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一年到头能高高兴兴的也就过年了。
一年没注意，细量之下她才发现陈平长个了，而且长了不少。
她高兴得直笑“平儿以后也是个高个。”
陈平拿着麻绳笑了“那我要跟牛二哥一样高，这样以后才有力气挣钱。”
“那你加油吃饭。”
牛二那个子，估摸着是遗传，毕竟以牛康年的基因，再使劲吃也只能长肉不能长个。
话说陈家人没有特别高的，陈平再努力，怕是也长不了牛二那么高。
上次赶集忘了，这次陈小总算是记得拿上了自己绣的手帕，自己提着个小篮子，当宝贝一样把它抱在怀里。
陈娇娇和吴翠萍几人走在一起，就听刘婶子笑着说“这集是越赶越早了，我感觉自己刚眯了一下就得起来了。”
“可不是。”
村里人抱怨着，但脸上的笑却格外的喜庆。
找好摊位，陈小率先把自己的手帕拿了出来摆好，一同的还有陈娇娇绣好的荷包。
王娥这回也给自己带了块巴掌大的木头，此时正坐着吃馒头。
“你不是在路上吃过了？”
“我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饿。”
“可能是天太冷了的原因。”
王娥笑了，刚要附和两句就见她摊子前站了两个妇人，连忙扭头去招呼了。
“荷包五个铜板，手帕两个。”
妇人拿起来细看了许久询问“四文卖吗？”
“这年近了，都卖六文了，我这五文不贵的，你看看这针脚，看看这样子……”
她旁边的妇人劝说“旁边卖四文，我看着也不错。”
“这四文跟五文……能一样吗？”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扭头走了，王娥叹着气还是把话说完了。
陈娇娇盯着不远处的摊子，问“是不是都降价了？”
“哟……”王娥一拍大腿“还真有可能。”她伸长脑袋张望着那处。
人太多，蹲着看不仔细，她只得站起身踮着脚尖望。
陈小起身跑了过去，很快又回来了“二婶，那个摊主的荷包做的也好看，四文钱一个，七文钱两个。”
“啥？”王娥惊了“这荷包又不比手帕，她咋卖这么便宜？”
陈娇娇做过自然也知道一个荷包的花费。
他们用的布便宜，但加上线这些算下来也得将近两文，若是算上手工，也确实便宜了些。
陈小盯着自己绣的手帕，犹豫着问“大姐，我要不要也便宜点？”
“你想卖钱又不嫌费时的话就三文钱两个吧，吆喝一会应该会有人买。”
陈小只犹豫了一下，就喊住路过的妇人询问。
“婶子。”陈小盯着对方“买手帕吗，三文两个。”
妇人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篮子里的手帕，没说话离开了。
不远处的摊子红火，王娥看的眼热但到底是豁不出去，白挨了一上午的冻。
收了摊一行人往回走，她这才得知大家生意都不好。
原本还想着趁年关集市人多的时候赚点钱的心思这回倒是歇了大半。
陈小一直表现的兴致缺缺，回去的路上连话都不说了。
陈娇娇看向她“好歹还卖了六个铜板，也不少了。”
“卖的是你的荷包，又不是我的手帕。”
“今天日子不好，那人卖的荷包和手帕便宜还好看，我们没生意也正常，慢慢来，再说我们本来也不是靠这个吃饭的。”
王娥听着，也顺嘴宽慰了句“你大姐说的对，今天没卖出去改天卖就行了，这东西又不会坏。”
家里陈平正坐在门口，见他们进来抬头问“生意怎么样了？”
“不好，这几次篮子的生意都不好，暂时不卖了。”
“二姐的手帕也没卖出去吗？”
“没有。”
她喊了一句已经进屋的陈小“把那六个铜板给我，我收拾着放了。”
陈小没应，她进到屋时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拿出装钱的箱子，她又说了一句“钱给我。”
陈小还是没说话，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陈娇娇也就没喊她，把一百五十五个铜板串了两串，一百个串一串，五十个串一串。
放好钱，她也爬上床打算睡一会。
折腾了大半天，她也是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了天也黑了，陈平坐在火盆前，她看了眼旁边的陈小问“她醒过吗？”
“没有。”陈平问“你饿了吗？有饼。”
“给我烤一个。”
她不喜欢在床上吃东西，于是下了地。
饼是之前烤过的，眼下还软着，火盆上放的壶咕噜噜的冒着泡，陈平替她倒了一杯茶。
就着水吃完饼，肚子这才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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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吃过早饭她喊住了要出门的陈小。
“把钱给我，你别丢了。”
说完她就去收拾碗筷去了，没听到声音，抬眼就见陈小拉着个脸。
陈娇娇看到她不知何时给自己缝的钱袋子时顿时明白了。
六个铜板轻的没什么重量，但陈小拍在桌子上的时候却能发出很重的声响。
她抬眼。
陈小没什么反应的整理着自己的钱袋子，陈娇娇扭头看了眼案板上放着的擀面杖，拿起来，在她还沉迷甩脸子的时候就对着她的小腿抽了过去。
陈平默默的往旁边让了下，丝毫没有要拦的意思。
她这一下抽的不轻，而且能感觉的出来，应该是抽到骨头了。
但她没哄，只是盯着“你在甩给谁看？卖的篮子买的肉你没吃？买的盐你没吃？这六文是我做的荷包卖的，跟你陈小有什么关系？你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一点不如意就甩脸子，家里谁欠你的？”
“我不跟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吗？”
陈小被打的脸都白了，扶着灶台一手抱着脚踝，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收拾好厨房她还在原地蹲着，眼睛哭的红肿。
陈平在院子里看了眼，说“大姐，那只母鸡又挨打了。”
关了厨房门她往鸡圈走，鸡圈里那只鸡屁股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没有，皮肉都被啄烂了，蹲在角落，另外四只鸡围着它。
眼下太阳大，她把鸡栓鸡圈门口，把之前的笼子翻了出来，打算晚上把它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