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安浑身发寒，当时注意力全在苏砚死去的幻境中，如今被庄白慈提醒，他想起了其中细节。
“人烛用来禁锢灵魂，不能转生……”
沈羡安缓缓念出古书上的内容。
周围的白雾更多了。
庄白慈看着环境的变化，他眯了眯眼，对空气说话：“你很生气是吗？”
随着庄白慈话落，大风起，白雾被推成似人非人的轮廓。
“啪嗒，啪嗒。”
又是脚步声，掺杂着步摇碰撞的金属声。
“少爷令，婆婆应，苦做鸳鸯被棒打；苦知郎，哭知郎，沁儿在这等人瞧……”
哀怨的歌声又响起。
离得不远。
庄白慈心中确认。
“那！”
在他们旁边的树木后不知何时出现了红色婚服的女鬼，繁奢的金色头饰和青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在飘飘白雾中，女鬼的身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沈羡安虽然心理承受能力强，终究还是被吓到。
女鬼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沈羡安，浓厚的怨气几乎要将他包围，沈羡安大口呼吸，却没有任何用处。
好冷啊。
沈羡安全身发抖，挪不动脚。
“呵呵。”女鬼空灵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她招招手，“过来。”
不能去！
沈羡安心中大喊，身体却不受他控制，一步步向着女鬼而去。
每走一步，沈羡安看女鬼更清楚一分。
纯白的瞳笑着看着沈羡安，指甲慢慢变长，向着沈羡安而来。
沈羡安冒着冷汗，他只能呆呆看着女鬼控制自己的身体走向为自己准备的陷阱。
救……救救我。
沈羡安心生绝望时，一只手重重拍了他的肩膀，瞬间回神。
最后一眼，是女鬼怨恨的眼神。
他继续看向树木后，没有任何身影存在，沈羡安手脚发软，坐在地上急速呼吸。
“你刚刚被魇住了。”庄白慈沉稳的声音让沈羡安有了虎口逃生的真实感。
“我看见了女鬼。”沈羡安稳住情绪后说，“她向我招手，我被她引过去。”
庄白慈蹲下，好奇。
“这是你第二次遇见女鬼了吧，为什么女鬼缠着你不放？”
庄白慈上下打量沈羡安，开口就惊到了沈羡安：“你做了什么让女鬼对你念念不忘？”
沈羡安：……如果你的眼神不是八卦吃瓜的话，我还能当是对我的关心。
“我之前就没见过女鬼。”沈羡安哭笑不得，“白天在府邸也没有去过小院，根本碰不到女鬼。”
庄白慈点头。
“看来回响是没有了。”他还有心思说冷笑话，“小院我去过，贺戴旭恐怕也去过，但都没有这么缠着我们俩，你想想是哪里和我们不一样。”
说完，他拿起灭了蜡烛旁边的头发。
这是两小绺头发用红绳缠绕。
“你要拿着它走？”沈羡安已经对女鬼有心理阴影了。
头发又是至阴之物，难不保又遇见不该看到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个头发是谁的，大概率是女鬼留下的，后面或许会有用。”
庄白慈简单向他解释后，叹了口气。
沈羡安瞬间清醒了。
如他所料，庄白慈下句话来了。
“你就不能自己思考一下吗？”
庄白慈觉得每个地方都要解释一遍太累，不像易冰，压根不需要说这么多话。
这也是庄白慈不喜欢跟人组队的原因，人心不想猜，也不想说废话。
沈羡安觉得自己被一把箭狠狠射中心脏。
他这是被大佬嫌弃了？
沈羡安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就听见庄白慈开口说话。
“再不出来是要等着我请吗？”
假山后出来了一个男生，分明就是在贺戴旭旁边的向歌。
“那没有。”
向歌连忙走了过去。
“说说你的消息吧。”
“我的消息很重要，再说之前，我跟你把话说开了。”向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在这个副本只想活命，你如果能保证我能安全离开，我才会把这个线索告诉你。”
“你怎么就知道你的线索有用？”庄白慈面色不变，“万一对我没有用我岂不是亏了。”
“因为贺戴旭通过这些线索找到了通关方法，我的智商肯定比不上他们，我知道你可以。”向歌仍旧坚守自己的底线，“你得先保证你能不能保护我。”
“我之前说了，这个副本不合作就一起死。”
庄白慈可没这么好说话。
“这是他们做的决定，我也改不了。”向歌甜甜一笑，脸颊两旁出现小小的酒窝，“那就在你死之前保证我不死就行。”
庄白慈笑了一声。
“可以啊，不过前提是你的线索我认可。”
既然条件对方同意，向歌也不藏着掖着了。
“在苏砚死了没多久，苏府老夫人也自杀在了府中，是上吊自缢，身上不停在渗油，最后被火烧成焦炭，这是我们看到的第一个幻境。”
向歌继续说：“第二个是苏府将军死在书房，死的时候全身贴满了符纸，脸上也化了一个红色法阵，查了线索发现苏将军在做什么阵法，原本镇压住了女鬼，结果还是死掉了。”
“最后，这个法阵在苏老夫人后背上也出现了。”
沈羡安听后抬眼。
“就这些？”庄白慈漫不经心说道，“纸人的事情总要讲讲吧。”
“您还真厉害。”向歌谄媚笑起来，“都瞒不过您。”
“如果你收起这些小心思，我觉得我们的谈话会比现在要愉快许多。”
“我又不是不讲。”
向歌低下语气，软软糯糯，“只是忘记了而已嘛。”
沈羡安听得一激灵，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不怪他，他妹也不会向他撒娇，因为以前的经历，他妹妹早熟，懂事让他心疼。
“别跟我撒娇。”庄白慈木着脸打断向歌的施法。
“不好意思，习惯了。”
向歌一秒敛住表情，他继续说：“我们遇见的纸人太邪乎了，那个胡子男人打在上面就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这个攻击方式庄白慈熟悉，有点像之前副本的洋娃娃。
“之后胡子男人手背受了伤，流出来的血不是红色，是偏粉的那种，感觉像是纸化了一样。”
庄白慈点点头，突然转了话题：“你应该神通广大吧。”
庄白慈温柔下来，脸上的笑也让他比之前更平易近人了些。
“一般一般。”
向歌谦虚摆摆手。
“我好奇，你是不是每个副本都是这么抱大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