他认为,只有同样出身周折的人才有可能救他,来人显然不满足这个条件。可是那人到底没让他失望,居然真的机缘巧合下救了他。

他起初有些不信,毕竟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帮助他,毕竟他身上没什么值得别人企图的。

即使有,也没有公布出去,更何况李昭元修炼了宝器宗的镇教之法,功法比他的高级多了。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三世镜里面的功法有多高级,和宝器宗不在一个档次。

从那以后他就偷偷关注了这个人,其实他很早就知道李昭元,曾经还同情过他,一不小心就成了傻子。

没想到一朝翻身,被祖师爷看重,收为徒弟,又是拿了宝典,又是拿了宝剑,创下一个又一个的传说。

宝器宗五千年来最多就只有人得了其中一件宝贝,大部分还是关于火系的,还从来没人能同时拿走三件顶级宝贝。

本来这样的人就算没有救下他,他也会忍不住关注,更何况这个人还无偿救下他,不求回报,不求理解。

在别人看来,他可能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就爱上了残阳,实际上,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跟踪,走他走过的路,收集关于他的任何一条消息,身边全是花痴的痴迷声,师弟们的敬佩声,在这种环境下,他很难不注意残阳,也很难不爱上残阳。

其实第一个知道残阳不是李昭元的不是乔娇娘,而是柳万钧。

“当初我以为是巧合,是我命该如此,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你把这面镜子放在我床头,让它无时无刻不吸走我的真元,让我无法筑基,从一个天才变成一个人人可欺的蠢才。”柳万钧反身指着他,嘴角的冷笑浓烈到实质,“都是因为你!”

“不。”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粱友突然反驳,“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抢了我的光环,我会如此吗?曾经也有人每天夸我,每进一阶,父母都会奖励我,可是自从你来了,一切都变了,你处处压我一头,让人们再也记不起来我,都是因为你,是你自作自受。”

“我自作自受?你以为我想要那些称呼,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甚至不知道有你这号人,你对这样我的屡屡下黑手,当真忍心?”说到悲愤处,柳万钧的指尖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又冷静下来。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我就不会得到三世镜,也不会遇到师傅,更不会机缘巧合拜了师徒。”他望向残阳的方向,眼神一下子放柔,残阳正在给乔娇娘疗伤,可却一心二用,将他的话全都听在耳边。

他收回目光,又望在粱友身上,脚步不停,依旧围着他转圈,“我本来想放过你,可是你却自找死路,碰了我的逆鳞。”

粱友呆了一下,突然跌坐在地上捂住苍白的脸,眼泪顺着指尖流出。

他环顾一周,似乎最后留恋一遍人间,视线所过之处人人避而不见。他报之冷笑,只有看在三个不能动弹的南荒人时才流出一丝柔情。

原来到最后,唯一肯救他的居然是三个外人,他还曾经被他们侵犯,施暴,可是柳万钧却轻易打破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

“你是不是还在对他们燃起希望,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三个南荒人为什么对你百依百顺,百般维护。

因为你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了几个月,最后你会怎么死?不是死在我手里,而是死在你儿子手里。”柳万钧又在笑,他蹲下来,小心翼翼,神神叨叨的对着粱友耳朵念道,“我刚刚告诉他们,帮他们留住孩子,让他们不要反抗,你看,他们照做了,否则我怎么可能光凭气势就镇压住三个媲美元婴期的练体士。”

他这话说的很小声,除了粱友,谁都没听到,粱友猛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三个南荒人。

柳万钧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在他肚子上,“就快出来了,马上就能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粱友突然觉得肚子巨痛无比,并且极速胀大起来,先是不明显的小鼓包,慢慢变大,再变大,到最后足足有怀胎十月的样子。

那婴儿极速吸取他身上的养肥,不管是灵魂,还是能量,或者说血肉,都在被它吸收,等它有十月大的时候,粱友整个人瘦如柴骨,双眼无神,面色惨白。

他要死了,腹中的疼痛难忍,他用手臂撑起身子,眼睁睁看着一个婴儿破体而出,顺着他的肚皮爬到他身上。

“你不是因为我而死,而是因为这个婴儿,他一出生,就要了你的命。”柳万钧站起来,抱住双臂,一丝丝黑发从肩头掉下来,遮住他惨白的脸。

“冷了……”他面色突然就迷茫起来,眼神呆滞,“生病了,不舒服,回家了。”

南风看出他的异样,赶紧又掏出一件狐皮披肩盖在他身上,双手将他环抱在里面,细声安慰,“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啊?”柳万钧突然又回头看了残阳一眼,那一眼单纯无邪,像个孩子,“那他怎么办?”

,“别担心,他没事了,我会把他叫回来。”

“哦,那我们回家了,这里好冷,好阴森。”他神神叨叨的说话,“总是……有人想害我……”

“不会的,有我陪着你,狐族都在呢。”

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俩人最后的对话也被众人听到,没想到狐王居然精神失常,似乎疯了。

“掌教,柳万钧已疯,不如我们……”他话还没说完,刚刚走在前面的柳万钧突然回头,目露凶光,冷冷的看着他。

他气势镇压下来,那人冷汗都出来了,心中揣揣不安,脚下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躲在南宫无敌的身后。

南宫无敌触及到那种冷血的目光,也不由心脏漏跳了一拍,心中暗骂那长老没脑子,似柳万钧这种高手,即使疯了,本能反抗也不是他们能抵抗的,而且疯没疯还不一定呢。

“走了。”柳万钧慢慢转身,头上的皇冠宝光一闪,他又恢复了那种茫然的状态,一双眼睛透出无邪的清澈。

“回家了……”他喃喃自语,“我们回家了……”

狐族出了洞府,渐渐走远,他们一走,顿时所有人都围着粱友。

“不要怪我,我要保证宝器宗的长久。”南宫无敌叹息一声。

“小友,我知道你受苦了,可是爹娘打不过他,爹娘还没活够,还不想死,你要理解爹娘。”梁柱握住他的手,悲愤落泪。

“我们……我们都是被逼的,我们也有父母,若是站出来,会连累亲朋好友。”平日里相处甚好的狐朋狗友羞愧难当。

“谢谢你为我们生下儿子。”南荒人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反而抱起他肚皮上浑身是血的婴儿。

那婴儿天真的对着他笑,似乎杀死他的不是他一样,还伸出小手去抓他。

他也艰难的伸出手,看着那个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怪物,最终那只手也只在空中徒劳的抓了一把,跌落在地。

粱友撑住身体的手臂颤抖,颤抖的范围扩大,手臂,胸膛,肚腹,最后整个身体砸在地上。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嘴角勾起大大的微笑,鲜血顺着张开的嘴巴喷出,他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微笑,环顾一周,咽下最后一口气。

无论是粱友,还是柳万钧,都曾经年少轻狂,站在高高的位置上俯览所有人,可是他们都没有呆的太久,就被后来人挤了下来,现在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世事难料,还是做个普通人最是幸福,没有尔虞我诈,也不会遭人陷害,更不会惨死当场。

没有拥有过的可以平常的看着,曾经拥有过的便不甘再度平凡,所以粱友拼命想杀死柳万钧,是因为他觉得,柳万钧抢了他的一切。

柳万钧很无辜,起初他甚至不知道

是谁在害他,后来知道了已经无可奈何,他的修为不断后退,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威胁到他。

可是他又是幸运的,他是大气运者,无论过程如何,他最终都会走过,只是路上伤痕累累,几经周折。

坏人不会因为你是无辜的而放过你,世人也不会因为你是好人而不误解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打造成金刚不坏之身,无论什么攻击,什么流言蜚语,都一并接下。

若是柳万钧过了这劫,恐怕这天下之间,再无一人能伤他,就算残阳也不例外。

看破了,就什么都不是了,看不破,那就会一直处于这种迷茫的状态,没有人能拯救他。

残阳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柳万钧之所以变成这样,可以说他也有责任,甚至要负全责。

经过这一闹,残阳在宝器宗也留不下来了,乔娇娘与李思明也待不下去了,昔日要好的同门交手,让他们心痛的同时,也没脸再待下去。

恰好南风邀请他们去狐族逛逛,乔娇娘与李思明委婉拒绝,“我们在宝器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去走走,如今打算到处看看,云游四海。”

南风又把目光移到残阳身上,“你呢?”

残阳犹豫了。

“我儿,我看的出来,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百般维护你不说,还处处为你出头,若不是为了你,恐怕他也不会忆起往日,导致精神失常,如今……唉!”乔娇娘叹口气,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残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他犹豫并不是说不想去,而且柳万钧已经动摇了他的本心,影响了他的向道之心。

仙道无情,通往道的路上危机四伏,一不小心便会身死道消,他不想让自己变的儿女私情,失去本心。

可是他欠柳万钧的太多太多,多到数不清,这情又如何能断?也许是接受了乔娇娘母爱,他对柳万钧的情爱也没有那般排斥。

可是要一个直男,接受另一个直男还是很困难的,起码残阳已经决定尝试。

月上梢头,残阳最终还是决定去狐族看看,最起码把他欠柳万钧的还上。

狐族小世界,柳万钧坐在窗边,抬头看天,“左边是我,右边是师傅,大手拉小手。”

他真的疯了,状态让人不放心,残阳坐在许愿树下查看古籍,狐族上万年积累的书籍被他看了大遍,也没找到靠谱的治疗办法。

他叹口气,掐了掐眉心,长时间接触这种知识让他的记忆跟不上来,神念也无法全部接收,时不时还有一股刺痛,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砰!一颗雪球趁他没有防备,砸进他颈间,正巧他半低着头,颈间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冰凉的雪球炸开,一般贴在他左脸上,另一半掉进胸膛,头发上还溅了几抹雪白。

作俑者坐在窗户上低头看他,笑的前仰后合,二楼的窗台并不高,上面落了一排的雪花,狐王一屁股坐在上面,裤子渐渐染湿,像尿裤子一样。

残阳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狐王被他吓的,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一边哭一边还一脸委屈,好像他被残阳欺负了一样。

残阳头痛的按按太阳穴,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去,洁白的雪面上留下一排脚印。

“跳下来,我接住你。”残阳伸直手臂,抬头看着柳万钧,他身躯修长,手臂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狐王不哭了,他抓了一把雪在手心,突然又是砰的一声砸在残阳身上,残阳不躲不避,双眼直直的看着他,“相信我。”

砰!又是一颗雪球砸下,狐王似乎玩上瘾了,只是这颗雪球恰好砸在残阳面门,且速度又快又准,所以他抬手抓在手心。

狐王一看有凶器,立马吓的躲进窗台后面。

“不砸你,下来,我接住你。”残阳丢下那颗雪球,嘴角勾起弧度,微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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