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噩梦与记忆残片（一）
大脑封闭术的学习，对于夏洛特、德拉科和哈利三个人而言都不是一件易事。甚至于对夏洛特而言，尤其烧脑。她不得不专门列了一个清单，把可以回忆的记忆挑选出来，还要保证情节不出现纰漏，避免被自家院长怀疑从而使得老邓把她当成冲锋炮使用。而对于德拉科而言，虽然经过了这些日子的学习他已经逐渐能够在被摄魂取念的时候，保持大脑里思绪的平稳，但意志还是不足以对抗摄魂取念。至于哈利……他保证，这简直就是他的噩梦，因为他感觉斯内普直接钻进了他脑子里并疯狂在他脑子里嘲讽他。学没学到一点知识他不清楚，他只觉得被这么一折腾，他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
这天夜里，小汉格顿夏末的夜晚更深露重，一幢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房子坐落在小汉格顿的一处山坡上。房子的几扇窗户被封死了，房顶上的瓦残缺不全，爬山虎张牙舞爪地爬满了整座房子。这里看上去如同中世纪的鬼屋一般，潮湿、荒凉且应该是常年无人居住。虽然如此，但直至今日，小汉格顿的居民们依旧称这幢宅子为——里德尔府。
上了年纪的老园丁弗兰克由于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坏了一条腿。而今天晚上，他就是因为风湿的原因被疼醒，此时他正在他破败的小屋子里烧水，想要泡个脚再睡。他刚用打火石把炉子点燃，正准备切口气抽支烟，不经意的抬头，发现对面里德尔府三楼一处房间居然亮了起来。弗兰克似乎明白了，骂骂咧咧道：
“小兔崽子们！”
弗兰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返回自己的卧室披了件衣服，随即他又回到了厨房，取下了挂在门边钩子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钥匙。他拿起了自己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夜色里。
弗兰克尽可能用他最快的速度走到了大门口，发现门并没有被人强行闯入的痕迹，窗户也是完好无损的。于是弗兰克绕到了后门，用那把旧钥匙插进锁孔，无声地打开了房门。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了，但凭借记忆，他还是熟练地穿过了幽暗如洞穴一般的大厨房，一股腐烂的气味朝他扑来，他尽可能的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着自己头顶上传来的每一道脚步声或说话声。他走到了楼梯旁，小心翼翼的把拐杖拄了上去，好在由于常年无人居住，石阶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使得他的拐杖声和脚步声发闷，不易被人察觉。
待弗兰克走上了三楼，朝右侧一瞄，立刻就明白了侵入者当下是在什么地方。走廊的顶端最后的房间，开着一条缝，昏黄且闪烁着的微光从那条缝隙中透了出来，在满是污垢的黑色地板上投下了一道橙黄色的光影。弗兰克侧着身子，小心地一步一步挪近，他握紧了手里的拐杖，尽可能地不发出一丝声音。在离门口几步远的距离，他可以透过门缝，看到房间里窄窄一条缝的情景。
火光在壁炉里跳跃着，这让弗兰克感觉有些吃惊，之前有很多小孩子跑到里德尔府来‘探险’，总是把宅子里搞得一团糟。这次竟然在壁炉里点火而不是直接拿了个盆子点火，弗兰克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只听见门里面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中充满了怯懦与恐惧：
“主——主人——瓶子里还有一些，如果您——您还饿的话，就再喝一些吧。”
“等一会儿吧。”弗兰克听出来，这也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尖得可怕，像是最凛冽的寒风挂在了窗子上，同时声音里传递出来的情感，也如同寒风一般刺骨。弗兰克瞬间感觉，自己稀疏的白发都被这声音激得竖了起来，“把我挪到炉火边上去，虫尾巴。”
弗兰克此时已经挪到了门边，尽可能的把耳朵贴近门，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房间里此时传来了把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的当啷声响，以及拖拽椅子的刺耳声音。弗兰克继续看着门缝，瞥见了一个小个子男人，正背对着门。他穿着一件漆黑的斗篷，后脑勺秃了一块，片刻的时间，他就又不见了。
“纳吉尼在哪里？”那个冰冷尖利的声音说道。
“不知道……它……可能正在房子里到处看看？”第一道声音紧张的回答道。
“我们睡觉之前，你再喂她一次牛奶，她最近比较喜欢吃吐司，你弄碎了用牛奶帮她泡一下。”第二个声音继续道，“我夜里还需要再吃一顿，这一路上可把我累坏了。”
“……”
弗兰克皱了皱眉头，屋内恢复了短暂的安静，弗兰克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片刻后，那个被称之为虫尾巴的人再一次说话了：
“是，主人。冒昧问一下，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一个星期。”那个透着寒意的声音说道，“或许还要更长。这地方还算舒适，而且那计划还不能实施。在魁地奇世界杯结束前就草率行事是不明智的。”
弗兰克用一根粗糙的手指伸进耳朵，转了几下。肯定是耳垢积得太多了，他居然听见了“魁地奇”这样一个奇怪的词语，根本就无法理解。
“魁——魁地奇世界杯，主人？”虫尾巴惊恐道，“请原谅，可是我——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等到世界杯结束以后呢？”
“傻瓜，因为在这个时候，巫师们从世界各地涌进这个国家，魔法部那些爱管闲事的家伙全部出动了，他们站岗放哨，注意有没有异常的活动，反复盘查每个人的身分。他们一门心思就想着安全、安全，生怕麻瓜们注意到什么。所以我们必须等待。”
此刻的弗兰克不再掏耳朵了。他准确无误地听见“魔法部”、“巫师”和“麻瓜”这些字眼。显然，这些词都具有神秘的含义，而据弗兰克所知，只有两种人才会说暗语：密探和罪犯。弗兰克更紧地攥住拐杖，更加凝神地听着。
“这么说，主人的决心仍然没变？”虫尾巴轻声地问。
“当然没变，虫尾巴。”那个冰冷的声音里现在带着威胁的口气了。之后是片刻的沉默——然后虫尾巴说话了，他的话像湍急的河水一样从嘴里涌了出来，似乎他在强迫自己在没有丧失勇气前把话说完：
“没有哈利·波特也能办成，主人。”
又是沉默，比刚才延续的时间更长，紧张的气氛不仅在弗兰克这里包裹着，更加包裹住了屋内的气氛。
“没有哈利·波特？”第二个声音轻轻地问，“我明白了……”
“主人，我说这话不是因为关心那个男孩！”虫尾巴说，他的声音突然抬高了，急促且充满了恐惧，“我才不在乎那个男孩呢，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如果我们使用另外的巫师——不管是男是女——事情就可以速战速决了！如果您允许我离开您一小会儿——您知道我可以随心所欲地伪装自己——我两天之内就回到这里，带回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可以使用另外的巫师，”那个冰冷的声音轻轻说，似乎正在考虑虫尾巴的提议，“这主意不错……”
“主人，我说的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虫尾巴说，口气明显变得舒缓多了，“要去加害哈利·波特太困难了，他现在受到了严密的保护——”
“所以你主动提出，要去给我找一个替代品来？我猜想……也许这份伺候我的工作已经使你厌烦了，是吗，虫尾巴？你建议放弃原计划，是不是只想抛弃我呢？还是说你对波特那个男孩……”
“主人！我——我没有要离开您的意思，压根儿没有——我对哈利——哈利·波特也绝对不会——”
“不要对我撒谎！”第二个声音此刻压得更低了，弗兰克不得不贴在了门上去辨别他究竟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清楚，虫尾巴！你一直在后悔回到我这里来。我使你感到厌恶。我看得出你一看见我就畏缩，我感觉到你一碰到我就全身发抖……”
“不是这样！我对主人忠心耿耿——”
“什么忠心耿耿，你只是胆小罢了。如果你有别的地方可去，你决不会到这里来的。而我呢，我每隔几小时就需要你喂我，离开你我怎么活得下去？而且——谁给我的纳吉尼喂奶呢？”
“可是您显得强壮多了，主人——”
“说谎，”第二个声音陡然变得有些揶揄，“我没有强壮起来，几天工夫就会夺走我在你马马虎虎的照料下恢复的一点儿元气。别出声！”正在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的虫尾巴，这时立刻沉默下来了。
在那几秒钟内，弗兰克只能听见火苗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然后，第二个声音又说话了，声音很低很低，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嘶嘶声。
“我要利用那个男孩自有我的道理，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我不会考虑别人。我已经等了十三年，再多等几个月也无妨。至于那个男孩受到的严密保护，我相信我的计划会起作用的。现在就需要你有一点儿勇气，虫尾巴——你得有勇气，我记得你是格兰芬多出来的不是吗？当然，除非你希望感受一下伏地魔大发雷霆——”
“主人，请让我说一句！”虫尾巴说道，声音里带着恐慌，“在我们这一路上，我脑子里反复盘算着那个计划——主人，伯莎·乔金斯的失踪很快就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如果我们再干下去，如果我杀死了——”
“如果？”第二个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打断了他，“如果？如果你按我的计划行事，虫尾巴，魔法部永远不会知道还有谁死了。你悄悄地去做，不要大惊小怪。我真希望我能亲自动手，可是按我目前的状况……过来，虫尾巴，只要再死一个人，我们通往哈利·波特的道路上就没有障碍了。我并没有要求你独自行动。到那时候，我忠实的一位仆人就会加入我们——”
“我就是一个忠实的仆人。”虫尾巴说，他声音里突然含着一丝淡淡的不快。
“虫尾巴，我需要一个有脑子的人，一个对我绝对忠诚、从不动摇的人，而你呢，很不幸，这两个条件都不符合。”
“是我找到您的，”虫尾巴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怒，“是我把您找到的，是我把伯莎·乔金斯给您带来的。”
“那倒不假，”第二个男人继续用打趣般的口吻说，“真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聪明的话来，虫尾巴——不过，说句实话，你把那女人抓来时，并没有意识到她是多么有用，对不对？”
“我——我知道她会有用的，主人——”
“撒谎。”第二个声音又说，那种冷冰冰的打趣口吻更明显了，“不过，我不否认她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要不是那个情报，我就不可能想出我们的计划，这个嘛，虫尾巴，你自会得到奖赏的。我允许你为我完成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那是我的许多追随者都争先恐后要去完成的……”
“是——是吗，主人？什么——”虫尾巴的声音又变得恐慌起来。
“啊，虫尾巴，你难道想破坏这份意外之喜吗？最后才轮到你出场呢……不过我向你保证，你将有幸和伯莎·乔金斯一样有用。”
“您……您……”虫尾巴的声音突然沙哑了，他似乎突然感觉自己的嘴里的水分一瞬间消失了，“您……您想……把我也杀死？”
“虫尾巴~”那个冰冷的声音圆滑地说，“我为什么要杀死你呢？我杀死伯莎·乔金斯是因为迫不得已。在我审问完之后，她就没有用了，完全没有用了。不管怎样，如果她带着假期里遇见你的消息回到魔法部，人们就会提出许多令人尴尬的问题。原本应该死了的巫师是不应该在路边的小客栈里遇见魔法部的女巫师的……”
虫尾巴又嘟囔了几句什么，声音太低，弗兰克没有听清，但他的话使第二个男从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一种十分阴险的笑，跟他说的话一样寒气逼人。
“我们本可以改变她的记忆是不是？可是碰到一个功力强大的巫师，遗忘咒就不起作用了，这一点我在审问她时已经得到了证实。不使用一下我从她那里得到的情报，这对她的记忆也是一种侮辱啊，虫尾巴。”
在外面走廊里，弗兰克突然意识到自己攥着拐杖的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冰冷嗓音的男人杀死了一个女人。他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用的是一种打趣的口吻。这个人很危险——是一个亡命徒。他还在计划杀死更多的人——那个男孩，名叫哈利·波特的，不知道是谁——现在正在危险中——弗兰克知道他必须做什么了，哪怕他多么的不信任警察，在这个时候也非找警察不可。他要偷偷溜出老宅，径直奔向村里的电话亭……可是那个冰冷的声音又说话了，弗兰克待在原地，像是被冻僵了一样，拼命集中精力听着。
“再杀死一个人……我在霍格沃茨的忠实仆人……哈利·波特就注定要完蛋了，虫尾巴。就这么定了，没什么可说的。慢着，你别做声……我好像听见了纳吉尼的声音……”
咳咳咳，正式进入第四部火焰杯篇章，按照惯例，原着剧情+电影剧情+逆转剧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