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各个城之间，顾砚也将收集到的信息大致整理了出来。
首先要说的是他的名字绝对进了大多数修士的黑名单。
明明是魔尊干的恶事，挨骂最多的却是顾砚。
对些，顾砚只是嗤笑一声，心里没有任何负罪感。
死的人再多又如何？和他顾砚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他杀的。
人总是这样，将无能和痛恨怪在弱者身上，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顾砚便是那个弱者。
“小二，结账。”面色自然的听着那些咒骂，顾砚心如止水。
“好咧，一共五块中品灵石。”
夜临这几天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顾砚的反应，可惜让他失望了，他没有在顾砚脸上看到任何愧疚，亦或是不安的神色。
青年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好似那些咒骂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见状，就算是夜临也不得不承认，顾砚和那些喜欢端着的道修不一样，难不成是因为修无情道？所以这心就要比寻常人硬些。
玄泠仙尊的威望依旧存在，就算发生了师徒相合的事，大家依旧将矛头指向顾砚，哪怕凌渊亲口承认是自己强迫在先。
涉及到大乘修士，又和仙门魁首有关，在最初的痛恨过后，在魔尊退回北枯之后，这件事其实已经被各宗门禁令门下弟子议论。
所以最后还是骂顾砚的多，有修士甚至把他和狐狸精联系到了一起，毕竟据可靠消息，蛇妖苏原便和顾砚是好友，两人是一块进的宗门，说不定他俩都是妖修。
能把玄泠仙尊和魔尊同时迷惑住，不是狐狸是什么！
对此，真正的狐狸精乐欢表示无语，不要把狐狸的魅惑想的这么厉害啊！
作为一只真狐狸，她表示自己和顾砚没法比。
而顾砚听到这种说法也是一笑而过，别说！修士的想象力也挺丰富的，不能说修士都是死宅。
唯一让顾砚没想到的是苏原的暴露。
也不知道苏原被逐出宗门后，他和其师尊白玉的感情线还在不在，原定的轨道都不一样了呢。
苏原的事暂且不提，顾砚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北枯的那个“魔尊”。
若他身边的冒牌货是魔尊，那北枯的“魔尊”又是谁？
想到北枯正在发生的变革，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看来阿砚真的很喜欢为师的脸。”注意到他的视线，夜临偏头看向他。
对上那双漆黑冷漠的凤眸，顾砚的心跳猛然加速，神经一紧，他倾身凑上前，突然伸手捂住了男人的眼睛，然后另一只手虚虚遮住下半张脸。
“做什么？”突如其来的靠近，接着便是青年身上好闻的气息，夜临有一瞬的沉迷。
“师尊为何要这样看我？”顾砚嘴上应付着他，眼睛也紧紧盯着露出来的唇和下颌。
“哦？”夜临顺着他的话头想了想，他刚才应该没有很过分吧？
夜临也不太确定，毕竟以他的性子，能装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那十分眼熟的一面，顾砚心中震惊，因为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所以他也从未注意过，如果光看唇和下颌，这不妥妥的魔尊本人！
顾砚能这么清楚，当然是他曾和魔尊亲密过，也比寻常人更加敢直视魔尊。
因为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所以也难以发现。
就连两人的眼型都是一样的，冷情狭长的凤眼，只是两人的性子不同，最后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也各不相同。
下意识的吞吞口水，喉结微微滚动，饶是顾砚这时候也想不明白师尊和魔尊的真正关系。
毕竟在原主上一世的记忆中，玄泠仙尊最后和魔尊同归于尽，两人之间也没曝出过有什么相联，唯一的干联大概就是互为对手，互为死敌。
“怎么不说话了？”夜临不知道在短短的几秒时间内，顾砚已经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通，他只是迟迟未听见顾砚的回答，有些不耐烦。
顾砚虚挡着的手早已放下，只是捂住他眼睛的手还覆在上面，长睫时不时的扫过手心，揭示了其主人的不耐烦。
“师尊好像没有以前疼我了。”随意扯了一句话，顾砚收回了手，坐直了身体。
“…？”顾砚这是什么意思？
“我先回房了。”不等他再问，顾砚步子轻快的离开了。
无视周围暗藏的目光，夜临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等男人抬腿离开后，周围小声的议论才开始。
“两个大男人在大堂里就举止亲密，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压低的嗓音响起。
“我好像听见其中一人叫了师尊！”
“啧啧，这是……和魁首学啊。”
“…其实师徒那啥的事还少吗？”
“也是，只是……”玄泠仙尊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罢了。
就像一张纯白的纸，一点点污点沾上去都是一种毁坏。
玄泠仙尊一直以来都被架的太高，他是真正的被奉为仙尊，可是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有人喜欢，有人尊崇，有人敬畏，自然也有人觉得碍眼，可是凌渊站的太高，鲜少有事能对他造成影响，因为以凌渊的受欢迎程度，哪怕他真的道侣如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更确切的说，要是师徒相合的事在平时被曝光，可能也是震惊比痛恨多，只是这个时机不对，顾砚两个字已经成了导火索，谁撞上都得炸。
“咚咚”敲门声响起，顾砚坐在桌旁，并没有马上起身，几杯茶水下肚，他现在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他甚至猜想到北枯的“魔尊”说不定才是他师尊。
可若真是师尊，师尊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默认互换身份的行为。
这一点，是他想不明白的。
“咚咚，咚咚”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只是那动静越来越大。
觉得差不多了，顾砚才起身去开门，他估摸着要是再不开门，冒牌货要拆门了。
事实证明顾砚想的确实没错，夜临自觉如今的自己十分的规矩守礼，要放往常他早破门了，只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而顾砚刚好只在他的点上打开了门。
望着青年平静的面容，刚想拆门的夜临默默放下了手！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果然，还是当魔尊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