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浑然不觉自己被利用，坐等舒南晏发话，取消董事会。
又等了半小时，舒南晏还没出现，慕棠拿了外套往外走。
她刚打开门，舒南晏快步走来，“刚去处理了一些事，等急了吧？”
“董事们呢？”慕棠专心装糊涂。
“刚得到消息，他们绕过我去找宋衍舟谈合作了。”舒南晏有些沮丧，跌进椅子，喝光了杯里的水。
那是慕棠刚用过的杯子。
慕棠拿了另一只，给他倒了一杯。
“是不是有点讽刺？他们居然绕过我这个董事长……跟对家谈合作。”舒南晏苦笑起来。
慕棠猜到他会心里不舒服，轻声解释，“工期五年，时间长、收效慢、投资大，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拖累整个工程。”
“而且，这关系到繁城的面子，里面还有不少地标建筑，延期完工会面临巨额赔偿。但如果舒家参与进来，就算出了问题，以咱们集团的实力也能轻松解决。”
“我想，宋氏会答应跟咱们合作。资金、材料和人脉各个方面，他们都需要在咱们集团支持。更何况，这么大的工程他们本来就要外包。”
“你分析的虽然有道理，但如果每次都这样，我这个董事长算什么！”舒南晏依旧怏怏不快。
“他们可以谈，可以饶过你，但只有你有权代表公司签合同。到时候，你可以用这个卡一下脖子。”
慕棠双眼亮晶晶的，明媚的日光都不及她眼中的光亮。
舒南晏心头的阴霾被驱散，“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到时候，你得帮我敲敲边鼓。”
“没问题。报仇，我在行。”
舒南晏伸出手，与慕棠的手指勾在一起。
“我约了做美容，时间差不多了，先走了。”
“好，我送你出去。”
两人并肩往外走，直到慕棠开车离开，舒南晏才往回走。
“老板，宋衍舟要求大小姐代表舒氏集团出席签约仪式，否则就跟姜家合作。”曾泰脸色不善。
舒南晏心情不错，闻言就笑不出来了。
“姜家是做基建起家的。虽然走了下坡路，但半年前，姜旎出卖舒氏股份搞到一笔钱让姜家解套。”
“舒氏没有跟姜家一样卖掉姜家的股份，却一直在减小持股分额。而这些他卖掉的股份，都被姜旎以别人的名义买走了。”
“现在的姜家是姜旎做主，让她搭上宋家，咱们集团就很被动了。”
舒南晏眉心拧成川字，“他们预备怎么做？”
“跟大小姐面谈。”
“姜旎在哪儿？”
曾泰愣了愣，不由更加着急，“您确定要让他们直接跟大小姐接触吗？除了您，大小姐是第二大股东。有了她的支持，那些董事们只会更不把您放在眼里。”
“我问，姜旎在哪儿！”舒南晏加重语气重复。
曾泰不敢怠慢，“我立刻让人去查。”
慕棠走进美容会所，她说了预定的号码，立刻得到殷勤招待。
“舒小姐，我们为您安排了最好的美容师小容，她也是一位有经验的理疗师，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舒小姐，你好。”小容30岁左右，没有服务员的谄媚，眉宇间带着稳重。
慕棠对这个人比较满意，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房间里多了个人。
“姜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宋总让我来的。”姜旎解开美容服的带子，露出姣好的身材，“没别的意思，单纯的让你相信，我想跟你坦诚相见。”
系好衣服带子，她把手机关机。
她做到了这一步，慕棠也罢手机关机。
两人一起把手机放在一旁，美容师知趣的退了出去。
“宋总让你找我做什么？”
姜旎浅浅一笑，“他让你做决定跟谁合作。是舒氏，还是姜氏。”
“这是他的事，我可做不了主。”慕棠拿了块放进嘴里。
“你是他孩子的妈，你怎么做不了主？”姜旎扫了一眼她的肚子，笑得意味深长。
慕棠摸摸自己的肚子，“这是我的孩子，跟他无关。”
“但这个项目所有收入都会划到你们的儿子名下。你知道整个项目能赚多少吗？”姜旎眼中写满了羡慕。
慕棠凝着她，直到姜旎觉得不自在。
她才慢悠悠的开口，“既然这个项目这么赚钱，我为什么不把项目留给舒家，给让给你这个外人呢？”
“你确定舒南晏跟你是一条心？”
“这是我跟他的事。”她一副生人勿进的态度。
姜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们之前的事已经翻篇了。我感激你，感激你让我挽救了姜家。所以，我不希望你被亲人背刺。”
“毕竟，能背刺的人只有亲人和朋友。”
慕棠拿起一块酒心巧克力，“你就像这块酒心巧克力，我很想吃，但我酒量不好，吃了就醉。醉了会办糊涂事，后果我承担不起。”
“你我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但舒南晏想要你手里的股份。尤其，你有可能被舒颜拿走所有遗产的当口。”
“在舒颜提出财产保全之前，他会想方设法把你的股份弄到手。比如，有他代持安全啦，官司结束后再还给你啦……而只要你签了转让书，不仅坐实转移资产，还会失去对他的制衡。”
“一个没有舒氏股份的人，他会放在眼里吗？还算舒家大小姐吗？”
慕棠微微蹙眉，低低的笑了，“我很希望他买走我手里所有股份和其他不动产，这样我就能套现离场了。”
“到时候，独自面对舒颜的是他，而不是我。”
“那样一来，一旦项目出问题，你就无法干涉舒南晏的所有决定。”
慕棠把玩着酒心巧克力，“对你，我和宋衍舟都无法控制，岂不是更危险？”
“跟宋氏合作，我用股份作抵押。”
“你找人代持的那部分？”
“是我名下的。”姜旎一字一顿。
慕棠饶有兴致的点点头，“果然有诚意。但这是对宋衍舟的。”
“我可以赠与你姜氏的股份，或者抵押给你一部分。”
“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你不怕董事会通不过？”慕棠佩服她的魄力，却还是不放心。
姜旎苦笑了几声，“舒氏暗中对姜氏穷追猛打，地价被舒氏的子公司太高，拿不到地，就没有项目，也就没有新收入。”
“他们巴不得跟抱上宋家的大腿，何况赌的是我的股份，无论输赢他们都没有损失。”
慕棠塞给她一把酒心巧克力，“卖惨没用，但吃点甜的，会开心一点。”
姜旎剥开糖纸，吃了一颗。
慕棠剥开另一颗，放进嘴里。
“我们也算一起吃过巧克力的人了。”姜旎眼神中带了试探。
慕棠兴味的挑眉，正要说点什么，小容忽然走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她眉心狠狠拧了一下，“你先走，下次再一起吃巧克力。”
“好。”姜旎松了口气，迅速离开。
她前脚离开，房门再次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