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菜市场有两个鱼摊，一个生意很好，一个生意冷清。
“黑鱼多少钱一斤？”
沈娇娇挑了生意冷清的摊位，两个摊位鱼都差不多，生意兴隆那家有好几个客人，她不想排队。
“一块。”
老板二十七八光景，皮肤白皙，白色t恤配蓝色牛仔裤，挺帅气的小伙子，但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卖鱼的。
男人说话有气无力，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挪，看着不像是摊主，反而像是和老板关系不好的伙计，想把生意搅黄。
“我要这条，要杀掉。”
沈娇娇挑了条两三斤的黑鱼，晚上想做酸菜鱼吃。
江凡慢吞吞地捞着鱼，黑鱼滑不溜秋，还凶的很，捞了好几次都没捞中，鱼还跳到了外面，尾巴噼啪噼啪的。
足足五分钟，男人才将鱼逮住，又慢吞吞地开始剖鱼，那笨拙和生疏的动作，看得沈娇娇眼睛都出火。
她总算知道这家摊位生意为什么冷清了，就这伙计懒洋洋的样子，生意能好才怪。
黑鱼生命力很顽强，江凡砍了好几刀，鱼身上都是血，还活蹦乱跳的，白t恤上一片血渍，脸上也是，看起来像凶案现场。
“啊……该死的，你怎么还不死？”
江凡要疯了，因为鱼血溅进了他嘴里，又腥又臭，恶心死他了。
“好了，三块五。”
草草地杀好鱼，放进袋子里，江凡随手递给沈娇娇，语气不太好，这破鱼他一天都不想杀了。
这破摊位他接手才两个月，月月亏，转都转不出去，他现在就好比是娶了个不能下蛋的女人，还巨能吃，一天天只吃不下蛋，愁死他了。
“老板，我要做酸菜鱼，你得帮我片好。”
沈娇娇皱眉，片鱼是开鱼摊的基本功啊，这家伙是来搞笑的？
“不会，你回家自己片。”
江凡回答得很光棍，他真的不会片鱼，杀鱼都没练熟。
“我自己片。”
沈娇娇叹了口气，她推开老板，坐下来片鱼，厚重的刀子在她手里犹如没有分量一般，越切越快，雪白的鱼肉整整齐齐地摆在案板上，厚薄均匀，像花一样。
江凡眼睛渐渐瞪圆，这是高手啊！
他就算再练十年，都练不出这手刀功。
小月月的眼睛也越来越亮，两只手还跟着比划，如果她去切，肯定没妈妈切的那么好看，但她多练几次，就能和妈妈切的一样漂亮了。
沈娇娇片鱼吸引了不少顾客，一个美貌女子徒手片鱼，还片得这么漂亮，菜市场多了道靓丽的风景线，好多人都忍不住停下来欣赏。
“这鱼片的真好，给我来一条。”
也有人被漂亮的鱼片勾起了馋欲，纷纷买鱼。
江凡还在愣神，压根没反应过来，小月月机灵地去捞鱼了，她动作比江凡灵活多了，一捞一个准，再用力扔在地上一砸，鱼便晕死过去，放电子秤上称就不会蹦来蹦去了。
小月月从隔壁摊位学的，无师自通。
“两斤一两，一块一斤，两块一。”
小月月不仅动作麻利，算帐更快，口齿还伶俐，客人纷纷夸奖。
“这孩子真厉害，老板，是你女儿？”
“你老婆孩子比你会做生意多了。”
客人们还以为沈娇娇和江凡是两口子，都纷纷打趣。
江凡神情尴尬，赶紧解释，“不是，她们也是来买鱼的，我不会片鱼，她自己片。”
他丈母娘家的门朝哪开都还不知道呢。
江凡悄悄瞄了眼沈娇娇，脸一下子红了，心跳也快了，要是这姑娘愿意给他当老婆，他其实不介意当现成爹的。
平白得个这么大的漂亮闺女，嘴甜还能干，多划算哪。
这漂亮女人对他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主动帮他做生意？
杀鱼又腥又脏，一般的姑娘都不愿意干，就连他都嫌弃，可这漂亮女人却二话不说就上手，一句怨言都没有，除了爱情外，他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毕竟他长得一表人才人见人爱嘛，说不定这漂亮女人对他一见钟情，然后救他于水火呢。
短短几分钟，江凡就脑补了一出爱情大戏，心跳得更快了，扑通扑通的，他看向沈娇娇的眼神越发热切，看小月月的眼神也变得慈祥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可爱的小姑娘以后就是他闺女了。
沈娇娇麻利地杀鱼，小月月捞鱼秤鱼收钱，娘俩配合无间，江凡在旁边都插不上手，仿佛是局外人。
“姐姐，鲫鱼你打算红烧是吧？那我给你改个刀花，入味了才好吃。”
买鱼的大妈被哄得心花怒放，嘴都合不拢，以前出门都叫她大妈大婶，还是头一回被人叫姐姐呢。
“姐姐吃着好下次再来买啊，鱼是高蛋白，营养好，还不会胖，咱们女人吃了美容养颜，姐姐你皮肤这么好，肯定经常吃鱼。”
沈娇娇一边麻利地杀鱼，一边甜言蜜语，哄得客人们个个笑呵呵，一角两角钱也不还价了，提着杀好的鱼心满意足地走了。
原本冷清的鱼摊，一下子挤满了人，江凡被挤到了外面。
沈娇娇不仅嘴甜，杀鱼麻利，还会根据客人的需求杀，每条鱼都杀在了客人的心巴上，一个小时不到，盆里的鱼就卖得差不多了。
江凡激动地搓着手，他卖鱼两个月，每天都卖不完，剩下的鱼都亏本卖给饭店，今天第一次卖掉了这么多。
人家母女一个小时，比他一天卖的都多，老天爷真好，在他最沮丧的时候，派给他这么漂亮能干的媳妇，还送了个漂亮能干的闺女。
难怪爸妈每次骂他不争气没出息时，奶奶都会反驳，说他是带着口粮出生的，哪怕天天躺着都饿不死，因为他福气好，饿肚子了老天爷就会送口粮来。
以前他还有点怀疑老太太的话，现在他信了。
能干媳妇和闺女可不就来了，他后半辈子的口粮不愁啦！
江凡深吸了口气，还揪了下衣摆，挤出自认为有魅力的笑容，朝沈娇娇母女走过去，还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叫江凡，今年27岁，单身……”
“那个你过来，把帐算一下，我和我女儿杀了这么多鱼，还给你招揽了这么多生意，利润五五分你没意见吧？”
沈娇娇和他几乎同时开口，犹如一盆冰水，瞬间将江凡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