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感性只是那么一瞬，顾砚很快便恢复冷静，思考对策，师尊的修为和魔尊不相上下，一个人可以说是来去自如，但加上一个他就不一样了。
不过很快他便有了主意，只见顾砚再次唤出星海卷躲了进去，然后变成拟态的小小画卷“嗖”的一下，钻进了凌渊的衣襟。
这波操作！凌渊三人都呆了一下。
不过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顾砚藏身星海卷中，而星海卷则紧紧的贴在凌渊衣襟中。
没了牵制，凌渊也不再留手，一剑将姬月震飞摔了出去。
“砰”姬月重重的砸在地上，被剑气所伤的身体不住的咳血，然后昏死过去。
可见这一剑，凌渊是用了七分力的。
对此，凌渊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这魔女方才想要杀了顾砚，这一剑不过是简单的教训。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她，大概是因为玄泠仙尊不愿因此让魔尊找到借口挑起战争。
自古正魔不两立，但魔修早已形成了气候，不是轻易能歼灭的。
而且，凌渊心中一直都很清楚，魔修是除不完的，只要无迹大陆还有修士，便会有魔修。
更何况仙门中也不全是善类，修仙修仙，本就与天争与人斗，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和尸骨。
世间规矩如此，不是一个大乘修士就能改变的。
凌渊唯一能做的便是固道心。
“凌渊，你那徒弟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了？”虽然夜临没看到凌渊变脸，但他看到了和往日略有不同的凌渊，而这一切的改变都因为一个人，一个平平无奇，叫顾砚的人。
“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无辜的人。”凌渊看着他，冷淡肃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呵，如果我说不呢？”冷笑一声，夜临唇角扯出讥诮的弧度。
凌渊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拿剑指向他，其意思不言而喻。
“大名鼎鼎的玄泠仙尊对外说是收了个徒弟，实则却是养了个炉鼎，怎么？长夜漫漫，原来你也会孤独寂寞啊。”没理会他的剑，夜临声音中带着嘲笑，更多的是讥讽。
听着他话语中对顾砚的轻蔑，凌渊眉心一凝：“顾砚不是炉鼎。”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人质疑反驳的严肃认真。
顾砚不是他的炉鼎，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炉鼎。
他与顾砚相识已一年多，相处的时间不算久，却也足够他了解顾砚。
认真来讲，顾砚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他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和算计，甚至是小心眼，但在无伤大雅的前提下，凌渊对他是纵容的，因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
爱护自己本身就没有错，而且顾砚身上也不全然都是缺点，他道心坚定，修炼上又从不喊苦喊累，体贴乖顺，是个很好，很让人省心的徒弟。
所以，只要顾砚不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凌渊永远都会是他的后盾。
现在的顾砚还不会明白这一点，等到将来他便会知道，不管无迹大陆上风雨如何，有一个人始终会将他护在身后。
不是炉鼎是什么？这句话魔尊并没有问出口，因为没必要，他根本不相信凌渊会有情。
“你不用狡辩了，本座亲耳听见假不了。”现在的夜临只当他是在狡辩，想遮掩师徒苟合的事实。
凌渊也没去问他是从哪亲眼所见，而是欲离开北枯城。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顾砚，如今人找到了，自然不会多留。
凌渊要走，夜临当然不会干看着，很快两人便又打在一起。
只是，两人都心有顾忌，没有使出全力，最后的结局便是两人都受了伤。
真打起来了，魔尊的魔宫和他建立的北枯城，都得夷为平地。
“看来，下次得换个地方打。”看着凌渊离去的背影，夜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残骸喃喃自语。
不过这一次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肯定了一件事，也知道了一些秘密，凌渊的确很在意他的好徒弟，而且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也并不纯洁。
“呵呵，顾砚，下一次本座一定要抓住你。”夜临伸手自己的手，手指慢慢握紧，眼中是对顾砚浓浓的兴趣，凌渊越是紧张，他便越是要将顾砚抢过来…甚至是占为己有。
只要能让凌渊不开心，那他便开心了。
北枯城之外，初阳升起，凌渊在确定身后无人跟上来后便将小小的画卷从衣襟中拿出。
而顾砚也从星海卷中出来，紧紧拥抱着凌渊：“还好师尊来了，不然徒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先发制人，顾砚开始哭诉。
大掌不甚温柔的抚过发顶，淡然磁性的声音响起：“别怕，为师会护着你。”
明明不是多温柔的声音和动作，却依旧让顾砚心颤，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安慰的滋味……
顾砚的童年有太多的打骂，他唯一记忆深刻的大概便是那甜甜的糖，和之后短暂的温柔拥抱，但是长期以往，幼小的心灵变得麻木，便只记得甜甜的滋味。
打骂他的女人消失后，是数不清的恶意嘲讽和明目张胆的白眼无视，所以顾砚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讨好算计，知道自己的脸是他唯一的优势后，他便用这唯一的优势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名义上的大哥会因为他这张脸可怜他，关心他，他便装作乖巧纯良的模样讨好他，让大哥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只可惜造化弄人，他的好大哥偏偏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他也因这不该存在的心思丧命。
哈！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他讨好利用大哥，用大哥的存在为自己铺路，最后也因大哥而死。
“师尊真好。”摒弃心中冒出的杂念，顾砚双手环抱着男人劲瘦的腰身，依偎在他怀中。
习惯了顾砚的拥抱，凌渊没有推开他，而是抬手…只是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僵住，指尖微动，他没有回抱顾砚，而是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
“你无事便好。”良久，凌渊才轻声道。
“那也是师尊赶来的及时，他们想挑断徒儿的手脚筋，若非有星海卷拖延时间，徒儿就要变成废人了。”知道凌渊会心疼自己，顾砚开始卖可怜，当然他说的这些也都是实话。
闻言，凌渊眼神一沉，漆黑的眸底凌厉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