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然将油麦菜整齐地叠放到菜篮上，篮子底部还滴着水。
她刚想去拿个碟子盛在底端沥水，一个瓷白色的碟子递到她面前。
瓷白色的碟子衬得他古铜色的手指愈加修长。
“谢谢。”她接过碟子，放在篮子底端。
“菜已经洗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弄的？”
宋聿靳淘好的米，加上适量的水，还用食指量了下水位，觉得还不够，又加了点水进去。
重复量了次，用抹布把锅地擦干，才放进电饭锅里。
“其实，你是外面坐着等我就好。”他星眸乌黑，带着笑意望向她。
柔和的眸光，像是一把温柔的箭，慢慢地穿过她的心，每次说要筑起的防线很容易被击溃。
乔知然看向客厅的王明慧，要是她现在出去坐着，肯定会被轰回来。
她歪了歪头，眼见看到料理台上的番茄，“要不我负责清洗蔬菜类？你负责肉类？”
宋聿靳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他将番茄、洋葱、芹菜等配料交给她，“你洗好给我。”
“好。”
“会切菜吗？”宋聿靳将牛肉清洗干净，用厨房纸吸干上面的水分。
乔知然挑了挑眉，“你忘了我是拿刀的人？”
“嗯？”宋聿靳反应不过来，疑惑地望向乔知然。
女孩儿耸了耸肩，眸光灵动，“手术刀也是刀，只是那刀用在人身上，它和菜刀同宗的，一大一小而已。”
宋聿靳沉稳的面容，难得出现一丝龟裂。
乔知然心情很好，转过身继续清洗着番茄。
她将洗好的菜都一一摆好，然后抽出一块专门切青菜的粉色塑料砧板。
他买的的砧板分很多种类型，切生肉的、切蔬菜的、切熟食的，上面还标有图案。
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砧板时，不由感叹，他真是个讲究人。
两人分工合作，倒是十分默契。
她切了几下棕红色的洋葱，辛辣的汁液溅入她的眼睛，泪水一下子被激了出来，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抬起左手手背，擦了擦泪水。
宋聿靳察觉到她的不对，转身看向她，只见她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哭泣。
他忙凑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切到手了？”
乔知然红着眼眶，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瓮声道：“不是，只是被洋葱熏到了。”
宋聿靳心头微软，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你去餐桌坐着，剩下这些我来弄就行。”
她的眨了眨泛红的眼，点点头，“我先缓缓，迟点再过来帮你。”
男人弯了弯嘴角，“好。”
他接过菜刀，动作快速干练，两个洋葱在他的刀工下转眼变成洋葱丝。
抽油烟机“嗡嗡”响起，厨房传来“滋滋”的油声。
乔知然望过去，男人宽肩窄腰，腰部的线条若隐若现，围裙穿在他身上像是小孩的码数。
谁能想到在战场扛着狙击枪无往不利的宋队长，会穿着衬衫在厨房忙活。
浓烈的香气从厨房飘出，勾起了她肚子里馋虫。
不一会，男人端着的一碟鱿鱼炒黑木耳百合，上面点缀着红色的瓜椒。
这次色泽和香气都满分，只是味道还没有品尝，就不知道如何，但她猜差不到哪里去。
王明慧和萧佳佳闻到香味儿，不约而同朝餐桌看来。
见宋聿靳已经完成一样菜式，萧佳佳拉着王明慧，“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餐桌前。
萧佳佳见乔知然红着眼眶坐着，不由道：“然然，你怎么坐在这儿？是不是聿靳这家伙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她说完，撸起袖子要往厨房去。
乔知然哭笑不得，忙拦住，“萧阿姨，没有这回事，只是刚刚被洋葱熏到了，他让我在这儿休息。”
“这样子，他这家伙怎么可以让你切洋葱呢？一会我帮你说他。”萧佳佳朝乔知然挤了挤眼，“现在先暂时放过他，毕竟还要让他做菜，我怕他做出一些黑暗料理就不好了。”
王明慧人忍不住掐了掐萧佳佳的手臂，“你这是亲妈啊！要是聿靳没煮饭，你怕不是要上去教训他了？”
萧佳佳浅笑，“他不能惯着，我的话他经常当耳旁风的，初高中的时候他可让我省心了。”
王明慧：“现在他也让你省心啊。”
萧佳佳看了眼乔知然，无奈道：“他啊，就是一只无脚鸟的鸟儿，我根本栓不住他。”
“男儿志在四方，你栓住他干嘛？”王明慧笑道。
“我也没栓住他，不过最近他竟然申请了退居二线的调令，你不知道，我有多开点心。”
乔知然掀眸看向宋聿靳忙碌的背影，视线一错不错。
“退居二线，是退伍不当军人吗？”王明慧问。
萧佳佳摇头：“不是退伍呢，你可以理解为他从前锋部队调去幕后指挥的岗位，以后也有多点时间陪伴家人。”
她说完，又看向乔知然，朝王明慧努努嘴。
王明慧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乔知然，只见自家的女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厨房里面的宋聿靳。
两个老姐妹花眼睛都像进了沙子一般，眨个不停。
乔知然收回视线，奇怪地看向王明慧和萧佳佳。
忍不住开口，“萧阿姨，妈妈，你们两人的眼睛怎么了？”
王明慧和萧佳佳两人瞬间收起表情。
王明慧轻咳了一声，平静地看向乔知然，“没事，我的眼进了沙子。”
“啊？”乔知然疑惑地朝窗外看了眼，十六楼也有沙子？
“那萧阿姨呢？”
她转头看向萧佳佳。
萧佳佳揉了揉眼角，“我也是眼睛进了沙子，怎么最近沙子这么多呢？赶紧把窗户关上。”
房间开着空调，乔知然默默看了眼已经关上的窗户，轻声道：“萧阿姨，窗户已经关上了。”
萧佳佳嘴角抽了抽，“啊，肯定是空气中的沙子，明慧，你说是吧？”
王明慧点头附和，“对的，没错，就是这样。”
宋聿靳端着一碟黑松露虾球出来，精致的摆盘，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他将菜放到餐桌，“你们在聊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