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安远远地看着周楠往家里，夕阳让慢吞吞往家里挪动的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周楠走近瞧见他的时候，嘴角一僵，然后三两步地跑过去。
“叶平安，你来接我。”
叶平安瞧着旁人隐晦看过了的目光，严肃开口：
“小周同志注意影响。”
周楠扯他袖子，讨好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特别想你。”
叶平安眉眼挑起，“说吧，你又干什么了？”
周楠踮脚在他耳边低语，“叶平安，我觉得胸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叶平安瞧她媚眼如丝，红唇轻启，脑子一热。
周楠心中暗自窃喜不过半秒钟，就听见叶平安冷冽问，“叶四呢？”
周楠转身就朝家门跑。
叶平安看了远处半天，没有闺女的影子，想到周楠今天去的地方，咬牙切齿地喊：
“周楠！”
周楠被人按在膝盖上，直接挨了两巴掌。
巨大的羞耻让她一口咬在叶平安的胳膊上，控诉出声：
“我都是当妈的人了，你还打我。”
叶平安冷笑，“你出息了，出去一趟闺女送给外人了。”
周楠感受他的手胡乱地动，挣扎起身未果，自暴自弃道：
“小张姐姐不是外人！”
叶平安继续冷笑，“那我就是外人了？老子的闺女，你送的时候和我说了？”
周楠心虚，但她声音大，“你现在知道管了？”
“好，好你个周楠丫，现在讲话专门戳人肺管子。”叶平安咬牙，抬手又打了两下。
周楠顿觉委屈，眼眶泛红，“我要回周家庄。”
她说完三两下就挣脱了叶平安的桎梏，翻身欲走。
“出息了。”
叶平安低喝，将人扯住搂在怀里，双腿将人夹在中间。
周楠咬唇不语，果然什么感情和宠爱都是会变得，小说里说男人从来不可能用一个态度对待女人的。
想到他不问青红皂白地呵斥，竟然接二连三地动手打她，她心中止不住地委屈万分。
“楠丫？小周同志。”
叶平安感受怀里人身体颤抖，抬手要将她脸掰正，却摸到滚烫泪水。
周楠同他别扭，固执地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叶平安心中一慌，“楠丫，我错了。”
他又不敢松开她，将人放倒，两人滚在床上，他悔恨得自己心绞痛了。
“我不该不了解情况就对你发火的。”叶平安手忙脚乱。
周楠收起眼泪，雾蒙蒙的桃花眼看他，“你高兴就好，请问叶师长气消了吗？”
一句话没讲完，眼角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
叶平安觉得自己上战场受的最重的伤都没有这么疼，他去小心翼翼亲吻她的泪珠。
“楠丫，我真的错了。”他反复说这句话。
周楠将头往后仰，抬手自己将泪珠擦干净，讥讽道：
“你哪里错了，错的是我，自己的孩子带出去就带不回来，不配为娘。”
叶平安被噎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识周楠的臭脾气了。
他也觉得自己的日子似乎过得太圆满了，有些得意忘形了。
“那里那里，是我不配为爹，我楠丫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了。”
周楠将被子蒙在头上，不想和这人多讲。
叶平安将人搂着，手掌揉过她刚才被打的地方，“楠丫，我一会儿给你写检讨。”
周楠不语。
他咳嗽一声，低哄道：“五百字的？”
周楠阴阳怪气道：“我哪里敢让叶师长写检讨啊。”
叶平安感受她平静许多，松一口气，干咳一声，“我楠丫什么都配的，五百字太少，一千字如何。”
周楠掀开被子，坐起来，鼻头红红，“你说的。”
叶平安看她眼中闪过的狡黠，手又有些不受控制。
到底舍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尖，软了声音道：
“你现在该和我说小四的事儿了吧。”
周楠心虚，“小张姐姐他们要接待西方几个代表团，其中一个带着家眷过来的，需要几个会外语的小孩儿。”
说到后面周楠有些自豪，“小四的外语讲得特别好，她会两门外语。”
叶平安心中稍微放心下去，张倾做事儿向来周到。
“小四自己愿意？”他心酸。
周楠点头，“她不光愿意，还迫不及待，说要写一份计划书交给小张姐姐。”
想着两人下午相谈甚欢的模样，周楠也心酸。
夫妻俩人对视，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醋意。
叶平安瞧她松垮的衣服，露出了大片的脖颈和胸口。
将人扯入怀里，“我来看看你胸口是哪里疼。”
周楠反抗未果，付出惨重代价。
第二日起来眼圈都是肿的，身上就没法看了，好在现在天冷，高领衣服穿上，瞧不出什么。
小王嫂盯着她红肿的眼睛欲言又止、
“想我家小四想的。”周楠的嗓子也沙哑得不像话。
小王嫂安慰道：“也是，那么点大的孩子要在亲戚家住上一个星期，能不想吗。”
周楠轻咳一声，喝一口秋梨膏水润润喉咙。
“我和她们都约好了，等明天星期天一起来你家，咱们继续喝那个什么下午茶。”
军属里除了小王嫂，现在都有工作，就连苏晚也在学校当老师了。
周楠笑眯眯点头，“真好，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小王嫂说，“谁说不是呢，这几年人心惶惶，烦死了。”
“我瞧着大院一如往昔啊。”周楠随口道。
小王嫂也是感慨，没想到叶师长真能回来。
当初邱将军出事儿，在军中震动极大，如果不是叶平安出头，她男人还有苏晚男人，估计不能这样安稳了。
“你还记得那个农场吗？”小王嫂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转移话题道。
周楠点头，“现在还在种？”
小王嫂啐了一口，“可不是呗，当年大旱的时候，硬是耽误了两三年，现在天气正常了，搞得风生水起的。”
周楠安慰她，“天气正常了，咱们也不缺那口吃的。”
小王嫂笑，“那倒也是，如今虽然多事儿，但待遇确实上来了。”
周楠说，“是呀，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你和那个周清黛真的没关系？”小王嫂低声开口。
周楠看她表情凝重的模样，眉头一挑。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