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害她怎么了？陈梦竹，你说，我怎么了？”
陈梦竹面对沈梦瑶的疑惑，干笑了几声，“没有，瑶瑶挺好的，她乱说的。”
“我才没有乱说！”段艺璇一把扯开陈梦竹的手，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沈梦瑶，“我告诉你，陈梦竹是因为看了你那封信，她——”
“段艺璇”陈梦竹看着她，轻轻地说，“与她无关，不要牵连她。”
段艺璇顿时就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跺脚回了后台休息室。
但是段艺璇刚刚的那句话，让莫寒她们联想到那天晚上，也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脸色变得不太好。
张昕跟沈梦瑶也是朋友，想到让陈梦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罪魁祸首是沈梦瑶，眉头紧锁，再看陈梦竹一脸平静的模样……
既然当事人都不怪沈梦瑶，她们这些外人更无法指摘她。
走回休息室，拿了自己的东西，跟沈梦瑶擦肩而过的时候，对视了几秒。
所以在场之人，只有沈梦瑶是一脸懵的，但她相信自己的预感。
“我的那封信，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以至于让你搬出宿舍，还消失了一个月？”沈梦瑶看向陈梦竹，皱着眉继续问道。
而且看其他几人的表情，似乎很严重？
可那封信……对她来说也是如同刀割啊！沈梦瑶捏紧了拳头。
陈梦竹扬眉，睁了睁眼睛，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啊，我自己想一个人出去住而已，消失是因为这半年太累了，出去转转了。怎么了？你沈梦瑶可以出去玩，我就不行了？”
莫寒听着她的语气，鼻子发酸，眼睛湿润，这个笨蛋！
前面几句在为沈梦瑶说话，后面几句在转移沈梦瑶的注意。
她就这么爱她？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聊聊。孔肖吟，跟我走。”
“干嘛？我不走！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说！”
“没关系，消音姐不走，我走，这两天有点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四个人里，陈梦竹竟然最先转身回了后台。
背后，孔肖吟震惊地转头看向莫寒：她现在这么拽的吗？
莫寒看孔肖吟已经拿好自己的东西，对她嘱咐道，“你等会，我拿了东西跟你一起走，别乱跑，”转身之际瞄了一眼神色复杂的沈梦瑶，“也别乱说话。”
孔肖吟看着莫寒的背影撇嘴，这是有多不放心她啊？
结果莫寒刚一消失，她就转头，眼神犀利地盯向沈梦瑶，语气不太好地质问她，“你信里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她保持距离而已。”沈梦瑶眉头紧锁，好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陈梦竹遭遇了很大的变故。
而这种变故，似乎是由她带来的，由她的那封分手信。
“保持距离？”孔肖吟心里在衡量这个词，距离，保持什么样的距离？普通同事？朋友？
当她心里做出这样的揣测时，内心突然想被锤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回音。
很快，孔肖吟听到动静转头，陈梦竹拿着包风风火火地出来，段艺璇在后面跟着，而莫寒也拿着外套跟了出来，但似乎没有段艺璇那么急。
“走吧，我们回去。”莫寒这话是跟孔肖吟说的，但沈梦瑶不知道她为什么停在了自己身边。
沈梦瑶的视线从匆匆走过的陈梦竹身上划过，看向莫寒，“莫莫有话要对我说？”
莫寒目光看着前方，“我希望，你不要对陈梦竹造成二次伤害，要么留在她身边，要么，彻底远离。”最后四个字，莫寒直视着沈梦瑶的眼睛。
不知是威逼的目光，还是那四个字的力量，沈梦瑶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她，该怎么选？
走廊有点安静，不远处传来段艺璇抱怨陈梦竹走得太快的声音。
半分钟过后，莫寒拉着傻愣着的孔肖吟走了。
“喂，羊姐，我能不能问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梦竹发生了什么？”
沈梦瑶出来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她打电话给了许杨玉琢。
刚刚在场的几人都是知道情况的，但她不好询问，因为陈梦竹不让说，而且她们几个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是内疚的，可又无从道歉。
难不成说，我不应该说要跟你保持距离，而是继续跟你暧昧不清，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拉拉扯扯，而且……还是越来越多的女人？
而且她写出那几句，自己何尝不难受呢？否则也不会拉着周诗雨和王奕散心了。
电话那头的许杨犹豫了一会，说了一句话。
“砰”地一声，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隐约还能听到许杨在喊她。
沈梦瑶眼神失去焦点，慌忙捡起手机，“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啊，梦竹那天晚上心律失常到晕厥，如果不是夕夕及时出去遇到段艺璇，梦竹真的危在旦夕了。
而且做完手术之后，她的体力下降很多，每天疯狂训练了一个月才拉回了状态，但是看她时不时地会摸心脏，好像还是会疼。”
说起之前那段时间，许杨还心有余悸，甚至语气还有点哽咽。
这也让沈梦瑶更直观地感受到陈梦竹这段时间有多难熬，那次晕厥有多危险。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陈梦竹什么时候有心律失常的毛病了？
如果知道，她是万不敢刺激她的。
而现在，后果已经酿成，陈梦竹也因为对她失望，而选择离开……
“喂，瑶瑶？还有在听吗？”
许杨半晌没听到沈梦瑶的回应，以为她那边没信号了，就挂了。
沈梦瑶瘫坐在地上，仰着头，无声地流泪。
痛到极致的哭是无声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路上传来汽车关门声。
陈梦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忘了东西在这里，更没想到，回来之后会发现，沈梦瑶蹲在地上哭。
似乎听到了动静，沈梦瑶睁开婆娑的泪眼，借着灯光，有点不太看得清是谁。
袖子擦了一把，站起身，却因蹲久了，腿麻了，眼前一黑，陈梦竹眼皮一跳，急忙上前抱住了沈梦瑶。
沈梦瑶这才发现，回来的是陈梦竹，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陈梦竹。
她被陈梦竹搂在怀里扶了起来，被关切地问着，“怎么哭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身体不好还乱跑？”
沈梦瑶慢慢抚上陈梦竹的脸，呆呆地看着她，“我，我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