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长锦没得罪过你，你到底为什么针对他？”
慕棠冷斥一声，“就算你是他孩子的妈，也没资格知道。”
牟小容眼底闪过一重愕然，她追上来，挡在慕棠面前，“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慕棠越过她，擦肩而过之际被牟小容抓住手腕。
她转头，只见牟小容眼圈泛红，眼中闪动着恳求与焦急。
“当年的事与他无关，你放过他好不好？我不想我儿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我求求你，只要你能放过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急的快哭了。
慕棠却笑的停不下来，差点儿笑出眼泪。
闻长锦真是幸运，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女人为他奔走。
牟小容跟着舒雪这么多年，精致利己一点没学到，倒把她的恋爱脑学的炉火纯青。
真是蠢到家了！
牟小容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在她的笑声里一点点裂开。
突然，慕棠的笑声戛然而止，
“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调查组，是你最后的价值！遵守承诺是我的底线，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牟小容倒吸了一口冷气。
慕棠抬手，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你到现在还心慈手软，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么你移民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就算舒雪不是舒氏的董事长，她依然是舒雪，她弄死你还是像踩死一只蚂蚁。即便有我的人替你挡掉明枪暗箭，可只要有机会，舒雪就会致你于死地！”
“我不是想多要什么……我只是……”牟小容肩膀抖动，转眼间就泣不成声。
慕棠一松手，她就捂着脸，靠着立柱抽泣。
“如果连你都出事了，你的孩子们只能被送进福利院。被领养、弃养，在学校被欺负，被人瞧不起，被家暴、欺负……为了不重新变成孤儿，不得不忍气吞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
下面的话不适合孕妇听，慕棠没有再说下去。
而这些依然惊呆了牟小容。
她抬起头，睫毛挂着泪珠，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慕棠把手帕丢过去，冷声道，“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自己的家是多么幸运。”
“这些，你都经历过吗？”
牟小容没期待她回答，因为没经历过的人，说不出刚才那些。
舒笑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慕棠释然一笑，“你是贫困生，可你有家！”
但她没有，从来都没有！
喉头又苦又涩，刚才吃的巧克力太苦了！
为什么戒烟糖不能做的再甜一点？
看着她挺拔曼妙的背影，牟小容抹去眼泪，转身离开。
慕棠和舒南晏的座位被安排在一起，在靠前的位置。
苗青青、宁昭霖分别挽着父母走上台，柔和的灯光洒下来，映出和谐的光影。
慕棠不喜欢参加订婚仪式和婚礼。
原因无他，她是孤儿，甚至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忽然又一天，她知道了，却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她曾经无比期盼一场盛大的婚礼，被慕鹏举挽着交给宋衍舟。
而今想起来，她只觉得讽刺。
即便她要结婚，挽着她走进礼堂的至多是舒南晏，永远不会是那个人。
酸酸苦苦在心里翻滚着，她押了口酒。
一口有一口，不知不觉她喝光了一大杯香槟。
仪式结束，冷餐会还没开始，她就醉了。
见她靠着小臂，一动未动。
季寻轻声呼唤，“笑笑，该去宴会厅了，笑笑……”
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闭着眼睛，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手边的酒杯空了，季寻恍然大悟。
得找个地方让她醒酒！
宁昭霖包下了整个酒店，季寻打给他要房间。
没人接！
季寻踮脚四下张望，看到宁昭霖在台边跟人说话，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等他折回来，慕棠不见了。
她肯定被人带走了。
“季寻，几个娱乐圈大佬想认识你，赶紧跟我走。”宁昭霖走过来，朝不远处的小团体扬扬下颌，“都是在娱乐圈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待会儿别掉链子。”
“慕棠不见了。”季寻声音低哑，满是焦灼。
“有宋衍舟在，她吃不了亏。”
“不行，我得去看看。”
季寻还是不放心，可宁昭霖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连拉带拽把人弄去应酬。
给他牵线就是宋衍舟的意思，天上下刀子，他也不会让季寻去打扰慕棠和宋衍舟。
套房卧室里，床上的人呼吸均匀，鼻尖沁出一层薄汗，呼吸间泛着酒香。
宋衍舟怎么也没想到，宴会还没开始，她就把自己灌醉。
在造型工作室，她情绪就不对劲。
是什么刺激了她？
彭杨发来信息，宋衍舟关上门走进客厅。
“刚才牟小容来找过舒小姐。礼堂的人太多，不清楚她们谈了些什么。但大概率牟小容是来为闻长锦求情的。”
宋衍舟拧眉，这个慕棠能应付，完全困扰不了她。
老板神色不渝，彭杨小心翼翼道，“闻长锦刚被送进医院就被批捕了，听说有人把事情捅到了上头，直接派了人督办他的案子。”
“调查组第一个传唤的人是舒雪，舒南晏代表舒氏跟调查组的人对接，看样子是打算大义灭亲、丢车保帅了。”
“舒雪刚上位那几年做了不少出格的事，牟小容跟了她这么多年手里捏了她不少黑料。估计，这就是她帮舒小姐的条件吧。”
宋衍舟微微点头，“舒雪不进去，牟小容母子就没有安生日子过。舒南晏就不能真正掌控集团，他大义灭亲是必然的。”
“我们的人查到，舒小姐的母亲在大学时代有过一个男朋友，连她同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她大四刚毕业，就被送去郊区疗养院。一年后带回来一个女孩，就是舒小姐。”
“她回来当天，参加了舒雪的婚礼，精神状况就出了问题。舒老先生没有送她去疗养，留她在家里由专人照顾。”
“舒小姐的童年可能不太幸福，因为她母亲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据说，舒老先生的死也跟舒颜发病有关。舒家人都说，舒颜气死了舒老先生，所以在葬礼上有不少人逼她以死谢罪。”
宋衍舟眉心拧成深刻川字，“舒颜的死跟舒雪有直接关系吗？”
“大概率是有的。因为舒颜死后，舒雪是最大的受益人，直接拥有了集团四成股份。”
“她让舒雪以死谢罪都不为过。”宋衍舟眼中杀意浮动。
沉了沉，他不解的抬眼，“为什么舒老先生的葬礼会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