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照片和梦里的绿袖一模一样
章主任年龄已经50多岁，在学校图书馆工作，自毕业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是在学校兢兢业业工作，从没跳槽过。我之前在学校的运动场经常遇到他。傍晚的时候，他常常会带着他的儿子在那里慢慢地散步，满脸的慈爱在黄昏的阳光之下闪闪生辉。
所以，当年绿袖发生的惨剧时候，他已经在学校了。他可以说是那时候的一个证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没有想起他来，也许潜意识当中，因为他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工作，所以我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老师。我当时脑海搜索的范围，都是教我的老师。
实际上，我和章主任挺熟的。源于上学期的时候，我去图书馆借一本比较生僻的日本推理小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后来只好去求助工作人员，那天刚好是他在值班，他听到我说那本小说之后，有些欣喜，说原来你也是他的书迷，这个作者在中国没什么名气，所以他的作品基本没人看。
从那时候开始，每次去图书馆如果我碰到他的时候，我都会和他打招呼，日子久了，我们自然也熟悉起来。
我要找当年绿袖的惨案的资料，以及当年一些详细的事情，找他最好不过。
图书馆在暑假的时候也开放，只不过开放的时间比较短，从上午九点半到下午六点就闭馆了。
我和金正华去图书馆找章主任，因为金正华没有借书证也没有学生证，所以进去不了。我对他说：“你就在附近溜达溜达，看看美女，熟悉熟悉学校，到时候你可是要来这里读大学的呢。”
金正华想了想，说：“好吧，你忙你的，我也去忙我的，中午11点半在三饭堂集合吃饭。”
“好的。”
我进去图书馆，走了几圈，没有看到章主任。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所以也不能打电话给他。
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也许章主任也放暑假了，不上班。
我只好在图书馆中四处溜达，然后在阅览室，我居然看到章主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我高兴地走过去，和章主任聊了一些日常生活的事情，然后我就直接开门见山说了我想知道当年发生的女生被建筑工人侮辱了的惨剧事情。
当我提及绿袖的名字的时候，章主任的双肩条件反射地耸动了一下，整个人的身子往后回缩，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很难过的表情，他说：“小朱同学，你为什么要问起这件事情？这事情应该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的。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八卦事情？”
我本就不想欺骗章主任，所以我说了一些关于我遇到的绿袖的事情，说完之后，我近乎哀求的语气，我说：“章主任，求你了，如果你知道一些关于绿袖的事情，麻烦你告诉我吧？当年的惨案，也许真的令到绿袖死不瞑目，才导致水库充满了怨恨，每年都会有学生在水库出现事故。章主任，我想你也肯定是察觉到了一些水库的事情的，对不对？”
“唉，我这些天老是做噩梦，我就是觉得，这快20年了的惨剧，应该会出现一些转折。”章主任看了看四周，放低语气，对我说：“你跟我来，到我办公室，我给你看一些资料。”
我觉得事情有了转机，我跟随在章主任的身后，去到了图书馆三楼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章主任一个人。进去之后，章主任把门关好，示意我坐下来，拿了一个一次性塑料杯子倒了一杯水给我，说：“你等几分钟，我找一份资料给你。”
“谢谢章主任。”我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把水杯放在了桌面上。
章主任走到他办公桌后面的书柜，在寻找着什么，大约找了1分钟，他就拿出来一个深红色的纸盒子，拿过来，放在我前面，说：“发生惨案的时候，我才刚刚进来这个学校不久，所以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记忆犹新。即使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依然清晰得毫发毕现。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深夜，我总是会回忆那一天我在水库看到工作人员把绿袖的尸体打捞上来的画面。”
章主任一边打开纸盒子，一边继续说：“当时这事情可以说是闹得非常大，只是那时候媒体不发达，发生了很多事情，除了报纸酌情地报道一下之外，也不会出现具体的学校名字。所以，其实这事情遗留下来的资料，并不多，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是，只有我，当时候保留下来了一些资料。因为，因为，那时候我就认识了绿袖，我，我那时候，可是她的好朋友呀！”
章主任的声音充满了悲伤，悲痛，有着深沉的回忆，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章主任原来已经很苍老了，他的两鬓，都生长出来了白发。
他把一些资料给我看。这些资料都是一些报纸的剪下来的，可是正如章主任所说的，这些资料都是当时的报纸对于这个案件的报道，而且都是一些豆腐块，上面也只是说某某学校，所以看这些资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而最令我感到恐怖的是，里面居然有一张照片。
一张彩色的照片。一张绿袖被搬运上来之后，拍下来的照片。她的整个脸，都是血窟窿，头发全部散落着，一双恐怖的眼睛眼睛破烂成两个血洞，脖子上全部是坑坑洼洼的血洞。
我看着这张照片，吓得尖叫了一声。
是的，我控制不住，我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
这张照片被过塑过，所以保存得很好，即使是过了那么多年，颜色依然没有褪色，如此逼真地血肉模糊地撞击着我的双眼。
“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么恐怖的照片。我应该及早提醒你的，这个照片太恐怖了，一般人看到了都会做噩梦。”
“不，不是，我，我只是……”，我其实很想告诉章主任，我之所以突然尖叫起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照片过于血肉模糊吓到了我，而是因为这个照片呈现出来的死了的绿袖的模样，和我昨晚做的那个噩梦所看到的绿袖的模样，是一模一样的。
这有些恐怖了，因为我之前从来就没有见过绿袖。所以，昨晚做的噩梦看到的那个绿袖，我其实只是以为是因为我过于害怕而导致在睡梦当中塑造出了一个绿袖的模样。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那只是一个虚构，并不是因为我之前见过了绿袖的模样而投放进去了我的梦境当中。
但是，现在所看到的照片，这个绿袖的模样，和出现在昨晚我的噩梦当中的绿袖是一模一样的。虽然她的脸已经不完整，腐烂严重，而且五官已经严重扭曲变形。但是，整个人的模样，其实还是可以大致看得出来的。
我的心里又开始发毛，这事情也太诡异了。
“这照片是当时我拍摄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会拍下这张照片，也许是想着日后有用吧，而且我也不相信，绿袖会选择自杀这条路。”
章主任说着说着，低下头，低低地抽泣起来。我不敢去惊动他，我想我能够明白章老师的心思，当年的他，应该是爱过绿袖吧？即使这么多年，即使已经结婚生子身为人父，但是依然忘不掉当年这个人。
在那个白裙子飘飘的年代，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纯洁得如同蓝天上的白云。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因为，这事情，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和别人说过她了，这快20年，我一直都是将这事情压抑在内心最深处，没有人知道，包括我的妻子，包括我的孩子，没有人还记得绿袖……”
章主任继续说了一些绿袖的事情，包括当年的建筑工人，包括一些绿袖的日常生活，断断续续地，说到后来，我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那些质朴的人，白衣飘飘的年代，半空中飘飞着粉白色的花瓣，许多人穿着朴素的衣服，踩着单车，缓缓地在泊油路上经过。
我从图书馆出来，看到金正华在旁边的假山旁边蹲着看蚂蚁搬家。我心情也有些沉重，我走过去，我说：“胖子，你不会是一直在这里等待我吧？天气那么晒，你不会找个凉快的地方等我？”
“没有，我也是刚刚来，看你还没有出来，就看看蚂蚁搬家了，你还别说，有时候停顿下来看看动物，挺好的。”金正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花花，你有没有新发现？你在里面那么久，应该有所收获。”
“有一些新发现，但是似乎没有太大帮助。只是知道了一个过程，但是对于寻找凶手，并没有太大帮助。”我看着阳光下的金正华，夏日热风将他的格子衣服的衣角微微地扬起来，他额头的碎发也微微地晃动。
我突然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认认真真看金正华的样子了，他似乎又长大了不少。人好像有时候就是这样，对于天天出现在身边的人，总是不会去主动关心关注。
刚刚听了一个有些沉重的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所以心情有些沉重，似乎身体里面的力气全部被抽空了，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还是有一些的，我又去找了欧阳大叔。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金正华对着我露出一个傻乎乎的微笑，“我觉得我可以找出凶手了。”
“真的吗？”我喜出望外。
“是的，可是这里面有一些问题，我不知道我要不要这样做。”金正华脸上露出难色，“因为，即使我找出了凶手，也无法定他的罪。所以，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找出来。”
“胖子，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完全听不懂。为什么不能定他的罪？如果真的找出来了，那么我们就报警！”
“不，这事情没有你所想到的那么简单！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复杂了，但是既然你一定要找出凶手，那么我就帮你找出来！”金正华说，“可是，花花，我还是要提醒你，或许知道凶手，对你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既然知道了凶手是谁，自然就要将他惩治于法！”我有些生气了，火冒三丈，这天热得人的脾气也不好？
“是的，因为你不知道的话还没有那一根刺，可是你一旦知道了凶手是谁，你的内心会从此以后横着一根刺，这根刺会埋得很深很深，你剔除不掉的。”
“没关系，我不会的，假如真的如你所说，会生出来一根刺，我就努力扔了好了。总之，你不要管我，你赶紧找出凶手吧！”
“那好，花花，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见一个人，你见完了这个人，你就会知道，那个凶手到底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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