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爽很执着，只要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慕棠朝她勾勾手指，林爽兴冲冲凑过去。
那表情，就像狗见到了骨头。
“他又不是没在这儿住过，有他的衣服有什么奇怪？”
慕棠语气淡淡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林爽扶了扶自己的下巴，“你俩都到同居这一步了，现在这么就这样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是谁背叛了谁？”
“本来签协议也是为了羞辱他，让他尝尝我从前的苦。可后来一想，怪没意思的。”
“答应签协议的是你，出尔反尔的还是你，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渣吗？”
对上林爽质问的目光，慕棠笑起来，“我的人生除了他，还有很多有趣的事，何必浪费时间跟他纠缠？”
“这倒也是。之前你把他当宝，他把你当草。现在反过来了，怎么也该让他体会一把求而不得的苦。”
慕棠戴上眼罩，关掉床头灯，“吃什么苦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刚刚，打雪仗的时候，你俩多和谐！真不打算重新考虑一下？”林爽掀开眼罩，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慕棠闭着眼，幽幽道，“毕竟认识了那么久，做朋友也不错。”
林爽挨着她躺下，额头贴着她的，暗暗叹了口气。
扣在林爽那边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暗下来，语音通话中断。
隔壁的宋衍舟闭了闭眼，任由眼底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慢慢合上眼。
转天，风雪依旧。
慕棠拉开窗帘，看到院子里多了两个雪人。
两个雪人围着同一条红围巾，相依相偎，矗立在风雪中。
张妈把早餐端进来，“宋先生和他表妹已经走了，季先生说要跟您商讨剧本。”
“院子里的雪人谁堆的？”
“是宋先生。”
慕棠愣了愣，有些讶异。
“宋先生说您喜欢雪人。他顶风冒雪的，费了不少功夫呢！”
张妈摆好早点，便退了出去。
慕棠心里像有个雪疙瘩，被火烤着。融化的雪水是冷的，又被火烤的热热的。
复杂的难以言说。
她被这种感觉包裹着，直到在书房见到季寻，才回过神来。
季寻带来了一个双女主剧本，说的是遭遇家暴的女子和维权律师携手对付渣男故事。
“这个被家暴的女子很有看头，她是个医生，高知、有事业，还被家暴困住，要演出她的挣扎和困顿不容易，但很有挑战性。”
季寻兴冲冲点头，“你有兴趣吗？”
“我！？”
“这个本子是我三年前就写好的。为你量身打造的……虽然时过境迁，但你还是我心中的第一女主人选。”
季寻非常诚恳，说后半句的时候双眼发光，灼灼耀人眼目。
单凭这份真诚就让人很难拒绝。
何况，还有他的心意。
慕棠深吸了一口气，摸索着剧本的封皮，“这个剧本着急拍吗？”
季寻摇摇头。
“不着急就在等一等。过段时间，我或许会找到剧本里的心情。”慕棠把剧本放进抽屉，小心收好。
她心事重重，季寻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要走了吗？”
“要去办点事。等了很多年，不办心不安。”慕棠说的隐晦，眼中闪过一层杀意。
却很快被薄薄的水光取代，她别开脸抹去眼角的水渍。
季寻心头微动，想安慰却无从开口。
沉了沉，他岔开话题，“你有心仪的第二女主人选吗？”
“金主有选择搭档的权利吗？”慕棠转头，已经露出了招牌式的迷人微笑。
“那必须的。”
雪人完全融化那天，慕棠去掉了脚上的护具，与舒南晏一起登上了飞机。
飞机落地后，她接到了张妈的电话，“笑笑，我女儿一家被公司外派到埃及了，据说收入和补贴比之前高不少呢！真是多谢你了。”
“你该谢宋衍舟。我只跟他提了一嘴，什么都没做。”
“那我烧几个菜给他送去。”张妈十分欢喜，却并不意外。
可见，她心里更认同宋衍舟这个主子。
慕棠嘴角闪过一抹苦涩，却很快被新邮件带来的欢愉驱散。
她嘴角带着满足的笑，舒南晏递给她一杯果汁，“你也收到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妥了。”
“有了这个东西，最后那点变数也不存在了。”
慕棠碰碰舒南晏的杯子，两人愉快的干了杯中的果汁。
当晚是舒雪和闻长锦结婚35周年纪念，繁城各路名流悉数到场。
一对疯传要离婚的夫妻居然办起了结婚纪念。
原因无他。
为了舒氏集团面子和股价。
舒家从第一代当家人起，没有一个当家人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这个魔咒一直跟随着舒家，舒雪想成为第一个打破魔咒的。
她盛装打扮，挽着闻长锦最后一个入场。
沿着贯穿大厅的红毯，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与在场的亲朋好友点头示意。
舒南晏担任司仪，站在红毯的尽头，看着‘和和美美’的父母。
他虽然在笑，笑容却未达眼底。
煽情的开场白过去，舒南晏按部就班cue流程，很快就到了切蛋糕和盛满香槟塔的环节。
闻长锦握着舒雪的手举起刀，大厅入口响起清脆稚嫩的声音。
“爸爸！爸爸！”
闻长锦和舒雪动作一顿。
其他人循声看去。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西装、打着领结，跑到闻长锦身边。
他的目光在闻长锦和舒雪之间转了转，脸上写满疑惑。
“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过结婚纪念日？”
舒雪脸色发白，攥着刀朝孩子扫过去。
所幸，闻长锦反应够快，他板开舒雪的手，把刀扔到台下。
当啷！
连浪漫的背影音都停了，大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小男孩不知所措，扯扯闻长锦的衣襟。
闻长锦低头看他，目光中满是慈爱，“你怎么一个人？爸爸送你回去好不好？”
“麻麻就在哪儿啊，我们一起回家！”小男孩指向主桌。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落在慕棠身边。
牟小容！
舒雪唇瓣颤抖，双手紧攥着裙摆，指甲划破礼服，扣进肉里。
“舒雪的贴身助理和她老公有个儿子！”
“难怪闻长锦着急变卖股份。”
“我听说股份卖出去了。”
大厅里很安静，窃窃私语还是飘进了舒雪的耳朵。
她怨毒的目光在牟小容和闻长锦之间转了转，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