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长锦盯着慕棠指责，“你撺掇小容在典礼上逼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想报复舒雪是你跟她的事，为什么要把我和小容牵扯进去！”
他怒火中烧，像被放在火上烤的蚂蚁。
慕棠抿了一口咖啡，看着杯子上留下的唇印，“牟小容没告诉你吗？我不是逼宫，是在帮舒雪下离婚的决心。”
“荒唐！”
闻长锦气的拍桌子，愤恨的盯着慕棠，“你勾引南晏，挑拨他和舒雪的关系，让他背刺亲妈，又让我颜面扫地，你要报复舒家每一个人！”
“我表哥本就是舒家的继承人，他想上位，我帮他，这有什么错？”
慕棠舒了口气，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你和舒雪之间早就没爱了，想套现跟牟小容远近走高飞，我帮了你！”
“我原本就要离婚，谁要你帮！”
慕棠脸色微沉，眼中寒光烈烈，“你拿着我的钱，骂我恶毒，你一把年纪连脸都不要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是你长辈！”闻长锦声色俱厉。
她却讽刺的笑出了声，“那就做点长辈该做的。说说我妈舒颜。”
闻长锦垂眸，喝了一口咖啡，掩去眼中的慌乱。
放下杯子，他抬眼，“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你妈不熟，想知道去问舒雪。”
话毕，闻长锦起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慕棠眼底寒意浮动，“舒南晏从未问过为什么只有我的血能救他吗？”
闻长锦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慕棠也不看他，拿起杂志翻看，“如果他知道了原因，以他的性格会怎么对待你和舒雪？”
“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长锦三步并作两步折回来，双手砸在桌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慕棠抬起眼帘，勾唇浅笑，“你是长辈，我能做什么？无非是问你几个问题罢了。”
“要是我拒绝呢？”
“我会提醒表哥去找医生问个清楚。”
她脸上挂着纯真无辜的笑，眼里却满是刀子。
闻长锦眉头紧锁，良久才憋出一句话，“关于你妈的事我一个字都不能说，要是我说了，舒雪会杀了我！”
“那只能让表哥自己查了。”慕棠解锁手机，调出舒南晏的号码。
闻长锦快被逼疯了，双手插进头发，痛苦的揉着，“我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我不想骗你，你别问了！”
压抑、低哑。
慕棠脸上的笑意迅速放大，“可我只想听你说。”
“我们只见过两三次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披着男人纠结、愤恨的注视，慕棠叹了口气，“当年认识我妈的人不剩几个了，剩下的不是改名换姓，就是远走他乡，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容易。”
“你是当年的亲历者，又拿了我的钱，那么大一笔钱，难道换不来你几句真话吗？”
闻长锦看了看时间，他下定了决心，“我定了今晚的航班，以前的事跟我没关系，以后的事我不想管！”
“既然这样，我只好告诉舒雪，你说出了真相，但惧怕被她报复，才拉上舒南晏和我一起背刺她。”
闻长锦朝慕棠伸出手，去抓她的头发，“你找死！”
慕棠迅速避开，而闻长锦的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轻轻一拉一推，他跌进座位，差点儿滚到地上。
宋衍舟理理袖子，挨着慕棠坐下。
他清冷的视线落在闻长锦脸上，“你拿了她的钱，还要打人，一把年纪脸都不要了？”
闻长锦被男人的气势所震慑，可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再次站起身，“我一把年纪了，没空跟你们扯皮！”
闻长锦转身，看到黑衣保镖站在不远处，他颓然的坐回去。
慕棠不爽的看着宋衍舟，“你跟踪我！堂堂宋氏总裁这么闲吗？”
“我是来参加苗青青和宁昭霖订婚宴的。”宋衍舟掏出两封请柬，“苗青青没脸见你，求我把请柬送过来。”
慕棠打开信封，扫了一眼，订婚宴就在今晚。
她真想把信封塞宋衍舟嘴里，“我礼物都没准备，你发个微信也行啊！”
“我替你准备了。”宋衍舟把手机递过去。
慕棠烦躁的闭了闭眼，“谁要跟你联合署名？我跟你没那么熟！”
话毕，她正要打给舒南晏，发现有他的未读信息。
同样是一张图片。
慕棠眉眼含笑，“我表哥替我准备好了，你那份留着自己用吧。”
宋衍舟眉心拧了一下，愠怒的目光投向闻长锦，“伪造工程事故骗保，挪用工程款炒期货，偷工减料导闹出人命，暗箱操作竞标，转移变卖公司资产。我只要打个电话，你就走不了了。”
“你所有资产都会被冻结，牟小容会被舒雪报复，你没出生的孩子和儿子说不定会被送进福利院，被领养、弃养、家暴……”
慕棠的手慢慢收紧，被宋衍舟展开、握住。
“这些她统统都经历过，让你的孩子们也承受一遍，你作为父亲作何感想？”
宋衍舟俊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用最平静的欲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慕棠或许办不到，但他一定可以。
在安城，他不能只手遮天，可把一个人送进去并不难。
何况，闻长锦的事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被调查、限制出境是迟早的。
闻长锦喝了口咖啡，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他看着咖啡漾起的圈圈涟漪，耳畔回再次响起宋衍舟的声音。
“距离你的航班起飞还有不到8小时。但我们还要参加宁昭霖的订婚典礼，留个你的时间不多了。”
话毕，宋衍舟不再看他。
“我替你选了几套礼服……”
慕棠挑挑眉，正要凑过去看图片，相继收到了季寻和舒南晏的信息。
季寻：晚上我缺个女伴，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舒南晏：造型师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舒南晏：礼服.jpg……礼服2.jpg……礼服3.jpg……
慕棠来不及点开，看大图，手机就被抽走。
宋衍舟解锁、关机，行云流水。
“这些都是情侣款，你不喜欢的话，还有单人款。”
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
“你怎么会知道我手机的锁屏密码？”
对上慕棠质问的目光，宋衍舟唇角微扬，“你告诉我的。”
慕棠被他气笑了，“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