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夜风微凉。
唐约和万千一同走出凤凰酒店，下台阶的时候，唐约还主动伸出手臂让万千搀扶着，毕竟她脚上穿着唐约第一次见到的红色高跟鞋。
她一袭红裙娇艳似火，再搭配上红色的高跟鞋，哪怕那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并未显露出来，她完美的身材曲线也已经显而易见了。
“啧，还挺懂事，不枉费姐姐我为了你的同学聚会这么煞费苦心的准备了一番。”
万千十分自然的将纤纤玉手落在唐约的手臂上，踩着台阶来到了下方的地面上。
“我还没问你，你这都是哪里弄的，衣服鞋子香水味暂且不提，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下午还是直的呢，怎么现在就变成波浪卷了？现烫头发时间也不够吧？”
“有一种东西叫卷发棒，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衣服鞋子是我上大学的时候赶上自己过生日，我就用打工赚的钱买来奖励自己的。只不过当时我只是试了试就小心翼翼收起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穿出来，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惊艳？”
万千原地转了个圈展示自我给唐约看，风情万种里洋溢着美妙的青春气息，让人心神不宁。
“那香水呢？”
“在专柜路过的时候服务员问我要不要试试，我就试试了。她让我试试看的，所以我就试试没买，主要是太贵了，买不起买不起。”
“这重要么？”
“我送她回去的时候，她一直嘟囔着只有我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你，殊不知她只是见到了我的一面而已。”
唐约不怎么想聊感情方面的事情。
她仍旧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口中话语却不单单是说给唐约听的。
“光是七重人格都已经让你应接不暇了，更何况细化下来的我呢。一周只不过见一天罢了，我怎么样，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日子，过得还算开心就行了。”
“怎么，你是怕直接把我的手松开会把我的手臂摔骨折了？”
“我是怕你再迈步没踩好，直接脸着地。”
唐约嘴上埋怨着，松开万千手的动作却像是在清理缓存一样，慢到了极点。
唐约的态度很坚决。
“我想知道面具下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哪怕你慵懒魅惑的样子惹人沉醉，贤妻良母的样子清纯又可靠，扭捏内向的样子确实很能骗到人，外向大方的样子能吸引到众人目光。”
戴着黑框圆眼镜，眼镜却没有任何度数。
“怎么了，看姐姐我看得入迷了？不用急，回家慢慢看，让你看个够。”
她人长得清秀但并不算是特别好看的女孩子，衣着打扮也非常普通，只是言谈举止从容得体，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在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也不着急回家，吹吹冷风确实让人清醒得多。
万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唐约，她嘴角的笑容依旧柔美可人，若是换了旁人能与这等佳人同行，恐怕会高兴到嘴巴都咧到耳根去。
可唐约却在此时出声了。
唐约如鲠在喉。
万千对着唐约调笑道，唐约有他自己的解释。
“……”
他知道从前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但他不喜欢那些人，无法给予她们回应。
“或许吧。”
唐约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旁的万千笑得花枝乱颤，很符合她的形象。
“我的手软不软？”
“而我，或许就是导致万千这样的万恶之源。”
唐约望向前方的万千，街边的白色路灯打在她的身体上，为一袭红裙亭亭玉立的她增添了一份特别的冷艳。
万千回眸一笑，唐约对此不置可否。
见面以后，万千却发现林晨曦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毕竟唐约可是她在这座城市唯一的依靠。
“对了，你怎么还不夸我漂亮？”
万千口中话语意有所指，唐约假装没听懂，也不搭茬。
“我夸了啊。”
这是唐约第一次牵到万千的手，触感温润如玉，柔若无骨。
他可能从前感受到过，可能感受到了，但又忽略掉了。
唐约上下仔细打量着万千的衣着打扮，和之前留着麻花辫戴着黑框圆眼镜的万千好像都不是一个人，尽管还是一样的好看。
万千的伪装太多了，让唐约应接不暇。
万千本想就此终止话题，但唐约却不这么想。
万千侧目看向身旁的唐约，唐约一脸无辜。
“挺好闻的，哪家专柜，下次我买来送给你。你别管我的沈城万事屋能让我赚多少钱，我有我妈给我的黑卡。”
在来参加唐约的同学聚会之前，她对于林晨曦这个名字记忆深刻，她也很想见见这位留在唐约回忆里的班长。
万千忽然提起林晨曦，唐约愣了一下，但并不感到意外。
“什么时候夸的？”
“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正的你呢。”
万千踩着高跟鞋向前走去，她的心情看上去极好，还不忘对唐约口头调戏一番。
“那时候是哪时候？”
“干嘛，给我买名牌高级香水？想泡我？”
“小心点啊，二十多岁了还非要闹。”
“那个叫林晨曦的班长，应该是喜欢你很多年了。”
“在心里夸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融入了夏夜的晚风里。
“很重要。”
“七个万千里，总有一个是真正有病的吧。”
结果万千忘记自己穿的是高跟鞋了，本来就行动不便，追逐打闹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向前倒去，幸好唐约伸手让她支撑扶住了她。
留着大波浪长发一袭鲜艳红裙风情万种，可大波浪是在理发店用卷发棒做的造型，连烫头发都不是。
万千没想跟任何人起冲突，她只是想见见这位班长而已，结果李诺姬突然冒出来挑衅唐约，那她就忍不了了。
万千笑着伸手去打唐约，唐约敏捷闪躲。
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万千的语气有些惆怅。
看着她们伤心难过的表情，唐约甚至都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最后他就只能将之归结于自己没有人情味。
“我只是觉得挺好闻的。”
憋了半天，他才勉强挤出笑容。
“软。”
“就那时候啊。”
“那只是因为我喷了这款香水，你才觉得好闻。若是换了旁人，伱估计都闻不出来人家喷了香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这叫爱屋及乌。”
万千的目光定格在唐约的脸庞上，她仍旧带着烈焰红唇抿嘴笑着，却有一瞬间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