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明这人，太不是个东西了！”
楚墨涵和林东说道，表情气愤。
谭杰打电话给林东时，她和林东就在蔬菜田里忙活，听得一清二楚。
姚红明没有吓唬人，果然在投票决议上投了反对票。
“我们过去一趟再说。”
林东往田垄的方向走。
楚墨涵跟上，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如果姚红明死活逼我们给好处费，他才肯在投票中改投同意票呢？”
眼下过不了姚红明这一关，租地连启动都不行，更别谈是和村民商议租金价格了。
“能不用强，就避免吧。”
林东这样说道。
他坐着楚墨涵的车来到村部的水泥坪上，刚下车就看到刘小安快步走了上来。
“姚红明让你来的？”楚墨涵并不待见这个人。
刘小安嘿嘿笑了两声后，才得意地开口：“投票表决的结果你们知道了吧，姚哥让我托句话给你们，你们只要同意昨晚我们的要求，姚哥就会向村委会提议，重新投票。”
为了让两人明白受制于姚红明，刘小安还补充道，“姚哥说了，你们不这么做，就算投票重开，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那一票有决定性的作用。”
林东点了点头：“这个我信。”
刘小安神色一喜，连忙问道：“所以林老板终于想通了？”
林东没有搭理刘小安，和楚墨涵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他已经听到礼堂那边传出的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林东，你真要和我们作对，你一个外村人，休想斗过我和姚哥，还是识相点为妙！”
刘小安迅速跑到了林东面前，狠狠威胁。
林东抬起膝盖，一膝盖将逼逼叨叨个没完的刘小安，顶翻到地上。
来到礼堂后，林东发现聚集在这里的村民很多，大家在激烈讨论。
他朝谭杰点了点头，和楚墨涵一道站在一旁，听谭杰跟村民解释。
“我已经说过了，陈艳艳委托的是村委会代管那批地，村委六人班子必须要投票通过决议才行，这个程序必不可少。”
“计票结果是三人同意，两人齐全，一人反对，按照规定，决议确实没有通过，短时间内也无法开展第二次投票。”
“何况，即便重新投票，结果应该也改变不了。”
谭杰就只差明明白白告诉村民们，六人班子中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再投票，也没什么用。
“那到底是谁投的反对票，有种投，没种站出来么！”
“投弃权票也就罢了，竟然有人投反对票，我不怕得罪人，这人不是个东西！”
“对，这人什么玩意啊，故意恶心我们，不让我们将地租出去赚钱么？”
众人得知投票是不记名的，谭杰不可能说出那个人的姓名，但众人喷出的怒火还是恨不得烧死那人。
“这些话别再说了。”谭杰眼见越闹越凶，只好喊停。
“村长，那我们怎么办，白白放弃赚租金的机会么？”
“村长，林老板和楚老板都来了，你给说说，能让两位老板不和我们签合同么？这样就不会发生转租的事，也就用不着走什么投票的程序了。”
谭杰听到这些话，无可奈何。
“林老板的想法……”他问道。
林东直接摇头：“肯定要签合同。”
租地是在做生意，唐韵说得对，做生意得有合同来保障和约束。
不签合同，事后容易发生扯皮。
“谭村长，没第二种解决的办法了么？”
林东朝谭杰问道，不可能屈从于姚红明和刘小安。
谭杰摇头：“没有了。村委会必须走投票的流程，才能不留隐患，事后不至于被陈艳艳起诉。”
说到这，谭杰倒是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不过，如果陈艳艳愿意表示，提前结束和村民们的租地合同，倒也可以。毕竟合同终止了后，这批地如何使用，完全归村民说了算。”
林东注意到谭杰说完这个“办法”后，没有任何村民出声表示这办法行得通。
“让陈艳艳提前结束合同，是不是很难？”
林东于是问道。
“很难，超级的难。”谭杰点头，“一是，陈艳艳不可能成人之美，她没这么好心，二是，各种施压手段对她也没用，她很难缠。”
“没错，陈艳艳这女人有些背景，有个做生意的表哥养着一批闲人，不好惹。”
“对，我也知道这个情况，陈艳艳的表哥在金山镇也有一部分生意，我见过他，他开路虎出行，嚣张的很，经常带着好几个小弟。”
“想要逼迫陈艳艳这女人低头，确实不容易。要不然这女人卷走了我们差不多二十万的人头费，我们也不至于几年都讨不回来了。”
“是啊，陈艳艳不敢来石甲村，但我们也不敢去县里找她的麻烦，她表哥有黑道背景，我们这些泥腿子哪敢招惹。”
……
林东通过村民们的讲述，搞懂了陈艳艳的来头。
楚墨涵这时候也不禁问道：“谭村长，二十万人头费也无法依法追讨回来么？”
如果村委也出面了，还是没有成功，这样子看，陈艳艳确实不好招惹。
“是的。”谭杰进行了解释。
当年三十九户村民每户五千的人头费，是村民为了加入合作社自愿投资的，相当于和鑫源成为合作伙伴，签了合同就默许了合作风险的存在，默认盈亏自负，结果鑫源最后破产了，这笔投资的钱自然打了水漂。
村委以前当然也做过努力，想依法帮村民讨回来，奈何陈艳艳的做法不能被定性为诈骗，只能归为合作双方的投资失败。
“林东，我们……”
楚墨涵朝林东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难怪姚红明和刘小安会有恃无恐。
她和林东看起来真没其他办法可以解决目前的租地困境。
“林东，你还不识相么？”
姚红明悄然走到了林东旁边，极力压低了声音，小声威胁道。
现在解决租地困境的办法，全都行不通，对林东来说，唯有朝自己屈从，答应自己的条件才行！
哼，看林东还怎么和自己斗！
那笔好处费，自己拿定了！
“我先给你把账记着。”
林东冷冷朝姚红明砸出一句话。
姚红明迎着林东冷漠无情的眼神，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好几秒钟后，他才回过神来，暗道刚刚肯定是他自己吓自己了，他可是村干部，又没把柄被林东抓住，林东哪敢找他算账！
“呵呵呵。”
姚红明回了林东一声冷笑，悠悠然地走了回去。
楚墨涵忍不住骂道：“无耻之徒！”
林东反倒没像楚墨涵这么生气，他看向谭杰，出声说道：“麻烦谭村长告诉我陈艳艳的住址，我去找她。”
“你想劝她终止租地合同？”谭杰十分吃惊，感觉林东这么做肯定没戏。
姚红明在一旁也说道：“林老板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路又不是只有一条，何苦自寻一条可能会遭人暴打的路呢！”
在短暂的惊慌后，姚红明迅速稳住了。
就算林东真的去找陈艳艳，也会铩羽而归，到时候林东不还得屁颠颠地跑来找他，答应他的要求。
到那个时候，他只会索要更多的好处费！
“对，我要去找陈艳艳试一试。”林东笑着说道。
“林老板，你真要这么做么？”有村民问道，是一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白净少妇。
林东点了点头。
这名白净少妇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询问林东：“林老板，那你有办法能顺便让陈艳艳那个女人，归还我们的人头费么？”
少妇怕林东觉得她这么问很无礼，又连忙补充，“如果林老板能够让陈艳艳返还五千的人头费就太好了，我愿意将我家的一亩山林无偿租给林老板三年。”
“如果林老板真有办法帮到我，我也像白菱一样，将我家的山林免费租给林老板三年。”
“我也是的！”
“我也一样，也会这么做！”
……
当年被坑了五千块人头费的二十九户村民，此刻全部出声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