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沈愿无刚寻思着想开口问你没事吧，准备礼貌问候一下就走人，谁知萧澹雅手突然高高扬起，干净利落给了沈愿无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沈愿无打懵了，她捂着脸骇然地盯着恢复了以往恬静面目的萧澹雅，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废人就得有废人的待遇，乖。”萧澹雅莞尔一笑，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妩媚，仿佛刚刚发生事不存在一般烟消云散，洋溢着温柔和欢愉的光辉。
一旦落魄，萧澹雅就迫不及待地挥舞着自己的爪牙，不过有点说的是没错，自己确实是废人，脸上火辣辣的痛，沈愿无把手放下了，冷眼看着萧澹雅得意的背影离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警告??）
天衍宗，不知道平日里有多少人看不惯她，嫉妒她明明孤儿而已却好运当了尊上的徒弟，嫉妒她天资卓越，修炼神速。
现在倒好，一夜之间成了万人耻笑的废人，虽说师兄们还有些好心弟子会护着她，有一个萧澹雅在，就还会有其他人，这种折辱的日子过得实在是，糟心。
要不不去追究到底谁害了她，早日下山去别的地方生活，不待在这或许更好点。
沉思的时候突然看见一片熟悉的衣角落入眼帘，再一抬头，正好看见恰巧路过的叶沐浴在面前。
“尊上。”沈愿无显然没料到叶沐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讶然地开口。
叶沐衍还是那副清高样，无情无波的，他看着萧澹雅渐远的背影，挑眉问道：“她欺辱你？”
“……”沈愿无她不是很想说，她向来耻于告状这一说，沉默地看向叶沐衍，“没有的事，小摩擦罢了。”
女孩的脸还是微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但仍然还是像往常一样，沉默的什么都不说，是习惯性的哑然，还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由不得她委屈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不收萧澹雅吗。”叶沐衍没理会沈愿无的不言语，反而是提及了另一件。
讲这个？沈愿无一下子来了兴趣，她压抑住渴望知道理由而雀跃的心，嘴上仍然不卑不亢的说道：“尊上的意思，我怎么敢揣度。”
叶沐衍眉目微浅，眼神平静而略带深意，他慢条斯理讲道：“功利心太重，再加上萧澹雅本身并不热衷修仙，让别人来教她更为合适。”
不热衷还天天跟她一较高低，沈愿无果然还是跟萧澹雅对付不起来，尊上在这，刚刚被扇巴掌的委屈感又涌上心头，她摸了摸红肿发痒的脸颊，勉强把涌上来的眼泪憋住。
“尊上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您待会回去验收就行，我先走了。”沈愿无微微欠身行礼，也没敢问叶沐衍来这做什么，急匆匆地转身跑路了。
被单独落下的叶沐衍也没回话，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着沈愿无离去。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色的衣袍被微风吹得舒展，叶沐衍眸色晦暗深沉，如幽闭的深潭不见底，抬手把边上树上的一片新叶摘了下来，紧紧地攥进了手心。
这是刚刚站在那儿的，蹭到她发顶上的叶子。
——
沈愿无赶紧回了房，比着镜子看脸有没有肿起来，连忙去拿了冷水敷敷。
萧澹雅发疯，更问不出话了。
哪里都无路能寻找到破局之处，沈愿无实在是没办法了，再未给自己澄清之前，要么甘心折辱，待在天衍宗潦草一生，要么自请下山，去找别的路子自由生活。
无论怎么想都很憋屈，要不跟大师兄一块出去历练一下，提前准备自己下山独自生活？
央求一下大师兄应该会同意吧，沈愿无也不想管什么合欢宗了，紫衣少女了，日子过的不好，想这些有什么用，天衍宗是待不下去了。
刚想打定主意，又想到了逍遥宗，以那个楚掌门的性子，看见她没了宗门庇佑会第一个把她刀了吧。
得多做点准备才行，然后逃到逍遥宗没法到的地方去，一个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至于尊上，总感觉有点不妙的感觉。
明日——
“沈愿无，你可愿意下山。”
浑厚古朴的嗓音，讲话的正是虚空长老，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偷偷撇着眼瞧着睡眼惺忪的沈愿无。
也不能怪沈愿无不清醒，因为她真的刚醒没多久，就被弟子急匆匆的传讯过来，说长老要见她，沈愿无火速穿衣马上赶了过来，没成想长老是想赶她走了。
见她眯着眯着快睡着了，半天也不说话，虚空长老胡子一吹，眼一瞪：“沈愿无！回话。”
猛然惊醒，沈愿无转动着跟浆糊差不多的脑子，迷迷糊糊想着现在下山绝对是找死，她刚恢复没多久，连点保护措施，安全离开的后事准备都没有做，想必现在她刚迈出天衍宗的第一步，第二步逍遥宗就派人来弄死他。
“我不愿。”沈愿无老老实实地跪好，一副要杀要剐随你的架势，闷声道。
虚空长老蹬得一下站起来，用手怒指着沈愿无，恨不得隔空把她戳出一个洞，就：“怎么不愿，宗门都准许你把身子都修养好了，也是时候下山了，你明日就走。”
沈愿无跪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即便顶着虚空长老凌空的手指，她也无所畏惧，甚至还要顶嘴，张口答道：“尊上说过让我留下。”
“长本事了啊，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见这招对沈愿无没有用，虚空长老气得在原地走来走去，恶狠狠道，“抬出尊上威胁我是吧。”
沈愿无垂眸，不知怎的唇角染上笑意：“事实而已。”
“你……你，快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伴随着最后一句，以虚空长老被气得捂住胸，大声怒斥着让她滚出去才告终。
怎么说呢，明明叫她来的人正是虚空长老，现在被气的七窍生烟的也是虚空长老，也不知道图什么。
从门口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发觉聚集在这儿的人比以往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