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地下偶遇
【系统消息：你成功收取灵魂碎屑。】
【灵魂强度+0.2。】
【当前灵魂强度为420点。】
“灵魂强度远远超过预期了…”
李诺站在堡垒城墙脚下，身体隐没于阴影之中，脚下是几具士兵的尸体。
这些士兵的阵亡，不是李诺造成的。
他们在围墙上与城外的亡灵激战，不慎被敌人击中后从围墙上跌落，坠地身亡，这才成为了李诺收取灵魂碎屑的对象。
李诺仰头看向城墙，目露凝重。
继阴怒狂灵和骸骨巨像之后，死灵教派的僧侣和教士也登场了。
李诺看到地穴恶蛛的蛛网弹从头顶的天空划过，落到城内的街道上，炸开一片黏网。
他还听到了地穴恶蛛施放「腐臭虫蝇」的动静。
虫蝇的恶臭和飞行时的呼啸声刮过墙头，转瞬间就带走了士兵们的性命。
这只地穴恶蛛很快就死在了炮火之下，它的死亡没有阻止亡灵大军继续进攻。
更多的地穴恶蛛用蛛丝当做牵引线，从城墙外一跃而上，近距离与帝国士兵交战。
军团方面不得不投入了更多的「帝国之拳」，以应对围墙上的局面。
更为糟糕的是，地穴恶蛛还有同伙。
死灵教派内部，似乎是按照派系来划分战斗区域的。
地穴恶蛛听从蛛母的号令，隶属于怨恨派系。它们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军团堡垒的北部围墙上，也就是李诺此时所处的围墙这儿。
冰霜骷髅法师是愚执派系，主人是冰霜魔骨，它们从军团堡垒的西部发起进攻。
在军团堡垒南部出现的是战灵。
它们拥有现场召唤亡灵兵种的能力，而且在经过漫长的施法准备后，可以召唤出死灵火炮和帝国士兵对轰。
战灵来自于死灵教派·癫狂派系。
但要问癫狂派系的主脑是谁，李诺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这种可单挑、可群殴的亡灵非凡者，远比地穴恶蛛和骷髅法师更加难对付。
在军团堡垒东部，也就是蒸汽列车站台和轨道所在的地方，以亡灵开膛者、墓穴尸兵为首的缝合类亡灵生物成为了主力军。
李诺在那里稍微逛了一圈，把能收集的灵魂碎屑都收走了，却没能发现操控缝合怪大军的死灵非凡者，也无法分辨出它们隶属于哪支派系。
反正不管怎么说，李诺必须硬着头皮执行逃出堡垒的计划了。
他瞅准时机，趁着没人关注自己的时候，到围墙上看了看外面的景象。
“嘶..”城外的战斗景象，令李诺倒吸凉气。
视野范围内，昏黑的夜色下，凡是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骷髅兵、大骷髅、行尸、缚灵等等各式各样的亡灵兵种。
在天边尽头，靠近视野极限的地方，李诺看到了军队作战时的火光，还见到了许多生化巨人的身影。
这些出现在战场边缘的帝国军队，应该是来支援军团堡垒的。他们在半路上被亡灵大军拦了下来，非但没能及时救援城堡，还把自己卷入了乱战的泥潭。
再扫一眼城墙附近的景象，李诺眉头紧锁。
现在翻越墙头，落到城外，绝对是在找死。
哪怕有底牌在手，不用担心亡灵攻击自己，也极有可能被漫天飞舞的流弹击中。
墙头和墙体内部的士兵们，像发了疯一样倾泻子弹，直接用弹幕把围墙外的大片区域给填满了。
李诺可没那个胆量，把自己的性命压在不被流弹击中上。
他必须换一条路了。
“没办法，执行我的备用计划吧。”
李诺避开城墙上的士兵，从墙头来到地面，在昏暗压抑的街道上穿梭。
他激活「追踪生者」，避开活人，又用「恐惧术」和「残废术」支开亡灵，脚步不停，连续加速，向着地下锅炉房的位置狂奔。
蒸汽锅炉需要输入干净的水体，然后才能排出白刷刷的高温蒸汽。
关键就在水体的来源上。
蒸汽是军团堡垒的必需品，各类工坊的主要能源。
李诺已经计算过了，军团堡垒的地下区域内，绝对有一条河面宽阔且水质优良的地下河。
不然的话，在苦难交界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那么多干净的水体供堡垒的锅炉房消耗。
塔蒂斯帝国可没那个实力，给自己打造一条东水西送的水利工程。
基于种种判断，李诺便将堡垒下方的地下河，当做自己的备用逃生路线了。
当然，考虑到亡灵毒雾是从地下传来的，那条被堡垒当做干净水源的地下河，现在应该处于污染状态了。
李诺不在乎这个。
他只知道，只要自己顺着蒸汽锅炉房的进水管，便能找到预想中的地下河了。
…
军团堡垒地下三米。
一条水质清澈的地下河，由南往北流向远方，在堡垒下方留下了蜿蜒的身影。
河水中的墨绿色污染物是如此的扎眼，它们就像是纯洁新娘膝盖上的淤青一样惹人注目。
这些玷污河水的墨绿色污染物，是从河床上的圆孔中喷出来的。
尽管污染物很快被流动的河水给稀释干净了，但那抹污秽的墨绿色泽，仍然令人担忧这条河流的未来。
“咔嚓咔嚓…”
轻快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路过了喷涌污染物的河底圆孔。
李诺瞥了眼河水中的绿意，心中默叹一声“污染环境可耻”。
他沉下心，扫去杂念，尽量放轻脚步，沿着地下河由南往北前行。
他此时位于军团堡垒南部的地下空间内，头顶上方就是占地广阔的蒸汽锅炉房。
从这里往北走，依次会从蒸汽列车站、堡垒主干道、防具工坊的下方区域路过，最后抵达军团城堡正下方的区域。
没错，军团城堡正下方的区域。
就是那个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塌的危险建筑物的下方。
李诺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倒了血霉——刚来到城堡下方，就遇上城堡倒塌，地基塌陷，然后被成吨的巨石压在地下…
这种担忧，显然不止他一个人有。
在一连行走了近10分钟后，他在靠近城堡的地方停下脚步。
一群出乎李诺预料的人类出现在地下河附近，而且就挡在李诺的必经之路上。
“快点，快点，动作快点。快把这些古文物通通搬走，一件都不要留下。我们必须赶在城堡坍塌之前，把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
熟悉的刻薄女性声音从前方传来，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飘入李诺的耳中。
李诺听到这嗓音，眉毛一抬，脚下一扭，躲到了旁边的岩石后方。
他用身前的岩石挡住自己，用「追踪生者」透视不远处的景象。
那里大约有三十多名军情二处士兵，个个都全副武装，穿了插板护甲，装备了消音短管步枪，佩戴了过滤毒气的呼吸面罩。
其中的大部分人处于运动状态。
他们正从墙壁上的洞口里跑出来，步入另一个洞口。
李诺仔细看了下。
军情二处的士兵是从地下更深处跑上来的。
而他们进入的那个洞口，应该是才挖出来的，洞口附近有新鲜的土壤和碎石，与一个通往西北方向的地下通道相连。
这些士兵似乎是在把埋藏于地下的古文物，紧急转移到地下通道里。
至于那个站在原地不动，大声发号施令的人，正是军情二处女调查员卡莎。
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城内阻挡亡灵军队吗？
听卡莎话里的意思，他们这是在搬运古文物…
难道说，军情二处在这里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李诺心中一阵嘀咕，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有30多条枪在手，而且女调查员卡莎本人上士军衔，可以用药剂变身为「帝国之拳」。
李诺没有资本和对方等人硬碰硬，还是小心为妙。
他侧耳仔细听了听。
河流下游，也就是卡莎所在方位以北的地方，出现了密集又凌乱的脚步声。
这声音勾起了李诺的记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骷髅犬追赶的场景。
果然不出所料，一大群骷髅犬沿着河道跑来，直奔着正在搬运古文物的卡莎等人而去。
卡莎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骷髅犬。
她反手抽出背后的枪械，把这加装了铅块的“烧火棍”当做锤子使用。
正在搬运古文物的士兵们，刚想放下手里的东西，掏枪迎敌，却被卡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手里的动作。
“你们继续搬运古文物！听到了吗？把枪收起来，继续搬东西！”
卡莎抬手点了两个人，下令道：
“你，还有伱，你们两个变身成「帝国游侠巨人」，给我把这群亡灵全部拦住，不要让它们干扰我们的工作！快点！别磨磨叽叽！”
骷髅犬群近在咫尺，即将与军情二处的人员短兵相接。
得到变身命令的两个士兵，把手中的古文物往地上一放，掏出金属注射器刺入脖子，在怒吼中变身为行动迅捷的游侠巨人。
他们俩向前连踏数步，横扫手中的弧线长剑，将面前的骷髅犬扫入水中，随后抬起手臂，“砰”的一声射出掌心的子弹，点爆凌空扑向自己的敌人。
现场的战斗一触即发，更多更多的骷髅犬从地下河北部跑过来，填补了前线的空缺，与游侠巨人厮打在一起。
游侠巨人虽然身手矫健，但毕竟是一种体型远超常人的生化巨人，不能保证自己拦下每一只体型小巧的骷髅犬。
总有那么十几只骷髅犬，能够穿透游侠巨人的防线，从对方二人的胯下钻过，袭击搬运物资的军情二处士兵。
卡莎吝啬自己的变身机会，没有以「帝国之拳」的非凡姿态出击。
她用枪托扫开骷髅犬，一脚踹飞另一只骷髅犬的头颅。
眼见敌人的数量越积越多，她赶忙朝着一旁埋头搬运文物的士兵喊道：
“快，都停下！全都停下！所有人原地构筑火力网，把这群骷髅犬干掉！快点！还有，你们几个，赶快去地下通道里叫人过来帮忙！”
李诺躲在岩石后方，看着卡莎的表现直皱眉头。
缺少临场指挥经验，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李诺很怀疑对方有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
要是早点构筑火力网和呼叫支援的话，现场的状况不会如此不堪。
就在李诺直摇头，暗暗吐槽卡莎的指挥能力时，更为棘手的情况出现了。
俗话说的好，出现骷髅犬的地方必有骷髅兵，有骷髅兵的地方必有指挥骷髅兵的大骷髅。
就在军情二处士兵勉强用火力拦住骷髅犬的时候，一群浑身布满金属光泽的金属骷髅朝着火力网走来，步伐坚定，浑然不惧消音子弹。
在这群金属骷髅更后方，出现了大骷髅的身影，而且是那种拥有金属镀膜的大骷髅，并非每走一步就抖落一团骨粉的寻常大骷髅。
卡莎顿时脸色剧变，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起来，活像惊叫的乌鸦：
“该死！粗蛮派系的亡灵兵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最烦这帮往身上加装金属镀膜的亡灵了！快去车上把蜂浆炸弹搬过来！快去！…我们的支援怎么还没来！卡瓦多在哪里？！”
“卡莎，注意你的言辞。”
一个浑厚的男性声音响起，虽然音调不似卡莎那般尖细，声音也不洪亮，但却一下子镇住了抓狂的卡莎。
“卡莎，不就是让那个罪兵888号从手下溜走了吗？你瞧瞧你现在的状态，哪还有一点军情二处高级调查员的样子。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急躁，尽快冷静下来。”
说话的男人从地下通道的洞口处走出来，身后跟着搬运轻机枪和炸弹发射器的士兵。
卡莎被自己的长官一顿训斥，胸膛剧烈鼓动，双手握紧手中的步枪，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既是羞愧又是隐怒。
“长长长官，抱歉，我失态了。”
卡莎哆嗦了一下，最终在对方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中低下了头颅，努力辩解道：
“长官，亡灵毒雾在城堡里弥漫。墨菲雅和格雷特他们全在城堡外作战，那个罪兵888号很可能被毒死在禁闭室里。我只想着赶快去把罪兵888号拿到手，所以才会这么心急。”
被称为卡瓦多的军情二处少尉，用几个手势向自己的部下下达指令，随后看向卡莎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很想从罪兵888号嘴里，撬出对墨菲雅不利的所有口供。你们姐妹俩想来是这个德性，明明是一家人，却谁也不让这谁。”
卡莎语气颇为布满，恶狠狠地了嘀咕一句：
“我和那个学习死灵符文的贱女人才不是一家人…她玷污了自己的血脉，我恨不得把她吊死在绞首架上。”
李诺听了这话，有些傻眼。
卡莎和墨菲雅长得像吗？
不像吧。
既然不像，卡瓦多为什么要说她们是一家人。难道是领养，或者是再婚后的重组家庭？
不对，不对。卡莎提到了“血脉”这个词，这说明她与墨菲雅之间有血脉关系。可她们为什么长得不像呢…
李诺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