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时，王婵曾数次目睹谢云逸等人修为进阶，虽没亲身体会过进阶的过程，但她心知，凌霜此时最需要的是集中精力，不能被打扰。
这次进阶后，凌霜的神魂该是什么修为？
在正东域时，他曾一人击退几十名当地府衙的追兵，但那边是整个幽冥界资源最贫瘠的地区，被称作是无我境蝼蚁们栖身的贫民窟。
凌霜原本就是上界神魂，凌霜琴本体不在，器灵的实力才大打折扣。
如今，至少是个沉心境中期吧？
王婵退到床榻边，托着下巴，盯着对面那个衣不蔽体，浑身正散发着莹莹微光的挺拔男子，猜测着他的修为实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屋里的人形夜明珠光芒淡去，凌霜运转调息，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视线正好和一直盯着他看的王婵撞在一处。
“好看吗？若娘子喜欢，我以后便日日这样，返璞归真，省去衣饰繁缛。”
王婵看他进阶完毕，刚要开口关心几句，谁知这人不知不觉间脸皮已经厚到这种程度，一句话差点气得她摔到地上去。
女子柳眉倒竖，一步跨到男子身侧，熟练地提住他一只耳朵，咬牙切齿训斥。
“你就不能学点好？谢云逸没脸没皮，浮漓不爱穿衣服，你集百家之所短是吧？”
“短吗？神魂形态我说了算……”
！！！
“闭嘴！”
越说越离谱，王婵一巴掌拍在男子头顶上，物理消音。
许久才喘匀气，瞪了一眼双手抱头，正作乖顺反省状的某个人，王婵没好气地问道：“说正经的，你现在算修为进阶成功了吧？什么修为？感觉如何？”
回忆着一两日来修炼指导传授的内容，凌霜仔细感受识海中魂力流动的状态，略作思考，如实答道：“沉潜蓄力方行远，心定凝神自悟深。我如今，应为沉心境后期，再突破，才是求道境。”
魂力修为共五个等级，求道境是最居中的那一等，凌霜自己对这个层次不太满意。
从上界跑下来，在修真界只手遮天，一个念头便能收割敌人性命，如今实力连巅峰的一半都没有，很难不感觉憋屈。
不过王婵十分知足，听过男子的汇报，面露欣喜，抓住他一条精壮的手臂，摇晃着说道：“沉心境大圆满吗？真的？这么厉害啊凌霜，你才入门修炼几日，进步神速呀！”
她的触碰，她的喜悦，都化为了驱散阴霾的阳光，照得凌霜周身暖暖的，嘴角下意识勾起，片刻前的憋闷已然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说的没错，如今实力低不算什么，只要修炼进度快，登顶这界巅峰是早晚的事，时间问题而已。况且有她陪在身边，即使用时长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通这些后，凌霜清点一番体内剩余的魂珠，五日的定量，白日里新得的五百颗，现在修为进阶，只剩不到一百五十颗，大概能维持两日的修炼用量。
“时辰不早了，娘子，我们就寝吧，明日我去找常岳，要魂珠。”
再站到演武场上，修炼指导惊讶地发现，他已经无法看透凌霜的修为。
只有一种可能，人家天之骄子勤于修炼，如今实力已然在他这个师傅之上。
再跟他这里浪费时间恐怕耽误人家，修炼指导客客气气告知凌霜，在哪里可以寻到常副使，之后便放他来去自由，明日也不用继续来他面前报道。
与修炼指导一拱手，算是全了弟子情分，凌霜大步离去，一刻不曾多耽搁，自然也忽视了一道嫉恨的视线。
“好了，不要过度关心他人的进度，你二人本就天赋不同，差距迟早会拉开，专注自身才能及早进阶。”
修炼指导一番规劝，本是好意，可落在陈豪耳朵里，非但没有宽心，反倒像是得了训斥，越想越不好受，心静不下来，修炼中小差错不断，一点点消磨修炼指导的耐心。
另一边，凌霜找到常岳日常处理公务的地方，推门而入。
正要训斥谁这么没有规矩，不禀报，没征求同意就破门进来，待看清来人是凌霜，且他的修为不同昨日，常岳转怒为喜，甚至起身往门口迎了几步。
“是凌霜啊，哈哈哈，沉心境大圆满，不错，你修炼果然勤奋，进阶神速。”
这大方脸一连声地夸他，凌霜面无表情，静静听着，而后直奔主题，说出来意。
“魂珠，修为进阶耗去不少，可有补充？”
常岳的温和笑意僵在脸上，被凌霜一如既往的直白愁得额头突突直跳。
这小子，一见面就要魂珠，魂珠魂珠，多一个字都不带多说的，拿他当聚宝盆呢，想要就有。
不过转念又一想，人家拿了魂珠又不浪费，眼看是都用在了正事上，短短两日，修为进阶，如今半步求道，实力眼看要追上带他入门的修炼指导。
此等人才，天赋好，悟性高，修炼刻苦，称得上是百年一遇，万里挑一，修炼资源给他才算不浪费。
咬咬牙，常岳一挥手，五百魂珠交付。
照例想说几句场面话鼓励一番，可人家凌霜拿到魂珠，面上去意明显，就差把不耐烦听说教写在脑门上。
叹了口气，常岳苦着脸挥挥手，直接放行，不再多言，免得费力不讨好，惹人厌烦。
自那起，二人心照不宣，几日后，同样的流程，又是五百颗。
如此循环往复，不到月余，凌霜吃空了常岳的私库，身为正北府副指挥使，他每月可以自由下发的资源也有定数，超出的部分需要正使林大人批准，亲自过问用途。
眼下林大人尚未归来，常岳已经为凌霜大开方便之门数次，可此人分明是个无底洞，魂珠只进不出，胃口又大，饶是北府实力雄厚，照这样继续下去，也只会渐渐供应乏力，难以为继。
听到熟悉的推门声，常岳心里咯噔一声，果然下一刻便看见天才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甭问，又是来要魂珠的。
讨债鬼一般，真怕了他了……
常岳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珠，赶在凌霜前开口，一本正经道：“凌霜啊，来得正好，正要去找你。你如今修为不算低，府衙里一些简单的任务你已然能够胜任，眼下就有一件，我想交给你尝试一下，有没有信心啊？”
给这小子安排点能力范围内的任务，既能为府衙挣报酬，又能分出他的精力与时间，想要府衙的魂珠不被这一人霍霍光，好像只能这么办……
听闻有任务做，凌霜痛快应下，主人说过，他们的目标就是加入府衙，提升能力，接任务，赚报酬，如今进展顺利，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任务地点，内容，还有，报酬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