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
珞珈有些不解地看着莱恩，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词汇，他并不理解。
除去那座该死的机械巨塔仍旧矗立在科尔奇斯的大地上以外，前线的战况报告分明一片大好。
无论是凡人辅助军的伤亡、亦或是技术神甫们如火如荼的研究风潮，都表面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这些铁人的威胁甚至不及怀言者曾征服过的异形帝国。很显然，这一切终归只不过是人类帝国反应过激而已，就连珞珈心中那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石头也落在了地上。
可是，就在这一片大好的局面下，让珞珈一直维持着高度紧张的莱恩突然做出难以理解的行为，如此突兀且激进的举动甚至把周围的原体守卫们都吓了一跳。
虽说暗黑天使似乎早已对这位雄狮的任何所作所为见怪不怪，但怀言者们却并非如此，虽然他们并未僭越地立刻上前，但他们的内心却也如同珞珈般慌张焦急，毕竟这位阴晴不定的基因原体可是要摧毁自己军团的母星。
“是的。这些铁人所表现的无危害行为…只是表象，他们的表现像是什么也不知晓的新生文明——战术、武器，乃至基础科学，他们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原始文明的基石，甚至可以称之为【纯洁】。”
“而你我都知晓…科尔奇斯上的铁人遗迹来自危险的黑暗科技年代，对于那个时代而言，【纯洁】是不存在的概念，就如同帝国基层中流行的低哥特语中从来都没有【神只】这种词汇。”
“那么，对于我们现在所要面对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伪装中学习，将我们的咨询化作成长的食量——而在那个年代，能够以【咨询】为杀伤手段的武器实在太多太多，我们必须要在他们的伪装结束之前迅速毁掉这个星球，并隔离周围星区的一切。”
莱恩冷漠地回答着珞珈的质问，一边将诸多数据调出发送给珞珈，一边继续操作着数据板，也令不屈真理号所储存的旋风鱼雷进入准备投射的状态。
“…等等，我不太理解，莱恩。等一下…我说过了——停下你这种毫无逻辑的行为！”
还未等珞珈从莱恩的话语中分析出个所以然，他就又看到莱恩开始准备旋风鱼雷，继而立刻怒上心头。突如其来地握住了莱恩那持着数据板的手甲，硬生生遏制住他的行动。
“……”
对于珞珈突如其来的行为，莱恩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冷漠地与珞珈对视着，如凶暴恶兽般的野性瞳眸打量着眼前的第十七军团之主，似乎是高傲地审视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猎物。
但他那被珞珈硬生生遏制住的手臂却在缓缓颤抖，毋庸置疑，他们正在悄无声息地角力。
与此同时，暗黑天使们瞬间踏步上前，似乎是以早有准备的阵型开始包围珞珈。
然而，数对磁力靴重重踏下的沉闷声响止住了他们的行动，是早就按捺不住的怀言者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知不觉间，两大军团的原体亲卫们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这些各自军团中最忠诚、最精锐的战士们彼此打量着对方，仿若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不断寻觅着彼此身上可能存在的弱点，以好在开战的瞬间将其击毙。
回首看了一眼那两批正在对峙着的阿斯塔特，珞珈的目光渐冷。
而莱恩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行为，只是他仍在看着珞珈，似乎在寻觅着珞珈那与至高天波涛极为相似的深紫瞳孔里面究竟有着什么。
“我想，我不用再解释第二遍了，珞珈。”
“…你一定要让事情进展到这种地步吗？莱恩。”
“我并不想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想想你的军团，想想我的军团，还有那些凡人辅助军与机械修会的那些人——他们都还在星球上战斗！而你却要毫无理由地向他们投下旋风鱼雷？就算你有着非同寻常的权限也绝对不能这样做，我本以为你像是察合台那样值得信任的兄弟，莱恩。”
伴随着珞珈的呵斥声，氛围骤然凝重了下来。
在彼此的基因原体开口之前，这些阿斯塔特都保持着沉默——既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也一个轻举妄动，虽然他们都已不自觉地将手探向腿甲上挂着的武器，但他们知道，这场冲突不会以对方的开火为起点。
“当你被赋予难以想象的重担时，你就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我讨厌谜语，莱恩。你需要立刻停下这种危险的行为，并且向我解释——为什么你要在我们的军队处于优势的情况下，向他们投放毁灭性的战略武器。”
“这是最好的措施。”
“如果你具体无法解释你所谓的‘措施’，那么你的所作所为就是挑起怀言者与暗黑天使之间的冲突！”
第十七军团之主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回荡在会议室中，就连他们身旁的纸质文件也被高亢的声浪所掀翻。
是的，珞珈现在的愤怒近乎可以溢于言表，扭曲几近狰狞的咒文面庞上满载不解，他真的非常难以理解莱恩的所作所为。
并非仅仅是因为对方准备要对自己的母星投下旋风鱼雷，而是因为目前他们二人的军团部队甚至都还在星球上，尽管珞珈在伊莱恩离开之后就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准备：在强大到难以置信的敌人面前被迫放弃科尔奇斯，随后召集那些散布在银河中的子嗣们，向那些导致母星毁灭的敌人们发起圣战。
幸好，除去突然出现的机械巨塔以外，战场上并未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那些铁人军队的不堪一击甚至珞珈十分欣喜，因为在他看来，这场战争的危机性已经大大降低，可莱恩口中那些仿若天方夜谭的话语，实在是令珞珈摸不到头脑，他的大脑也在被那个诞生了很久的问题所苦恼——
为什么莱恩会这么极端啊？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