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简单的死掉，对不对！”
长孙忆灵楠楠自语，双手紧握住那具已经毫无皮肉的五根白骨。
“这不是真的...”
长孙忆灵突然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江流已经死了，她早该知道的，明明自己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
她的直觉可从不会出错，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抱有侥幸，明明她可以阻止，明明一切都不用弄到今天这个样子。
都怪她。
是她非要让他陪自己到这什么灵宝阁。
明明回去睡觉的话什么事都没有。
都怪她。
非要插手这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惹来了这后面的祸端。
都怪她，全怪她，是她害死了江流...
明明他们就认识了这么些天，就算是父亲钦定的护卫，也没必要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他总是这样，一副什么事都有十足把握的样子，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
她明白这样子是为了让她放心。
可是他就不会为自己考虑一下吗，非要逞能，现在是把站在整个八荒四域的顶尖强者给杀了，可是自己也丢掉了性命。
这样真的值吗，你明明还这么年轻，还有超乎想象的前途。
哪怕不是为了她，也要为了自己考虑啊。
为了这点面子，丢掉性命，她会高兴吗。
长孙忆灵哭泣的声音逐渐变大，几乎整个灵宝阁内都能听见这个小女孩悲伤的声音。
这一刻她哪里还是大乾皇朝尊贵的九皇女。
她只是江流那身边跟着的小尾巴。
老爷，小灵儿现在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回来...
“竟然真的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她是灵宝阁现在都话事人，黄雅留了下来。
看着已经将自己心肝肺都掏出来，连眼珠都没放过的武狄，黄雅愣神。
她现在才意识到她们刚刚招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难怪黄叔会让她赶快道歉，炼虚境的直觉果然不会出错。
只可惜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了，本该一鸣惊人，和长孙陛下一样有着非常光明的前途。
现在却和武狄这个老东西同归于尽，实在是让人唏嘘。
“唉，我还是小瞧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有了合道境的实力，实在是恐怖。”
黄鸿天叹息一声，眉目中的惋惜抑制不住。
他是真的觉得很可惜，他能感觉的到，如果给这位剑修十足的时间，他走到长孙陛下那个境界只是迟早的事。
“黄叔，那现在皇女殿下她...”
黄雅看着这般模样的长孙忆灵，连她都有些被对方此刻的情绪影响。
估计谁也没想到，一个护卫的死能让她有这般大的情绪。
“唉，此事也有我们一点原因，等下看皇女殿下怎么处置吧，我们老老实实认了就好。”
这次最后能有这样的结果，对他灵宝阁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一个好结局。
而王轩三人此刻脸上表情不一。
宁凝和宁盈盈脸上除了震惊之外，也有一点伤心的味道。
对于宁盈盈来说，江流已经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前辈。
有责任，有担当，这种情况下他明明自己有实力可以离开，却还是为了他们留下来，独自面对这般强大的敌人。
最后更是和对方拼杀的身消道殒。
现在想起之前她对对方的误会，就觉自己是真的可笑。
可是现在已经再没有机会让她去道歉了。
宁凝除了内心有些悲痛之外，更多的却是自责。
江前辈的死和她绝对脱不了关系，可以说就是因为她，江前辈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是她害死了对方，明明自己已经亏欠了对方这么多，现在还欠了对方一条命，这让她该怎么偿还。
“我不相信...”
王轩是三人中唯一没为江流的死而感到伤心的人，他此刻皱着眉来到江流的身前。
过去的途中看了一眼武狄的死状，那眼神中的恐惧亦如当时的血魔。
那是从根源而来的大恐怖。
真正来到江流面前，看到那以往熟悉的面孔，如今已经化作森然白骨。
只是依旧淡然的站在那，只看身姿和往常并无区别。
“江前辈难道真的死了?可是这样他就不会是江前辈了。”
王轩哪怕是看到了江流如今的模样，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他不愿意接受，而是以他对江前辈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那种愿意搏命的赌徒，哪怕对方是合道强者。
“王轩...江流他不会死的，是吧?”
看到王轩走过来，长孙忆灵抬起已经满是泪水的小脸，哽咽的说道。
“不会的，江前辈绝对不会死的。”
王轩再次肯定了这个他的想法。
哪怕现在的江流成了这个样子。
“是吧，都说好人短命，祸害千年，他这么坏，一定不会死的这么早的。”
长孙忆灵勉强在小脸上扯起一道难看的笑容。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江道友恐怕真的已经死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一道女声从两人身边响起。
王轩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回来，他绝对见过这个人，不过她凭什么说江前辈死了。
不过看到来者的模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有熟悉的感觉。
那唯一留下来的地字号房间内，里面的人终于露出了她的面目。
“你是那个！”
眼前之人不正是他被江前辈救了之后所遇到的那个女修士，虽然她此刻脸上带了面纱，但他绝对不会认错！
清欢只是淡淡点头，眼神便看向江流那边，不知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只是叹息一声。
“江道友确实是死了，他的这具身躯已死，就刚刚那一剑，根本不是他如今这个身体能用出的一剑。”
清欢或许是在场中唯二知道江流当时那一剑是有多么的恐怖。
还有一个知道的已经死了。
那绝对不是炼虚境能用出的，哪怕是合道境也够呛。
所以在江流用出这一剑时，结局便已经注定。
站在这里的确实是他，也只能是他，因为换谁来也接不住那一剑。
清欢当时还在质疑江流是如何将血魔斩杀的，现在她再也不会质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