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之后,乱石堆处的空间坍缩平息,只留下一个深邃的、散发着不稳定空间涟漪的坑洞,所有阵法痕迹、节点结构,都已彻底湮灭,再无追踪可能。
“混账!”阴鸷老者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和毁坏的“破虚盘”,脸色铁青。
他神识全力扫荡四周,却只感应到几处混乱的灵力残留和正在消散的幻象波动,哪里还有偷袭者的影子?
至于那天剑阁的怒喝与剑光,更是无影无踪,显然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长老,节点已彻底毁坏,无法追查。偷袭者手段诡异,那些干扰我等法器的东西,前所未见.......”玄机府弟子脸色苍白地汇报。
阴鸷老者眼中寒光闪烁,“不是天剑阁的风格.......那些干扰法器,倒有些像.......像宗门内正在秘密研制的、针对修士灵力运转的‘破法器’雏形.......可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疑窦丛生,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触及了某个更深的漩涡。
“此地不宜久留。九幽殿和天剑阁的人可能真的在附近。”阴鸷老者当机立断,“带上所有残留物,立刻撤离!回去后,将今日所见,尤其是那些古怪法器的效果,详细禀报三长老!”
两人匆匆收拾一番,迅速消失在沉沙谷的另一端。
远处,潜伏在岩缝中的王大壮,直到确认对方彻底离开,又用探测针仔细检查了周围再无监视,才缓缓显出身形。
他望着节点自毁后留下的坑洞,眉头微皱。
“玄机府果然在研发类似‘反修士武器’的东西.......而且,似乎进展不慢。”他回想起阴鸷老者最后的自语,心中警惕更甚,“看来,‘薪火计划’必须再加速了。而且,得给玄机府找点更大的‘麻烦’,让他们无暇他顾才行。”
他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细微痕迹,再次遁地离开。
返回灵气珠后,王大壮将沉沙谷所见详细告知苏玉华与孙正国。苏玉华听闻玄机府竟有类似“破法器”的研制,忧色更深。孙正国则在地球那端加强了对所有已知通道节点的监控与防护,并依据王大壮带回的干扰器实战数据,召集专家进行紧急优化。
经此一事,王大壮决定调整策略。
“玄机府既已警觉,且自身也在研制针对性器物,我们原先‘温水煮青蛙’的暗中渗透计划,恐难奏效。”他在核心几人商议时说道,“不如主动制造一场‘乱局’,让三大宗派的注意力彻底转移。”
“如何制造?”苏玉华问。
“黑水渊。”王大壮目光沉静,“玄机府不是一直想下去么?九幽殿和天剑阁不是也起了疑心么?那我们便帮他们一把——把水彻底搅浑。”
他铺开一张简陋的昆仑墟东部地形图,指向黑水渊位置,“根据周奇雨记忆碎片,渊底祭坛需‘钥匙’开启。这‘钥匙’究竟是何物,我们不知,玄机府恐怕也未必完全清楚。但我们可以‘创造’一把‘钥匙’,或者更准确说,制造一个‘钥匙现世’的假象。”
“伪造钥匙?”赵清荷有些迟疑,“玄机府与另外两派不乏鉴宝高手,寻常伪造恐怕难以取信。”
“非是伪造实体钥匙。”王大壮摇头,“而是制造一场‘天象异变’,让所有人都相信,黑水渊底有宝物即将出世,且与那‘钥匙’密切相关。届时,三派必蜂拥而至,相互牵制,甚至爆发冲突。玄机府纵有元婴长老,在另外两派虎视眈眈下,也难随心所欲探查,更无暇顾及搜寻我等。”
“天象异变.......”苏玉华若有所思,“你是想,借助‘薪火计划’的能量武器技术?”
“不错。”王大壮点头,“能量武器组最近在尝试将不同属性灵石的能量以谐振方式叠加激发,产生类似‘复合属性术法’的效果。其中一种‘地脉扰动谐振’方案,若在地下特定节点引爆,可引发局部地脉震动,并释放出混合了阴煞、癸水之气的特殊灵能波,持续时间不长,但声势浩大,且与黑水渊本身气息契合,足以让人以为是渊底封印自然松动、异宝将出之兆。”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不需要让异变持续太久,只要足够轰动,将三派主力吸引过去即可。届时,我们可趁乱做两件事,第一,浑水摸鱼,看看能否真的找到关于‘钥匙’或祭坛的线索;第二,在乱局中,给玄机府再埋几颗‘钉子’,比如,让某些‘证据’指向玄机府试图独吞宝物,甚至暗中破坏另外两派的行动。”
计划大胆而冒险,但眼下局势,似乎别无更好选择。
苏玉华与赵清荷思索片刻,皆点头同意。
接下来数日,王大壮与能量武器组的专家反复推演,最终选定了一种以三枚水属性中品灵石、两枚阴属性下品灵石为核心,搭配特制谐振符文基板与激发装置的“地脉扰动弹”。
其引爆后,可在地下数百丈深处产生持续约一刻钟的强烈灵能震荡,并释放出覆盖方圆十里的混合属性灵能波,模拟“阴煞癸水之精喷薄”的天象。
与此同时,情报分析组则精心编纂了几份“古籍残页”与“散修见闻录”,其中隐晦提及黑水渊底每逢地脉变动,便有“幽瞳开,神钥现”的异象,而“幽瞳”正与周奇雨记忆中祭坛中央的眼瞳凹槽对应。
这些资料将通过外围渠道,在天象异变前,“偶然”流入九幽殿与天剑阁的情报网。
王大壮料定,九幽殿和天剑阁得知这些东西后,绝对会忍不住来探查。
行动前夜,王大壮再次检查了所有装备,包括改良后的“灵能隐匿符”、“阵纹扰乱器”、数枚“幻象发生球”,以及新配备的“短距定向传送符”。
苏玉华执意同行,王大壮斟酌后答应,但要求她只在外围策应,不可深入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