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啊！”
看着粉毛团子气恼地挥拳的样子，森鹿忍不住吐槽：
“姐姐，带头磕自己同位体什么的事情，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了。”
“怎么了嘛，小鹿！不行是吧！”
“当然行，当然行，只要姐姐想，怎么样都行。”
“不许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哄我啊喂！”黎安欣说。
森鹿只是微微一笑。
黎安欣也不想和对方计较，哼了一下，便管自己转过了身。
今天是游戏进行的第五天，排行榜上在不久前千面鬼笑的积分完成了反超，主动向多名玩家猎取积分，此刻正位于第一名。
除此以外，今日的城市内格外安静，玩家们都潜伏于暗处，等待着自己的时机到来。
..........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晦暗的天空中下着小雨，窗边凝结着水雾，街道上人迹寥寥，偶有打伞的行人漫步于打着化妆品广告的电子屏下，从泛青的石板上踏过。
空调风呼呼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指节分明的双手轻打在键盘上，很安静，和青年的性格一样，一杯醇香的咖啡热气氤氲而升，一点点模糊了青年眼镜的镜片。
“有关S1区未来规划建设的提议，这样的话就差不多了吧。”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青年如释重负般轻轻松了口气，摘下了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伸着懒腰。
他的名字叫做洛子恒，生于加州的富人家庭，在两年前通过父母的引荐成为了公务员，一生都较为平淡，读书到毕业再到工作，单身，由于家教较严，使得青年没有那些有钱人们的不良嗜好，性格也温和随心随性，偶尔喜欢自己一个人喝点小酒，算是平淡生活中的一点调味。
“我说，加州的家伙，没必要这么认真啊吧，就S1那种烂摊子，你即使提一百个意见，上面的大人物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早就放任那些人们自生自灭了，管他们干什么？”
原本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不知何时一名少女出现在了青年的身后，看着青年电脑中的文件，随口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穷山恶水出刁民，虽然我也不是很想戴有色眼镜，但那个地区的环境就这样了，那里的人什么性子人们都知道，当然，不否认有杰出的人从那里诞生，但大部分人都不会愿意花大把时间从一堆垃圾里面找宝藏吧。”
少女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的观点，洛子恒只是安静听着，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文档中，即使听到“垃圾”的时候眉头蹙起，但也没有反驳少女的观点。
“我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在这个岗位上，拿着人们税收换来的薪资，我总要去做些什么。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大人物们会采取我的建议，但我不会因此懈怠，这些建议如果真的能实施下去，我相信一定能改变S1的现况。”
青年小口喝着咖啡，目光平和。
“也可以当成我在消遣平静而又无聊的生活吧。”
“毕竟我不是他们，没经历过他们的苦难，又怎么能设身处地的替他们去想呢？”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呢，有这种想法也挺不容易的，哈哈哈哈，很难想象你是加州的人，在我印象里，加州的人早被打上纨绔子弟的标签了。”
“是吗......”
少女的一番话像是音符，随着思绪琴弦拨弄而跳跃在青年的思绪中，一遍遍回荡着。
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吗？
他忘了带伞，但他却并没有主动开口提出与那位离开的女同事同行，也没有在公司等到雨停，而是就这么顶着小雨，匆匆赶往回家的公交车亭。
微微冰凉的雨水能够让他更加清醒，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至于衣服被打湿的烦恼，青年也是没有的，他只需要在回到家后去洗个澡，湿掉的外衣自然会有佣人去处理。
他就是这样一位性格有点怪的人。
直到他路过一家烧鸟店，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哟，闷罐子，真巧啊，刚下班？”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发现一位年龄与他有些相近的青年正挥手与他打着招呼，在青年身旁，淡紫发的少女安静坐着，面部的表情恬静柔和，小口喝着一杯热茶。
“衿？婉？你们怎么会在这？”
“外面下着雨呢，你不会就打算这样冒着雨赶回家吧，开什么玩笑，别逗了，过来坐着吧，东西我都点好了，一起凑合着吃一顿？有你最喜欢的冰梅子酒。”
本想婉拒的青年在听到冰梅子酒后微微咽了口口水，想了想后还是接受了对方的邀请，走进了店内接过店家手中的长毛巾，擦着被雨打湿的衣物，坐到了两道身影面前。
眼前的青年少女是他在一年前在旅游途中认识的，当时也像今天这样，雨下着很大，他们不得不躲在一家废弃的人家屋檐下，在一晚上的交流中，他与二人相识，聊天后才得知他们同处于一片区域。
这座城市中，他认识的人不多，再加上与二人聊的还算开，二人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好友，
那位留着长发，扎着马尾，看上去有些阴柔的男人没有名字，职业不详，他只知道对方的代号叫衿，而一旁的淡紫发少女则是一家报社的记者，是衿的女友，性格淡漠，平时不怎么爱讲话。
热气腾腾的烤肉串很快便送了上来，烧鸟店中，衿嘿嘿笑着，看样子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将一串鸡腿肉递给了他，又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的冰梅子酒。
“怎么了，看样子你今天心情还不错？”
洛子恒对油腻的食物不是很感兴趣，默默喝着杯中梅子酒，惬意的享受着那冰冰凉凉中带着酸甜清爽的酒液划过喉咙。
“当然，现在身上无事一身轻，一个月中少有的几天能好好休息的日子，这家烧鸟味道确实不错，我经常来的。”
“完成任务，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
衿说着，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淡紫发少女轻咳了一下，眼神淡然。
像是想到什么，衿赶忙拿过几根烧鸟串放到了少女的盘中，开口说:
“好啦好啦，别生气嘛婉，先给你夹，先给你夹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等会你还要开车，别喝酒了。”少女说着，轻轻咬着烧鸟串。
洛子恒看着面前的二人，总感觉对方刚刚试图在隐瞒什么，但他不是那种会对朋友追根究底的人，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便只是一挑眉头，就当什么也没察觉到。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店内传来嘈杂的声音，只见一位黑帮成员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一脚踹翻了一位客人的桌子，也不顾食物的汤汁加溅洒到了自己的西装上，直冲冲地朝着一位角落中喝着醉醺醺的男人走去。
黑帮成员造成的动静店内顿时引发了店内的骚乱，店家有些不明所以的走出来，但在看到黑帮成员肩膀上的标识后，吓得面色都白了起来，那名被踹翻了桌子的客人也赶忙仓皇起身，跑出了店中。
“妈的，看个屁啊看！识相的麻溜给我滚！”另一名黑帮成员也面色不善地钻了进来，大喊着。
洛子恒微眯着眼看着这一幕，继续喝着杯中的梅子酒。
“啧，这些家伙......”
衿似乎是酒劲上来了，起身就打算找那两位黑帮成员的麻烦，一旁的淡紫发少女拦住了他。
就在局面有些混乱的时候，一名肩披西装的黑发少女从帘子后探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后嘴角微微抽搐，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赶忙说:
“很抱歉影响了大家，没事没事，这两个家伙不懂事，大家不用管他们，继续吃，最后我来给大家买单。”
说着，黑发少女便给两个小弟一人一个暴栗，而后又赔笑着来到店老板面前: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这些损失，还有坏了的桌子，到时候我赔给您就是了。”
店老板哪还见过这种场面，赶忙吓得摇着手说不用。
在这座城市里，黑帮的疯子一般不会礼貌地和你交流，但和你礼貌打招呼交流的黑帮一定是疯子！
黑帮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性格这么温和的家伙？！
见此，黑发少女歉意一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众人的目光中领着两名小弟来到了角落中男人的身旁。
“干......干你娘的，找我......嗝，找我什么事。”男人醉醺醺地抬头道。
其中一名小弟看着男人这副模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优美语言*的，老子是不是给你臭脸给多了，傻*，欠我们一屁股钱，打你电话打不通，去你家也找不到你人，你就这样把你女儿妻子丢家里，一个人搁这悠哉悠哉吃起烧鸟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中村直田？”
另一名小弟刚想上前，男人身后突然走出了一名两米高壮汉，挡在了他的身前，浑身爆炸性的肌肉绷紧着西装，在男人的压迫感下，那位黑帮小弟显得有些渺小。
“您这是什么意思，中村直田先生？”一直保持温和笑容的森小鹿此刻面色微微一变，沉声道。
“我还能怎么样！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这帮狗娘养的逼的，老子当时就只是公司有点困难，谁特么知道你们这么黑，高利贷，老子还了你们当初十倍本金也不止了吧，现在公司破产，我什么也没了，你们还想让我怎么样？！”
森小鹿眼神微微变得凌厉，啧了一声后，缓缓从一旁拿出一捆绷带，一圈圈缠绕在了手上，原本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森寒的眼神让男人吓了一跳，向一旁的保镖大喊:
“靠！拦下这个女疯子”
保镖只是沉默抱胸:
“您与我们公司签订的协约指明，只有当您受到人身危险时，我们才会做出应对。”
“靠，狗娘养的，便宜套餐没好货！”
“中村直田先生，据我所知，您最近赌球赢了一笔不少的钱，足够您偿还我们的债务了，我也只是在按委托行事，别太让我为难。”森小鹿语气平静。
但偏偏是少女这种语气，让男人更加没底了，扯了扯衣领大喊:
“靠，老子还完钱生活不用过了吗？我都还你们这么多了，老子，老子就不还钱了能怎么样！有种弄死我啊，你们敢吗？这可是森翼安保公司的人，老子花了40万雇佣的，敢伤到我，就等着被这家安保公司踏平老窝吧！”
一旁的小弟闻此也凑了上来，在黑发少女耳边说着什么。
而黑发少女只是眼神淡然地耸了耸肩，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从桌上抄过了啤酒瓶，在所有人的惊愕中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砰——！
清脆的响声后，啤酒瓶碎裂，酒液飞溅，碎玻璃渣飘落在空中，倒映着少女此刻微微有些疯狂的笑容，额头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下，森小鹿一连砸了四个啤酒瓶，额头不断流出的鲜血愈发衬显出少女眼神那诡异的平静。
一旁两名小弟触目惊心的看着这一幕。
很快，男人桌上的啤酒瓶便空了，而森小鹿只是微笑的转过身，向着店家比了个一的手势:
“麻烦再来一箱，谢谢了。”
“干，你神经病啊你！”男人破口大骂。
而一旁的保镖冷不丁提醒道:“您签订的特价协约中当有人命相关的案件发生，我们将有单方面解约的权利。”
“开，开他妈什么玩笑！”男人咽了口口水。
而新的一箱啤酒很快便送到了少女脚下，黑发少女只是微笑地将新的一瓶打开，将其一饮而尽后，拿着空瓶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嘴角笑容在鲜血衬托下显得疯狂:
“这可是空的，您要想好了，当合约解除后，您会遭到黑帮如何的报复。”
“操！你就是个疯子！疯子，该死的疯子，你这种不要命的家伙，简直，简直无法理论！”
森小鹿舔着干裂出血的嘴唇，再度砸爆了手中的空酒瓶。
“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