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顾锦热切的目光，慕棠正要拿起手机。
只听万丰宸说，“不想接就不接。”
闻言，慕棠会心一笑，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挂断没多久，宋衍舟再次打了过来。
慕棠无奈，只好接听。
她本打算抢先开口，却发现误触了扬声器，她关扬声器的空档，宋衍舟的声音飘出听筒。
“你打算在哪儿建档？齐院长问了我好几次了。”
有过娃的都知道额建档是什么意思。
慕棠只觉眼前一黑，脸疼的眼前乱冒金星。
把骂人的冲动压回去，她别开脸，压低声音警告，“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她转过头，看到顾锦和万丰宸笑得意味深长。
“有了宝宝，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顾锦笑成了一朵花。
万丰宸清了清嗓子，“孩子的事咱们不要干涉，让他们自己决定。”
“我这也是为她将来着想。一个女人带孩子，对孩子不好。”顾锦一副长辈的姿态，转头看向慕棠，“你说是不是？”
她勾唇，嘴角挂着礼貌的笑，“我是孤儿，孩子有我这个亲妈，已经比我幸福很多了。”
这话刺痛了万丰宸。
他极不自然的笑了笑，低头喝茶。
“就算有完整的家，也未必能教好孩子。”
慕棠此话把顾锦也装了进去，让她被刺的浑身不舒服。
刚刚万容安的表现上不了台面，万丰宸也看到了。
她不像万家大小姐，还不如小门小户的孩子明事理。
万丰宸抿唇，岔开话题，“今天叫你过来，除了跟容安和我太太熟悉一下，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问我的那件事是以什么身份？”慕棠凝着他，带了明显的敌意。
“警察。”
慕棠‘哦’了一声，扫了一眼顾锦，“那么，您太太就不方便在场了。警方问话需要两个人在场，请问您同事在哪儿？”
顾锦听出她在下逐客令，知趣的站起身，“你们要谈正事，我先走了。”
顾锦一走，慕棠就不跟万丰宸客气了。
“你太太和女儿的厉害我见识到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她起身要走，被万丰宸拦住。
慕棠把火气压了压，“你女儿担心我分她家产我理解，你太太想勾搭上宋衍舟参与围海造陆项目，我也理解。你一个警察，明明知道这些，还要我过来，你什么意思？”
面对她的质问，万丰宸被逗笑了，“我单纯的想见你，行不行？”
慕棠的黑脸有所缓和，安安稳稳坐回去。
她像个小孩似的，万丰宸眼中盈满慈父笑。
“我都要当外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人家的人了，你不得趁现在多看看你吗？”
慕棠哭笑不得，“你才几岁就这么……这么煽情。宋爷爷一把年纪了，他心态年轻着呢！”
“而且，我没打算嫁人。你不要想太多了！”
说着，她斟满万丰宸的茶杯，拿起一块点心递过去，“当警察的还这么多愁善感，我还是头一次见。”
万丰宸拿过点心，警告的盯着她，“不准笑，不准笑啊！”
慕棠原本不想笑他，结果还是笑出了声。
万丰宸无可奈何，也低低的笑了。
这一幕透过落地窗，被万容安和顾锦看到。
万容安看慕棠的眼神染了怨恨，“妈，你看她，当着爸的面笑得多开心！刚才看着我，横眉冷对的，他太过分了！”
“你懂什么！这叫远臭近香。她能跟你爸见几次？只要咱们家的东西都留给你就行了。”顾锦缕缕头发，无所谓的摊手，“何况，通过她能搭上宋衍舟，这个女人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万容安撇撇嘴，“我不信她有那么好心！”
“只要你爸工夫做到位，没什么不可以。”顾锦胸有成竹。
她扫了一眼有说有笑的欢愉场面，把心里翻滚的醋意压了下去，“走，带你去个地方。”
母女二人手挽手离开。
慕棠余光扫过两人的背影，眼底闪过得意的坏笑。
吃过下午茶，万丰宸的同事也到了。
“前不久有个车祸，出车祸的是舒氏集团的董事们，除了你和舒南晏，你有什么想说的？”
“那天原定计划要召开董事会，我从来不参加这种会议。但我表哥，也就是舒南晏要求我列席，我只能按时到场。”慕棠喝了口茶，润润喉咙。
“但没想到，其他董事们一个都没来。后来，舒南晏告诉我，他们去跟宋衍舟打球，不会来了。既然不开会，我就去做美容了。”
说完，她掏出一张贵宾卡，“就是这家美容院，你们可以去查。”
“听其他董事说，你们当天的议题是弹劾舒南晏。他们出车祸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慕棠笑出了声，“虽然我一定会支持舒南晏，但他们人多票多，只要想弹劾，舒南晏随时能下台。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反而去了别的地方，分明他们居心叵测。”
“也就是说，董事们跟舒南晏是有矛盾的。”
“你们办案也会理念不同，舒南晏先生和董事们也是如此。你非要上升到矛盾，我怀疑你设置诱导性问题，这样合适吗？”慕棠反唇相讥。
万丰宸的同事与他对视了一眼。
同事继续追问，“还有另外一起交通事故需要向你了解情况。”
慕棠看了看时间，朝窗外张望。
看到樊浩，她隔着窗户跟他招手，才转头看向万丰宸的同事，“我的律师到了，可以请他进来吗？”
万丰宸揉揉眉心，若有若无的点头。
不多时，樊浩挨着她坐下。
“就刚刚这位警官的问题，我代表我委托人回答一下，“苏岩的车祸，我的委托人是通过电视机得知的，并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探望。至于事故原因和详细经过，她也在等待你们的调查结果。”
“苏岩是在工作日出的事故，作为他的老板能说一下他当天的工作安排吗？”
闻言，慕棠微微蹙眉。
樊浩看向慕棠，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苏岩是我的助理，前几天她的任务是照看我的一个朋友，就是苏岩救得那个。”慕棠声色温缓。
“你为什么要让你的助理去照顾傅筱筱？”
“因为她怀孕了，有产前抑郁的症状，所以我让苏岩送她去疗养院，多加照顾。”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因为她说的是实话，虽然不是全部的实话。
但万丰宸的同事并不相信。
“为什么不通知她的家人？”
“当你发现你的朋友生病的快死了，你做的第一件事是送她去医院，还是等他在国外的家人回来再送去医院？”
万丰宸的同事哑口无言。
樊浩急忙打圆场，“我委托人没有冒犯的意思，她只是打个比方。”
慕棠拍拍他的小臂，继续道，“苏岩是为了救傅筱筱才出事的，傅筱筱是受害人，你们不去查凶手，来查我这个乐于助人的，你们可真有意思！”
话毕，她起身往外走，余光都不扫万丰宸一下。
没走出几步，万丰宸的同事叫住她，“你跟案件有关，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繁城。”
慕棠驻足，转过身，眼底涌起怒意。
她爆发之前，樊浩挡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