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平衡
“啊，啊。”东方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周围的一切又重新变回冰天雪地，而他自己则被埋在雪堆里，他身体一动，体内的血液如沸腾一般，将他周围的积雪融化，他身上的宝衣无法承受，化为飞灰消失，山海剑也掉落在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片片黑色的龙鳞将他的身体覆盖，一条覆盖着鳞片的龙尾长出，他的双眼开始流出汩汩鲜血，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双眼传遍全身，他忍不住大喊。
他喊出的不似以往，更像是野兽般的嘶吼，他的头发一根根的脱落，两只如博山形的尺木缓缓生长出。上面带着斑斑血迹，隐隐有一根根细条出现其上。
随着尺木的出现，风雪更大了，天空中不断响彻着一声声惊雷，周围不断回荡着一声声的吼声，吼声带着淡淡的兴奋之色。
他身上的鳞片形状不一，大小不一，在他身上却显得是那么合适。一阵撕裂声响起，东方若弯着腰，背后慢慢鼓起两个包，随后破裂，两个巨大的裂口出现，一根根血淋淋的白骨从中出现。
一根又一根的白骨形成了一个翅膀的大致样子，一块块血肉从白骨声生长而出，大片白雾升腾，驱散着周围的雪花，几息时间后买一对巨大的翅膀出现出现在他身后。
东方若睁开双眼，眼中一片血红，一对金色竖瞳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他低声一吼，一个灰色巨影出现在他身后，仰天大吼。
周围的雪花，寒风潮涌般朝东方若体内涌去，他贪婪的吸收着这些，胸口漩涡又多了一抹冰蓝色，玄难之冰，冰难，觉醒。
他随手一挥，周围的冰雕纷纷破碎，露出一个个紫黑色的奇异物件，他手镯微微震动，一个银色圆球飞出，正是空明龙兽的核心。
核心一出现，破碎的冰雕纷纷飘起，组合在一起，很快一只百米高的龙形异兽站在东方若身后，它弯下腰，缓缓俯下身子，收拢双翼，将自己的头凑到东方若身边，动作尽其可能的轻。
东方若缓缓走到它巨大的龙首上，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滴彩色鲜血出现在他的指尖，他将手放在它的额头上。
指尖的鲜血落在额头正中心，一道道血线从血落下的位置往它的全身蔓延，它原本银紫色的身躯出现了一条条红线，长出了一片片菱形中间突起的鳞片。
东方若走下龙首，空明龙兽缓缓起身，仰天怒吼，两侧的落石被它的吼声震碎，露出了一个个山洞，这里正是东方若看到的画面里的地方。
东方若只是看了一眼四周，此地的风雪被他彻底吸收殆尽，到处都是落石，枯木，一片萧条。
他正想离开，突然一抹黄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看向那抹黄光，正是原本挂在他衣服上的山海剑，他的衣服焚毁了，山海剑没有受损，只是掉落在地。
山海剑不断闪烁着黄光，他能感觉到剑对他的呼唤。但他丝毫不在意，只是默默转身，空明龙兽伸出一只手让他站立在手心，然后将他放到自己的头顶，拍动双翼迅速离去，留下山海剑独自闪烁着黄光。
东方若走后一个时辰，一个绝美银发女子出现在东方若刚刚苏醒的地方，她弯下腰，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眼中满是凝重与愤恨。
“来晚一步了，该死，我该想到的，被他们摆了一道。”白汐墨猛地砸了一下地面，大片的裂痕从她拳头落下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地面顿时下沉了几寸。
这时不远处一点黄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知道那是东方若的山海剑，他平时都是从不离身的，现在却随意的丢弃在这里，看来他的意识已经开始转变了。
“要赶紧找到他，他已经开始【不朽】化了，必须尽快中断他的状态，不然的话，破坏‘平衡’的惩罚，又要来了。”边说着，白汐墨赶忙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东方若的气息。
当她找到东方若残留的气息后先是一喜，转而是大惊，他去的方向，正是化龙池。白汐墨不敢怠慢，散开灵识朝东方若离去的方向而去。
站在空明龙兽头顶的东方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他来时的山谷，眸子里满是淡漠。他注意到了她灵识里的青龙气息与，【不朽】的血脉气息。
“注意到我了，看来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觉醒了。”白汐墨的灵识一靠近东方若就被他发现了，还能从灵识中判断出她有青龙的血脉和【不朽】的血脉，极其麻烦。
“过来吧，我，看到你了。”东方若对着白汐墨所在的方向，淡淡的说道。
“你，是【不朽】吗？”白汐墨向前踏出一步，就出现在空明龙兽头顶，站在东方若身前，她看着他身上遍布全身的黑色龙鳞，一对尺木闪烁着淡淡的灰色光芒。
“【不朽】？”东方若问道：“这就是你们对我的称呼吗？按照人族的说法，【不朽】似乎是可以和【永生】挂上等号的，但我并不能永生，我也会死。”
“他怎么样了。”白汐墨紧紧盯着那对金色竖瞳，冰蓝色长剑出现在她手中，三寸剑芒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淡淡寒雾笼罩在四周。
空明龙兽感受到面前的白汐墨修为极高，低吼两声，拍了拍翅膀，等待着东方若的命令。
“按照你们上的说法，他在睡觉。”“东方若”说道：“三种记忆互相冲突，这具身体亦不过具灵境界，我的出现，反而是救了他。”
“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白汐墨握剑的手丝毫没有放松，依旧紧紧盯着东方若，眼中满是警惕，见【不朽】似乎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这孩子继承了我的血脉，但他的身体就这么大，而我原先的身躯，足以将数十个小世界填满，将这些强行融合压缩在灌注……哦，有点一丝，人族的创造力真是令人惊叹。”
突然，“东方若”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原本淡漠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好奇之色，他伸出自己的手，好奇的打量着，时不时又看向白汐墨的肚子。
“你，发现了吗？”白汐墨见“东方若”如此，自然也是意识到重塑身的事情被祂发现了。
“你身上有我的血，这具身体的主人身上也有我的血，但这具身体的血更纯粹，更多，嗯……你拿走了所有的青龙血脉，尽可能的让我的血转移到他的身上，真是不可思议。”
“这是对他最好的方法。”白汐墨淡淡的说道：“这也是我能做到的极限，如果是其他女子做容器，他只会更惨。”
“这就是人族所说的亲情吗？倒是有趣。”“东方若”微微歪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白汐墨说道：“以你的修为，你应该能感知到这具身体里的东西吧。”
“我知道。”白汐墨点了点头，说道：“诸天神月剑，幻月剑，九狱诀，玄难，以及，你的血。”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某个生灵，或是某些生灵安排的呢？”“东方若”缓缓说道。
“安……排？”白汐墨愣了愣，她之所以没有对“东方若”动手，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伤到东方若，另一方面则是想从【不朽】身上获取一些情报，看来这位【不朽】确实知道些什么。
“在这个叫东方泠的记忆里，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你们所说的化龙池吧。”东方若指着道路尽头方向的一座高山，缓缓说道。
白汐墨点了点头。
“那里储存着大量的龙血，我说的是龙血，而不是人族的血，人族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种族完全剥离出了人族之血，将龙血取出，那里似乎还有……我的骨骼。”
“走吧。”说完东方若低头对脚下的空明龙兽说道，空明龙兽听到“东方若”的话继续朝化龙池的方向前进。
“那里可是有数名百古境的族老镇守，你过去就中了他们的圈套。”白汐墨见“东方若”继续前进，连忙喊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杀了我的？”东方若没有回头，空明龙兽没有得到“东方若”的命令，便继续走。
“想过，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你是千古境的，东方家根本就没有一位千古境，他们根本就杀不死你。”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千古境界的修士。”“东方若”的一番话让白汐墨愣在原地，【不朽】是不会骗她的，也就是说，东方家，真的有一位千古境的修士。
“他已经发现我们了.”“东方若”说道：“早在我们进来这里的时候，所以，你还不赶紧走？”
“那你呢？”白汐墨问道。
“我自然要去化龙池，既然他们将我杀了，又将我的身躯，血液与这身躯融合，想来是为了那所谓的【永生】，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那东方若呢！”白汐墨喊道，握剑的手用力了几分，终于她下定决心，要强行斩开空间带东方若离开。
“留在这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二人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某一洞天，一个位于沙滩边的木屋
“你，对于这个世界是怎么看待的？”月清幽拿起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小口，对一旁的兰兮说道。
“我能怎么看，现在被你带来这里，不待够十年就出不去，我能看什么。”兰兮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你其实可以看见的，一个平衡，一个，摇摇欲坠的平衡。”月清幽举起手，张开手掌挡住了太阳的光，自己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小块阴影。
“平衡？”兰兮有些疑惑。
“你好不好奇一件事，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会比同一代的其他人修为更高。”月清幽转过头看着兰兮，说道：
“你应该看到了，涅云斯和碧城两个，它们开始修炼的时间远比云寒，元卿甚至秦清雪他们短，但在修为上却远远的将他们甩开。”
“我看到了。”兰兮点了点头，月清幽在将他拉到这里后拿出了一面水镜，水镜上就倒映着界主殿内的情况，他自然也看见了涅云斯和碧城。
“维系【平衡】的人不在，【世界树】亦无力在创造出下一个足以维系【平衡】之人，再加上【污秽】一直在入侵，【平衡】自然濒临崩溃。”
“对了，你当初，不是死了吗？还是他,,亲手杀的你。”说到这里，兰兮突然感觉到潮涌般的悲伤从他的识海里奔涌而出。
“不，其实那一夜，是他死了，我亲手杀的。”月清幽坐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兰兮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用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绞碎了他的识海。”
“那为什么……”兰兮赶忙问道，却被月清幽打断。
“这是他嘱咐我的事情，就在我和他拜完堂之后，他就已经到了极点，濒临崩溃。”
“你知道吗？他用最后一点理智将他的剑放入我的手心，抓着我的手，将剑刺入他的心脏，即便是快死了，他依旧在笑，尽管他的手一直在抖。”
“可祂是杀不死的，祂占据了他的身体，于是就有了西岚家看到的那一幕，祂将我杀了，一脸悲伤的抱着我。”
“那你，又为何……”兰兮看着面前的月清幽，似乎，是活着的。
“这就是我要和你讲的最重要的东西了，也就是导致【平衡】濒临崩溃的原因，也就是，系统。”月清幽认真的说道。
“‘系统’？那是什么？”兰兮问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月清幽摇了摇头说道：“系统和我融合，称我为宿主，我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修为上的提升，以及各种天材地宝，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也获得了系统。”
“也就是说，你们的修为之所以提升的这么快，就是因为这个叫做‘系统’的东西咯。”
“是，拥有系统的生灵被称为‘天选者’，天选者之间的生死战系统会给予你临时修为，而当非天选者要杀你时，则会将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并保住你的命，我当时就是这么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