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博同情！？
赭铭含笑接过话茬，“婶子，听杨沐说，这里风景秀丽，满山果香。想必婶子付出很多心力。”
说到这，杨凡就来话了。想当初她年轻那时不说是个美人，起码长得不丑。
奈何经历不够，看错了人，下嫁他人，惹上了狗皮膏药。把一部分祖上留下的基业白白相送，才换得下半辈子的自由。
却不料，那人贪心不足，时不时就过来撒泼打滚以各种方式要钱。真是心烦！
“这些倒不算什么，只是怕杨茂森再纠缠，过不了清净日子咯！”
“那倒也无妨，”赭铭给杨凡倒了杯茶，“我这哥哥一身蛮力，别看眼瞎，身手了得。婶子要是缺人，这段时间，他可以充当打手，处理那些杂事。婶子也乐得自在，安心陪陪家人。”
这小伙子说话好听，进退有度，看起来风度翩翩，一股子书生气。怎么自家姑娘看上的，就是个冰锥子呢？
“是啊是啊，”杨沐凑了过去，摇着杨凡的手撒娇，“娘亲～赭言哥哥可厉害了。有他在，不怕爹爹来捣乱。”
兰若看了一眼杨沐，又看了一眼赭言，在桌下勾住赭铭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你这丫头，”杨凡戳了戳杨沐的额头，“怎么尽替别人说话。”
“他是我恩人，又是我朋友。况且，他话少，我话多，我替他说说。”
杨凡哼了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年轻气盛的时候，父母观念陈旧，没有试错的机会。现在她为人母，一定要好好观察。这冰锥子到底能不能让沐沐托付终身。
纵使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也没关系。只要沐沐不要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缠着。
她养得起自家姑娘。
不久，果香猪烤好，端上了桌。小乳猪被果木烤得外焦里嫩，金黄焦脆，闻着香气十足，看着就好吃。
杨沐拿起桌上的小刀，割了一块酥皮，解释道：“这猪吃果子长大的，比寻常的猪好吃。”
她将酥皮放在薄饼上，放了葱丝和脆萝卜，卷好放在赭言手里，“你吃吃看，味道会不会不一样。”
“沐沐……”杨凡的声音不免失落，“你往常都是先给娘亲。”
“对不起娘亲，”杨沐又割了一块脆猪皮，放上葱丝和一小瓣蒜，用薄饼包着，恭恭敬敬递到杨凡嘴边，笑道，“给娘亲赔罪。”
两个小的在房间里吃饱了水果，看见香喷喷的烤乳猪，眼睛都在发亮，赶紧入座。
奈何肚子已经放不下，吃了几块就吃不动了。
杨沐糯糯笑着，“喜欢吃的话，明日一早再烤，起床就能吃到。”
“真的？”赭弦一一脸傻气，噘着嘴，扭着肩膀，“姐姐～～～”
赭弦唯凑到他嘴边，“年纪轻轻，别太油腻。”
赭弦一才不管油腻不油腻，一个劲儿的朝杨沐示好。
示好归示好，他是不敢再叫一声小婶婶了。毕竟刚刚在房间里，被亲姐扭着耳朵严厉警告过。
杨沐乐得开心，忙给给赭言夹菜，压根没看见自家亲娘已经是满脸黑线。
她没感觉到，但赭言感觉到了，夹了个鸡腿给杨沐，“你吃。”
其实杨沐不喜欢吃鸡腿，但是赭言夹的，肯定要吃。
赭弦一也给赭弦唯夹了块鸡腿，“姐，你也吃个。”
“没白疼你。”
“你是没白揍我吧？”
“说的在理，吃完还揍你。”
赭弦一皱起眉头，“不讲理。”
赭弦唯嘿嘿一笑，“吃你姐拳头又不丢人。等长大了还吃拳头，就丢人了。”
“那不能，大了我就跑了。”
“跑哪去？”
赭弦一看了一眼杨沐，又瞥了眼赭言，“给人当上门女婿。”
杨沐看了眼杨凡，脸上慢慢浮现一抹红晕。后者摇头叹息，一脸愁意。
宅子外野虫低鸣，秋天的夜万里无云，连月色都美得令人心动。
次日一早，杨沐便敲响赭言的房门，“赭言哥哥，你醒了吗？”
没人回应，她又敲了敲，“赭言哥哥?”
“木头。”赭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一转身，便看见一身泥土的赭言。
他解了上半截衣袖，绑在腰间，露出精壮又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汗珠顺着八块腹肌流进衣裤里。
杨沐顿时觉得恍惚，面红耳赤，移开了目光。
赭言走过来，“婶子叫我去田地里收稻子。我不会，被赶回来了。”
说到最后，他情绪有些低落。
这些活他没干过。家里经商，再怎么受族人排挤，也是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公子哥。这些活计没碰过，根本无从下手。
“田地里头有小子们呢。再怎么忙活，外头还可以雇人。娘亲叫你去干嘛？”
赭言当然明白杨凡的心思，但杨沐不知道。他也不能摆到明面上说，还没到时候。
“许是见我身强体壮，是个干活的帮手。”
“兰若他们呢？”
“玩去了吧。”
杨沐皱着眉，怎么光让赭言哥哥去田地里头？说了他们都是过来玩的啊。
娘亲不是这样无礼的人。
“赭言哥哥，”杨沐走过去，“娘亲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赭言后退一步，穿好衣服，“饿不饿？”
杨沐摇头，“吃了水果，不饿。”
她有些尴尬，家里的床睡得太香，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大大方方拉起赭言的手，“那些活计不会就算了，我们也去玩。后山开了一片木槿花，很好看，我带你去。”
“我先去沐浴。”
“你又不臭。”杨沐拉着他跑起来，“说不定还能巧遇他们呢！”
粉色的衣袂翻飞，如一只热烈翩跹的蝴蝶。乌黑的秀发随着风，将它带到他面前，撩动着早已经裂开的冰面。
深潮退去，贫瘠的土地里慢慢长出野草。随着那股热风，形成一片又一片的绿浪。
说不定，还会好看的木槿花。
杨沐带赭言爬树摘野果。她信誓旦旦，“你放心，这树我经常爬，不会有事的。”
是没事，安全下来了，把赭言吓得不轻。
爬这么高，就为了几个野果。真不知道小姑娘心里怎么想的。
杨沐用衣袖擦了擦野果，递到赭言手里，“这野果过些日子就全落了。一年就吃这一回。”
赭言见她发髻散乱，便抬手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