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点以后，裴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昭昭这孩子也真是，马上都要及笄了，惹谁不好非得去惹沈玉姚？
沈玉姚那是谁，那可是成婚快20年，他都得捧着的人啊。
如今昭昭踩在了她的雷点上，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了。
老夫人如今看沈玉姚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
此时见儿子还这样护着她，顿时就哼了一声，那脸色也不好看：
“别了，我可受不起她的道歉。”
“别人家娶媳妇儿，都得在婆母面前服服帖帖的。”
“你娶的这媳妇可倒好，仗着自己身世好，都不知道孝字怎么写了，如今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等日后我不能动了，指不定要怎么磋磨我呢。”
裴谭无奈：“娘，你儿子又不是摆设，有我在一天，你不会过这样的日子的。”
裴老夫人哼了一声，还算满意他说的这话。
不过想到明日的及笄礼，她又忧心了起来：
“如今昭昭已经被她关起来了，明日点及笄礼想必也办不成了，日后你可得好好补偿一下昭昭，委屈这孩子了。”
明明也是她的孙女，可偏偏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恐怕连个像样的及笄礼都没有了。
母子二人都知道裴昭昭如今会落得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买凶杀人的事情。
所以哪怕他们心里再埋怨沈玉姚，也只能顺从着她的处置。
想等她心里的怒气消一些，再来提裴昭昭及笄礼的事儿了。
裴谭点点头，应了一声：“儿子会的。”
就在母子二人说的话的时候，门口守门的小厮突然跑了进来。
看见老夫人在这里，也没有半点避讳，直接就说道：“老爷，门口来了个姓柳的夫人，说要找你。”
当听到姓柳的夫人的时候，裴谭心里就已经提了起来。
他认识的姓柳的人不多，更没有女子。
所以来找他的只会是柳潇容。
但是如今是在京城，沈玉姚还在府里呢，柳潇容不好好待待晋州，来京城干什么？
竟然还找到了门口，这不是胡闹吗？
顿时裴谭好不容易歇下的火，又燃烧了起来，眉头狠狠皱起：
“知道了，你现在立马把人安顿到长安客栈里去。”
估计是他在晋州的时候说了一嘴明日是裴昭昭的及笄礼，所以柳潇容想来凑热闹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到这些不省心的女人们，裴谭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那小厮收到命令，立刻应了一声，随后就跑了出去。
而在小厮走了之后，老夫人才满眼埋怨的看着裴谭：“又去看他们母子了？”
裴谭点点头，这么多年他和柳潇容藕断丝连，母亲都是知情的，也没什么好隐瞒。
看见他这点头的模样，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你啊你，之前我劝你把她接回府中，你又犹犹豫豫，如今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若是让沈玉姚那个不省心的发现，恐怕又得闹腾了，到时候别连累了你的名声！”
“源儿的事情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儿，你得想个法子，把人接回来才是，如今你膝下子嗣少，就璟儿一个公子怎么成？”
这些问题裴谭都想过，但是只要沈家屹立不倒，那他就不会把柳潇容母子接回来。
“娘，这事不是我想把他们接回来就能接回来的，玉姚的性子你也知道，更何况还有她爹她哥在，我是怕到时候把他们母子接回来，会惹的玉姚与我分了心。”
平心而论，柳潇容和沈玉姚都是裴谭喜欢的人。
作为正室，沈玉姚也算无可挑剔，特别是身后强大的家世，能为他带来很多利处。
柳潇容，是他年少时喜欢的，她能投其所好，完美的抓住他的喜好，也是他不可分割的。
两个女人，他都喜欢。
所以不想为了柳潇容而让沈玉姚心里产生隔阂，就只能形成现在的场面。
看着儿子这优柔寡断的模样，老夫人恨铁不成钢：
“你啊你，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窝囊的丞相，都已经做到这么大的官儿了，竟然还会怕媳妇，真是……”
“再说了，你那些同僚，谁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你就一个妾室，沈玉姚还有什么不满的？”
裴谭无力反驳，只能任由母亲数落。
现在已经过了接柳潇容母子回府的好时机，裴源都这么大了，接他们回来，沈玉姚肯定会闹的。
还是等裴源中了进士，能为相府带来荣誉的时候，再把他们接回来吧。
到时候璟儿在朝中有了帮衬的兄弟，想必玉姚也不会闹的太难看。
最主要的是，到时候沈父肯定已经没了，沈玉姚的哥哥又常年驻守边关，不一定会顾及着她这边。
到时候沈玉姚想闹，就由着她闹一段时间。
反正等这段时间过了，依旧就得接受现实。
老夫人长篇大论说了一大通，见儿子都只是默默低着。
她心里不由的又说了句窝囊，但到底也没法做什么。
别看她嘴上这么利索，到底还是顾忌着沈玉姚的娘家，所以也只能在自己儿子面前逞逞威风。
谁让他们家族不庞大，儿子仕途得处处依赖沈家呢？
罢了罢了，总归孙儿是她亲生的，无论是在外头还是在府里，都是没法改变的现实。
眼看着母亲数落完了，裴谭还得去见柳潇容，于是提出了告辞：“娘，我得赶紧去外头看看，免得她又来府里。”
到时候被沈玉姚察觉到，那真是太不妙了。
老夫人也深知现在还不是让沈玉姚发现柳潇容母子的时候。
只得挥手，不耐烦的让他赶紧走：“走走走，别在这碍眼。”
裴谭站起身来：“那儿子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等他走了以后，老夫人才叹了一口气。
儿媳妇出身太高，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前些年沈玉姚捧着她的时候，老夫人倒觉得有这样一个高门大户的儿媳，是件不错的事。
可如今一旦沈玉姚有了逆反，她那心里立刻就觉得沈玉姚还比不上柳潇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