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酒陵老道神色迟疑。
转头看向俞迁。
后者却敏锐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他反而问林默：“尊者不知道囡囡的真身？”
林默神色不悦，沉声道：“现在是我在问你。”
“那小女娃是我一个故人之后，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隐居此地。”
俞迁迟疑片刻，开口坚定地说道，“我只能告诉前辈这么多，至于别的，请恕在下不能回答。”
“嗯？你很有勇气嘛！”
“阁下贵为道门大尊，想必应该不会因为此事怪罪于我。”
林默冷笑连连：“好啊，你这是以为能以此拿捏住我对么？”
俞迁咬牙直接回道：“不敢，只是在下确实有难言之隐，还望尊者海涵！”
林默紧紧盯着他。
释放出强大的神魂威压。
让俞迁与酒陵老道冷汗涔涔。
只是对方不愿开口，林默也没办法真的去逼供。
不过，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猜测。
对龙依的身份倒也没到非深究不可的程度。
半晌后。
林默一甩手道：“罢了，我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多谢尊者！”
二人赶忙拱手致谢。
再次抬头时。
却发现林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面前。
“人走了。”
俞迁轻舒出一口气。
他都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了。
上一次，还是在他刚化形。
面对那个名叫“林青”的男人的时候。
酒陵老道低声问道：“俞前辈，此人会不会是为囡囡而来？”
俞迁想了想，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如果他真是为囡囡而来，不可能连囡囡的真身都不知道。”
“说的也是。”
酒陵道人对此倒是颇为认同。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颤，犹疑道，“那难道他是为了地下五层……”
俞迁示意他不要惊慌，缓缓说道：“此人乃返虚强者，道门大尊级别的人物，若真是为了那里面的东西而来，我等拿他也没办法。”
“不过我猜测，他应该是某个元神出窍的返虚强者，对此地好奇，神游来此，应该不知道地下的隐秘……”
“那就好，不是冲着那下面的东西过来的就好。”
酒陵老道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俞迁忍不住好奇。
“小道士，你好歹也是来自三大道门之一的茅山派，难道没有见过此人？”
“没有。”
酒陵道人笃定地摇头。
他已年过半百，却被俞迁唤作“小道士”。
听起来颇有些奇怪，不过酒陵道人对此也不敢有微词。
毕竟以俞迁的年纪来说，自己在他面前的确算是小辈。
酒陵道人苦笑道：“俞前辈，天下何其大也，您别看他年纪不大的样子，说不定对方是哪个隐世宗门的老祖级人物，比我年纪还大，我哪能认得出来？”
“这倒也是。”
俞迁微微颔首。
“好了，我下去看看囡囡，你忙你的吧。”
说完，他搬开井盖，一跃而下。
身形消失在了井里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
已经操控游魂回到特勤局的林默。
伸了个懒腰，走出了休息室。
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下值时间了。
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天。
哎，真是朴实无华的生活。
便是给座金山也不换哪！
与崔友是约在明晚吃饭。
时间又尚早。
林默跟马超打了声招呼，直接提前溜了号。
“书店里应该有适合小孩子看的话本故事书。”
他准备选些有意思点的书籍，送给龙依解解闷。
来到大经路，这儿的书铺最多。
林默径直去了街角的“旧香居”书铺。
他以前在这儿买过一些诗集。
此次倒是轻车熟路。
见有顾客临门，门口柜台边正在无聊翻着闲书的老板，赶忙放下手里的书，打了个招呼。
这里平时人可不多。
只有星期六、星期日两天，顾主才比较多。
由于生意冷清，许多开书铺的店主，会选择经营租书业务，以出租旧小说吸引顾客。
林默冲其点了点头，便自顾自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冷冷清清的。
只有寥寥几名顾客。
大部分是学生模样。
都各自盘膝坐在书架旁看着书。
或许是读到了幽默的情节。
脸上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还有个少年神情很是激动。
读到高潮处，忍不住攥着拳头低喝一声。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担心会吵到他人。
他不安地抬起头，正巧对上了林默的目光。
少年不禁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默含笑微微点头。
少年这才放心下心继续看书。
只是这次憋红了脸，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林默扫了一眼少年手上捧着的书。
封面上写着《射雕英雄传》五个字。
他不由会心一笑。
在店中漫步穿行。
书架上陈列着洋装书、线装书、中小学校教科书、小说、话本以及各种杂书。
林默挑了几本有意思的小说揣在怀里。
正准备去付钱，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又折返回去，拿了几本学堂里用的教科书。
到柜台付钱的时候，林默向老板打听店里有没有小人书卖。
看林默的穿着，老板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因此，也没有隐瞒。
“这位先生，小店没有小人书，不过您出门左拐，一直走到街口，就能看到一个鸟市旧书摊，那里贩旧书的摊贩比大经路多，兴许能淘到小人书。”
“多谢。”
“您甭客气，慢走了您！”
根据书铺老板的指引，林默很快来到了鸟市旧书摊。
这里一条街都是卖旧书的。
内容多是些破旧课本、小说话本和一切陈旧的经文。
此外，便是平民喜欢的武侠、言情小说，以及一些戏词、大鼓书唱本等。
这些都是摊贩们收废纸的时候收来的。
经过他们一番工夫整理之后，依本子之大小薄厚、纸张新旧而定价。
因此，售价一般都比较便宜。
正因价格实惠，书摊吸引了不少顾客，生意十分兴隆。
这儿的小人书摊也多得很，大约有十几家之多。
每看一套，一个大子或两个大子。
不少小孩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在那儿聚精会神地捧着租来的书看。
读到精彩之处，便会大声叫好，倒比书铺之中自在许多。
走到一个旧书摊前。
林默蹲下身随意翻找着。
老板见来了客人，热情地招呼道：“这位爷，随便看，随便选。”
林默挑选了几本。
“老板，你这儿只有小人书卖吗？”
他本意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类型的书卖。
哪知老板会错了意。
“哦，我明白了，当然有啦！”
老板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拍着胸脯道，“您别看我这旧书摊地方小，只要是您想得到的，我这儿一应俱全，就算是你们这种小年轻最爱看的那种书画，我也多的是！”
说完，他还冲林默眨了眨眼睛。
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林默当即神情一凛，义正言辞地说道：“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可是读春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