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濯清只是担心她被欺负，见她想和同龄人一起玩儿，便放小家伙下去。
“玉玉，快跟我来。”
秦初一拉着她去一旁翻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绘画笔和美术本，两个人凑在一起画画
这孩子从小就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
周荷刚才还害怕他会惹樊濯清生气，现在看到两个小家伙玩儿的开心，她也就放心了。
“我教你画画，画小鸭子。”
秦初一用水彩笔在画画本上描描涂涂，很快画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鸭子，只是他把鸭子的脖子涂成了绿色的。
“你看这样就变成了鸳鸯。”
樊珏好奇的看着他手里能涂出各种颜色的水彩笔，抬着小手跃跃欲试。
“小叔叔，可不可以让我画一下？”
“当然可以，拿去吧！”
秦初一把画本递给她，她太小了够不到桌子，捧着画本就要往地上坐。
“趴在凳子上画，地上很脏。”
秦时拿了一个小方凳子给她，及时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谢谢，大叔叔！”
樊珏把画本摊开放在凳子上，拿着红色的水彩笔流畅的画出一道符，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不过符箓用水彩笔画在普通的纸上没有效果，只是她最擅长的就是画这个。
“哇！好酷，这是什么啊？”
秦初一凑过来，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好运符…”
樊珏画完又在上面画了一朵藏红花，满意的收起水彩笔。
“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是西域刀羊一枝花，他老是打架的时候闪到腰，给他画个好运符保佑他。”
樊珏无奈的拍拍手，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出去和灰太狼打架，真不让人省心。
“玉玉画的真厉害，可以让叔叔拍个照吗？”
“好！”
秦时端详着她画的符箓，非常感兴趣，得到允许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建的小群里。
然后板着脸坐在一旁，他不怎么爱说话，不笑的时候还有点臭脸，看起来很严肃。
“我小侄女画的，厉不厉害？”
刚发进去群里瞬间就有人回。
“无中生侄女？哪儿搜的网图？”
“什么时候有的小侄女？带出来看看，不然我不相信。”
“啧啧啧，我妹妹还给我做了满汉全席，我晒了吗？【配张网图】”
“哟哟哟！我弟弟给我造了意大利炮，我骄傲了吗？【配张网图】”
“你确定你弟造意大利炮不是想轰死你吗？”
群里三个人显然不信，不过他们中考的时候都迷信过，找了这种转运符、好运符、顺风顺水符做壁纸头像。
这玩意儿没点儿绘画功底，画不了这么流畅飘逸，他这工整的就像是p上去的。
“……”
一群神经病，秦时很少在群里发消息，跟他们说正经事一个二个的还不信。
“玉玉，可不可以在叔叔胳膊上画一张？”
“你要什么样子的符？”
樊珏举着画笔，低着小脑袋在他胳膊上吹了吹，似乎是在帮他把灰尘吹掉。
“你会画什么样子的？”
秦时兴趣更浓，没想到她这么大点儿，会的可还真不少。
“那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樊珏也拿不准画什么样的他才会喜欢，认真的询问他的想法。
“有没有看起来很酷的？就是一眼就能把别人威慑到的？”
“……”
樊珏歪着头冥思苦想，像那种一看就很吓人的符箓都有煞气，大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家伙摸摸下巴，最后说：“叔叔，我看你八字挺硬，给你画个聚鬼符，好不好？”
这种符阴邪，普通术士用尽修为都不一定能画出来。
而她深得天道传承，随手就能画一张出来，她就算不用朱砂笔，用这样的红色水彩笔都能起到一小点儿作用。
像大表叔这样天庭饱满紫气加身的人，一看就是上辈子功德圆满的大善人，这点儿小小的功效应该扛得住。
“好！”
秦时是不信鬼神的，只当小侄女有绘画天赋，伸着胳膊让她随意发挥。
樊珏拿着水彩笔在他胳膊上画了起来，为了让那群人信服，他拿着手机录了视频，细心的没把小家伙的脸录进去。
“画好了，怎么样？”
这符看起来有种很沉闷的压抑感，凑近了看不知道为何感觉脊背发凉。
秦时本人看到手上的符都觉得有点冷，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可能是病房里空调开的太低。
视频发到群里，一阵鸦雀无声后，瞬间开启了无限刷屏。
“蛙趣！真是你小侄女画的？”
“这符看着好霸气，你小侄女是不是传说的小天师？”
“能不能让她也给我画一个，我求求你了！”
“……”
秦时放下手机没理他们，忽然一道阴风吹来，他看到一个人穿过病房的门直接走了进来。
随后就有了两个、三个、五个、八个、十个，不断的往房间里涌。
这些人有的面目狰狞、有的瘦的像骷髅、还有的血肉模糊，熙熙攘攘的往他身边挤。
“啊！”
一个掉了眼珠子的鬼朝他凑了过来，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熏的他想吐。
他的一声尖叫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周荷见他一脸惊恐，连忙过来询问：“小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妈，我见到鬼了…”
秦时不敢动，他看到周荷直接从那些死态各异的鬼魂之中穿过来，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傻孩子，世界上哪儿来的鬼？胡说什么？”
周荷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以为他发烧了。
听他这么说，周围的人也感觉到有点儿冷，医院里每天都上演着新生与死别，阴气自然就很重。
“叔叔，别怕。”
樊珏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自己也没想到用水彩笔画的符作用也这么大，把这一层楼的鬼魂都聚了过来。
“哥哥，哪里来的鬼呀？你胆子好小哟！”
秦初一毫不留情的嘲笑他，谁让他平时总是欺负自己，这么大人了还怕鬼，丢人！
“你说谁胆子小？”
秦时握紧拳头努力保持着镇定，垂头看向手上的聚鬼符，上面还冒着森然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