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谢濯身上，回味着陈橙的话。谢濯拿出烟，叼在唇间，点燃时，像有感知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谢濯弹灭烟，然后丢掉。
他记得对她的承诺。
苏曼扬了扬眉梢，朝谢濯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
“来了。”谢濯问。
苏曼点了点头，上车换上舒适的平底鞋，然后开车离开。
一路上，谢濯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沉默地看着前方。
回到蔚山居，苏曼停好车出来时，谢濯还没进屋，站在一旁等她，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凌厉的下颌线，在月色下柔和了几分，却又给他添上一丝冷意，他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天生自带的高贵气质让月色顿失颜色。
雪花还在飘落，落在苏曼掌心，然后消失，一丝凉意，让她定了定神。
“谢濯。”她看着他。
谢濯抬眸，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苏曼直视那双凌厉的眸子，话还没出口，率先红了耳朵。
“谢濯，你喜欢我吗？”她声音清澈，杏眸如误入人间的小鹿，惴惴不安。
谢濯眸光动了动。
没听见想听的答案，苏曼有些失落还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还好没别人。”
谢濯怔了怔，眸子里渐渐染上一丝笑意，他隐去情绪，依旧不发一言。
苏曼脚尖画着圈圈，有些犹豫，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谢濯，见他眸光扫过自己的脖颈，她诧异地摸了摸，突然慌了，再抬头时，谢濯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谢濯......”苏曼追了上去。
谢濯一直走至门口，感受到屋内的暖气后，才停下脚步。
苏曼跑的小脸通红，呼出一口冷气，挡在谢濯身前。
“谢濯，我有话对你说。”她鼻尖冻得通红，看起来有些娇憨。
谢濯打开门，屋内的热气瞬间涌出，苏曼整个人身子都舒展了几分，连忙钻进屋内。本想着借外面的景色，强行浪漫一下，可还是像暖气低头。
她想了想，走进餐厅打开壁柜，取出一瓶红酒，然后倒入醒酒器中，苏曼总觉得有个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可回头几次，只看见谢礼蹲在门口对她摇尾巴。
谢礼见苏曼专心地做着手中的事，没有要抱它的意思，不开心地扭头，盯着站在墙背后的谢濯，“汪汪汪！”
谢濯眉头一蹙，一旁传来苏曼的声音，“谢礼小乖乖，不要急，等我忙完了，就来抱你。”
谢濯眉头蹙得更深。
苏曼准备好酒杯后，走至客厅见谢濯正在看书，连忙上楼补了补妆，然后下来，斟满酒。
她端给谢濯，“喝一杯？”
谢濯瞧着她刻意补过的妆容，眸色幽暗，接过她递来的红酒，然后放在一旁。
“你不喝吗？”
不喝怎么能行！
谢濯抬了抬眉，苏曼一脸期待，像极了在酒中下了药，直等着他喝下上钩。谢濯食指绕着杯沿，半晌才捏住高脚杯，举起来放在嘴边。
苏曼一瞧，连忙和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下。
“咕咚——咕咚——”
这哪是喝酒，分明像捏着鼻子灌中药。
谢濯失笑，尝了一口，确实好酒，够烈。
苏曼酒意上来得很快，不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微醺，然后胆子就大了起来。
“谢濯。”苏曼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抱着陆莹莹的娃娃。
“嗯。”谢濯放下酒杯，目光落在腿上的书上，余光却一直看着苏曼。
“我今天的目的还没达到。”
“哦。”
“谢濯，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是我今天不好看吗？”她伸开双臂，自我审视。
“好看。”谢濯实话实说。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苏曼眨着眼，突然打了一个酒嗝。
谢濯忍住笑意，一脸淡漠，依旧看着手上的书。
苏曼努了努嘴，放下娃娃，挪动到谢濯身边，胳膊贴在一起，小脸擦着他的下巴。谢濯长睫微动，目光没了焦距。
苏曼盯着谢濯手上的书，突然开口，“这一页我都看完了，你怎么还没看完。”
谢濯指尖一顿，合上书，放在一旁。
苏曼见他不再无视自己，这才满意了些，她咬着下唇，压下耳边的心跳，大着胆子道，“谢濯，我不能再伤害你，我们试着在一起好不好？”
酒意让她有些大舌头，蠢萌蠢萌。
谢濯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不想伤害我？你是觉得愧疚，还是在怜悯我？”
“啊？”苏曼脑子瞬间宕机，她说了什么？重点不是应该在后面一句吗？“不是，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谢濯长臂落在苏曼身后，挡住她的退路，“误会你喜欢我？”
“没，不是，不是误会。”苏曼语无伦次。
谢濯眸光幽深，低声唤她，“苏曼，”声音低醇，比她饮下的酒还要甘冽，“那我误会了什么？”
苏曼往后退去，碰见了阻碍，不小心坐了下去，正好被谢濯揽在身侧，她下意思抬头，对上谢濯深沉如海的眸子，勾的她心尖一颤，“你没有误会。”
“嗯？我没有误会，你喜欢.....”沙哑动听的声音，循循善诱。
苏曼顺着他的话，无意识的重复，“嗯，你没有误会，我喜欢你。”苏曼小脸红扑扑，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害羞。
谢濯手指一顿，看着她的眼睛，“苏曼，明天你还会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带着无限期待。
苏曼点了点头，“记得，刚刚说的一切，我都会记得。”
谢濯漆黑的眸子刹那间落在她的唇瓣上，瞳孔中，渐渐染上了情欲。骨节分明的指尖抚摸上苏曼鲜红的唇瓣，猛地抬起她的下巴，然后用力的亲吻上去。
“呜——”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让她错不及防，她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舌尖缠绕摩挲，缠绵悱恻。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是顺从着心中的悸动，闭上眼睛抱住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濯突然放开她，握住她的双肩，“我是谁？”
苏曼一怔，睁开眼，看进谢濯眼底的小心翼翼，她心疼的主动贴了上去，“谢濯，你是谢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