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路虎
开车之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今天休息，我会带几个朋友回家。”
老妈急忙问道：“小柳呢，她要一起回来吗？”
“小柳要留在学校复习。”
“哦！”老妈一下就意兴阑珊，“问下你朋友，午饭想吃什么？”
顾延道：“不用问了，他们不挑。”
毅天、小刘：这便是顾老师的待客之道吗？还真是有点薄情寡义。
老妈：“真是不靠谱。把电话给你朋友，我自己问……”
顾延将手机递给毅天。
毅天哥深吸一口气，礼貌道：“阿姨你好，我是胡毅天。”
“小伙子，你父母会起名啊，跟明星同名。”老妈笑道，“中午想吃什么？”
“阿姨，都可以的。”
“没什么忌口的吧？”
“没有的。”
“嗯，阿姨在家做好饭菜等你们。”
“谢谢阿姨。”
结束通话，毅天道：“阿姨真热情。”
“热情？”顾延很懂道，“放心吧，这些热情，早已标好了价格。”
“什么意思？”毅天哥心里有点不安。
“等下你就知道了。”
毅天哥和小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慌张。
能培养出顾老师这样的特殊体，顾妈岂会是简单之辈？
完蛋，有种开进贼窝的感觉。
……
顾延开车很稳，但速度并不慢。
看得出来，驾车技术很熟练。
毅天哥觉得讶异，顾老师都没车啊，哪里学的技术？
好奇一问，顾延笑着解释：“以前没戏拍的时候，会去兼职当的士司机。”
毅天哥早就听说顾老师这些年有过丰富的兼职经历，听此，微微颔首。
顾老师的经历验证了一句话【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聊到这个“宝剑”，毅天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大保健，等等，顾老师对大保健之事如此了解，以前该不会也在会所里兼职过吧？
再次好奇，于是二问。
顾老师回复：“草泥马。”
毅天哥讪讪一笑，压住剩余的好奇心。自从交完钱后，顾老师对他的耐心和态度与日俱减。
呵呵，这个男人。
也许是因为顾延开车太稳，所以不知不觉中，毅天哥和小刘逐渐进入梦乡。
顾延细心地调低音乐，不得不说，开大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有一种“挥斥方遒”之感。
唯一肉疼的是，点开油耗界面，那夸张的数值让顾延深吸一口空调凉气。
装比是需要成本的。
越大的比，成本越大。
有的比，甚至得赔上老总之位。
……
听着音乐，时间悄然流逝，两个钟头后，到村口了。
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一群老人聚在村口的小卖部门口，聊天、抽烟、打牌、闲逛……
本村的经济、文化、金融、宣传中心就正式到了。
年轻人经过这个地方，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第二天怎么身败名裂的都不知道？
往年，顾延经过，总会听到这样的议论。
“顾长喜家那个大学生，不务正业，到处混。”
“没钱没工作，白费了这张好脸蛋。”
“他要是肯入赘我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二十六了，一事无成，这辈子废了。”
甚至有老人指着顾延对其孙子说：“痴心妄想的话，以后就跟他一样，没出息的。”
“他变成这样子，就是顾家那两口子溺爱的后果。”
……
这个中心仅用三个春节，就成功把顾延塑造成本村的“树先生”。
成为树先生后，大家对他的称呼从【小顾】变成【延哥】。
春节时候，谁家有喜事，都会来叫顾延。
“延哥，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去我家帮帮忙呗。”
顾延：“哥吻滚。”
……
一众人看见一辆如此气派的车缓缓驶来，顿时惊了！
“这是谁家的车？这么大，得不少钱吧？”
一个懂车的小伙子目露异彩，道：“这要是顶配的，得两百多万呢！”
众人一愣！
纵然是村长家，也只是几十万的奔驰E而已。
“应该是外地人吧，估计来找人的。”有人给出猜测。
“对对对！”
“你们说，会不会是延哥？”有人估摸道，“他现在是明星了，指不定真有这个钱。”
最近，他们没少在斗音、快手上刷到顾延的视频。
张不败这个角色，印象深刻，深入人心。
所以，这话一出，整个中心都沉默了。
风水轮流转啊！
谁能想到，那个碌碌无为，数年来一直被人忽视、鄙夷的顾延，真特么混出头了。
难受啊！
中心之中，有一个顾延从小到大的玩伴，听得此言，身子都颤抖了。
以前，大家调侃顾延是树先生的时候，他很愤怒，多次为顾延发声，仗义执言。
现在，看到顾延开大路虎回来，他顿感……不能接受。
我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此时此刻，他无比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力量。
不是，春节时候你还是个穷逼，现在怎么能这么有钱？你这样，和杀了我有什么两样？
现在村里这个年龄层的，混得最差的，变成我了？
我要接你的【树先生】大位了？
这哥们气抖冷，差点喷血，你特么怎么能发财啊？
之前看到顾延出名，他心里已经很难受了。
但当时还自我安慰，刚出名，赚不了多少钱的。他还有迎头赶上的时间。
（总有一些人，笃定觉得自己来年必定发大财哈哈！）
结果，今日路虎车一出现，他眼尖，立马认出驾驶者是顾延，顿时绝望了。
天哪，收了我吧，为什么让我兄弟发财啊？
怀念那段一起当穷比的日子啊！
……
终于，路虎车到了。
顾延原本想直接开过去的，但看到了二伯和发小呆呆看着他，知道被认出，于是只能停下。
车窗缓缓摇下。
发小内心祈祷：我眼花了，不是他，不是他。
但是，那张熟悉的脸和笑容彻底击溃了发小最后的希望。
真的是他。
隐隐望去，后面还有俩哥们。
“二伯，亮才，你俩也在啊！”
二伯：“小顾回来了。嘿，这车是新买的吧，看着真气派。”
顾延刚准备解释这不是他的车，后面的毅天哥就替顾装比。
“顾老师，你这车中看不中用啊，我睡得不是很舒服。”胡毅天抱怨了一句。
张亮才顺着声音，看见了胡毅天，顿时愣住了。
这小子，竟然牛逼到把明星请到家里来做客了。天哪，不给我一点活路啊！
此时顾延注意到张亮才脸色怪异，问道：“亮子，你怎么了？”
天哪，还敢问我怎么了？张亮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我……看到你回来，高兴。”
“哦。”顾延也没多想，“要不要去我家玩？”
张亮才原本想一口拒绝的。老子虽穷，但穷且益坚之志。傲骨还是在的。
“我带了好茶，来品品……”
“好咧！”张亮才利索地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这空间，可真大啊！胡毅天老师，你也在啊！这位是……”
张亮才好奇地打量着刘俊生。
“我叫刘俊生。以前是偶像练习生，现在是演员。”
“偶像练习生……昆昆。”张亮才脱口而出。
这个男人的名字现在犹如标志，只要一提起他，就自然而然想起【偶像练习生】【两年半】【某种家禽】【小黑子】【抖肩舞】等奇奇怪怪的字眼。
刘俊生尴尬一笑，对于此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
事实上，他们这个群体【偶像练习生】，已经被广大网友等同于那个男人了。
其他人，都成了背景。
“嗯嗯，跟昆昆同一届的，当年就是被昆昆亲手淘汰掉的。”刘俊生笑着道。
以前，说起这个事，俊生颇为不耻。
现在，算是能坦然接受了。
“被昆昆亲手淘汰。”张亮才睁大了眼睛，“这不相当于跟叶凡争帝位被叶凡所败？我草，哥们你也是个牛人啊！”
张亮才此言把刘俊生搞懵了，敢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昆哥的封神，当年被昆哥淘汰这事，开始成为我的荣光史了？
“顾延，你现在了不得啊！所交的朋友都是大人物。”张亮才感叹不已。
“哈哈，你咋样？”
“今年还行吧，业绩增长50%左右。”
听得此言，毅天哥以为这哥们是做生意的，顿时惊叹：“这个增长率很夸张了。”
“是么？还行吧！混口饭吃。”张亮才委婉一笑。
胡毅天和刘俊生皆在内心感叹，顾老师身边都是牛人啊！
此时顾延开口问道：“搬砖涨价了？”
“额……对。以前搬一块一毛，现在一毛五了。”
胡、刘：？？？
特么增长50%好像也没毛病。
“挺好！”顾延道。
“比不上你。你现在是明星了，赚钱杠杠的。我估计，一个月能赚个万把块吧？”
“差不多。”
“唉，早知道当初我就跟你一起去跑龙套了。其实哥们我也挺有演戏天赋的。还记得吗，小学时候，我参加过多次的文艺表演，还拿过奖。”张亮才回忆起当年的光荣岁月，“那个时候你还给我当过配角呢！”
“是哈！”顾延点头。
“斗转星移，现在哥们沦落至今，真是时运不济。”张亮才道。
“哥，别这样，搬砖也有前途的。你看哈，搬个一亿块砖，就能赚一千多万了。不比很多明星差了。”刘俊生贴心安慰道。
张亮才：？？？
我真特么谢谢你啊！
诞生于1996，梦想做搬砖领袖？
“哪有那么多砖可搬？”张亮才面色苍白一笑，“再说了，现在很多地方都采用自动化……需要的搬砖人越来越少了。”
说到这，张亮才内心一阵酸楚。
其实去年，他还曾劝顾延跟他一起去搬砖。
当时他气势十足道：“我们普通人当演员没前途的，不如搬砖，拿到的钱都是实实在在的，毫不夸张地讲，今年哥们能赚十来万。”
十来万对去年的顾延来说，已经很完美了。
他当时也心动了：“这样吧，等我彻底没戏拍了，就来投靠你。”
张亮才深吸一口烟，道：“放心吧，有我在，永远都会有你一块砖搬的。”
其实在顾延落魄的时候，张亮才对其挺好的，甚至还考虑了两人的将来——我搬砖，你推车，一起建设四化，一起实现富裕梦。
但一年之间，突然就风云变幻，预定的搬砖之友变成了明星，这让他心里怎么接受得了？
他感慨道：“在我们村，三十岁以下的，现在延子你算是第三人了。”
顾老师这么牛逼都只能算第三人？毅天和和小刘皆是一惊！
这个村的风水有点好啊，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能培养出这么多能人？
“村长儿子算第一，人家毕竟是大老板，据说也要投钱拍电影了。”张亮才介绍，“还有个网红，算第二吧。”
“我们村还有网红？”顾延颇为诧异。
“就是晓峰哥。”张亮才道，“这哥们靠着扮丑火了，还几百万的粉丝呢，都开保时捷了。”
“厉害！”顾延诚心实意道。
张良才神色黯然：“延子，这社会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说扮个丑吧，这有啥好看的，咋还能火了？”
“额……简单来说，这是一种集体无意识行为。”顾延解释。
“啥玩意？你们这些大学生，讲话弯弯绕绕的。”张亮才一脸懵逼。
“从理论上说，审丑文化的流行是由于对丑文化的潜在体验的普遍性而形成的人类悟性。”
张亮才深深点头，然后道：“那不从理论上来讲呢！”
妈的他还是没听懂。
此时毅天哥和小刘也很懵！
“通俗来讲，就是一个庸俗的人寻求满足的最佳方法便是寻找到比他本身更为低俗的东西。网络丑角的出现，正在迎合了这些人的口味，满足了他们的临时需求。”
这么一说，的确是通俗易懂了。
但此时此刻，张良才陷入了深思。
他就挺爱看网络扮丑的，敢情他是个庸俗的人喽？
这时，好奇的小刘问道：“这网络扮丑很赚钱吗？”
“听晓峰说，他们这个类型的头部，一年能赚个两三千万。”
小刘：……
要不，他也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