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我告诉你这个，你能帮我拿出底下的那份契约，怎么样？”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寄多大希望。
“可以。”谁知裁判回答得很果断。
这对沐白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但对「奥可」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祂对地球人类的了解还不足以解释沐白的情况。
不搞清楚沐白的情况，就无法避免下次被骗。
祂习惯对自己所知的一切威胁进行防范。
而且作为一个宇宙生物，祂也有足够的算力做到这一点。
沐白刚才使用的骗术，绝对能算一种威胁。
沐白：“你先给我契约，我再告诉你。”
裁判的爽快确实让沐白绝对有些不解，
毕竟祂也不想是一个八卦的人设。
但沐白还是不会放过这个白嫖到契约的机会。
“好。”裁判还是爽快地答应道。
郑洁、郑义、杨帆和灰尘都来到了岸上。
池塘结冰之后，行动变得方便多。
要让裁判把水底的契约拿上来，自然需要先把池塘解冻。
沐白直白地问郑洁：“你有办法让池塘解冻吗？”
郑洁摇头：“没有。”
寒元素只能降温，不能升温。
“我可以！”
郑义自告奋勇，走到结冰的池塘边上，向池塘中伸手。
“火元素！”
他大声喊道，在池塘中制造一个热源。
滋滋——
冰块迅速融化成水，并少量蒸发成水蒸气。
郑义融冰的速度很是可观，
他只能在半径一米之内制造热源。
这对整个池塘来说实在是太小了。
郑义想象中的场景是，
自己加热这里，由于热传导，整个池塘的温度都会升高，
这样一来就能同时融化整个池塘的冰。
但他忽略了热传导有速度限制。
导致场面变得很尴尬。
“唉。”郑洁轻叹一口气，
在郑义召唤的热源位置召唤出一阵风流。
这才扩大了池塘冰融化的范围。
郑义投来赞赏和仰慕的眼光。
等到冰块融化一些之后，巨型章鱼也可以活动了。
它挤裂自己周围的冰块，把它们推到热流附近，
配合这次融冰行动。
很快，池塘的冰就融化得差不多了，
裁判按照约定解开那些机关——这些机关祂早就玩了个遍。
然后拿出契约——这个祂也看过了，所以沐白一说祂就知道是什么。
完事之后，裁判把契约交给沐白。
沐白接过契约，问：“你刚才想知道是什么来着？”
那个问题对沐白实在是不重要。
因此他也没花心思记住。
裁判没有直接问，而是先对其他人说：
“请先回避一下，这是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沐白这下想起来了，裁判想问的是“朋友”和“工具”什么的。
“不必了，”沐白打断了裁判，
“这不是什么说不了的事。”
裁判有些疑惑，但还是接受了，重复道：
“对你来说，他们是朋友还是工具？”
问题问出，郑洁也看向了沐白。
他也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郑义倒是很诧异，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是工具呢？
“咳咳，”沐白轻咳两声，
裁判既然这么在意，那他也配合着给点仪式感，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选择题，”
“在我的眼里，朋友就是工具。”
“我并不是否认朋友带来的感情价值，”
“而是把这种感情价值也视作可计算的得失。”
所以，沐白刚才能够设下这场局。
不是因为他能够「灵活转变心态」。
他的心态一直没变，一直是在计算得失。
朋友带来的情感价值简单来说，
就是待在熟悉的人身边，会让沐白感到心情愉悦。
通常情况下，情感价值加上其他价值，
值得沐白为朋友做一些事。
比如在考虑计划时，尽量保住他们的生命。
还有在自己的生命和神志不受到威胁的情况下，
以及不过分影响正常安排的情况下，
沐白不会卖队友，甚至还会适当地做一些令人感动的事。
但这并没有上升到原则的高度。
当自己的神志有消失的风险时，
沐白不介意让朋友死亡，以消除这种风险。
他不是没想到，裁判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为了理解刚才的“骗局”。
他之所以毫无保留地回答，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骗局。
就算裁判带着这条信息穿越回去，
也破不了沐白的局。
郑义听得云里雾里。
杨帆根本不想思考这种复杂的事。
灰尘眉头紧皱，通过熟练的「读心」能力，勉强知道了沐白的意思。
裁判基本推理出来了沐白想表达的一切，
没有再问什么，只微笑着给沐白几人让路。
而郑洁通过沐白刚才的行为就推理出一个大概。
沐白说出的话，正好验证了他的推断。
当然，他并不介意沐白的这种想法。
因为他的想法也差不太多。
跳下池塘救沐白之前，他就做足了考虑。
从沐白下水到郑洁下水的时间，是将近两分钟。
普通人憋气到这个时间，就会开始缺氧。
所以，就算郑洁真的在水下进入恍惚状态，
沐白也会比他先死。
只要在裁判手上死掉一个没有违背规则的参与者，
界限的制裁就会降临。
郑洁根本就没有让自己处在险境之中。
最后一定要在水面上痛醒沐白，
也是考虑到不能让自己面临「死在沐白前面」的风险。
在这场危机中，沐白和郑洁两人并没有什么惺惺相惜。
没有郑洁冒死解救沐白的情节，
也没有沐白完全信任郑洁的情节。
有的只是郑洁以一种相对安全的方式向沐白示忠；
以及沐白在综合考虑之下，把全部积分转给唯一能用的郑洁。
两人对此心照不宣。
郑义和杨帆感觉自己处在一个相互扶持的温暖大家庭。
而灰尘，他会「读心」。
走在路上时，沐白和郑洁两人都对刚才的情况进行了一些复盘，
以便总结经验，给之后的行动做个参考。
灰尘全都「读」到了。
他看看郑洁，又看看沐白，身后忽然产生一阵莫名的寒意。
杨帆对沐白完全忠诚，沐白倾向于保杨帆；
郑义对郑洁完全忠诚，郑洁倾向于保郑义。
那真有必要的时候，他岂不是会第一个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