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153，离死不远
“启禀主公！竟陵城附近江面，出现大量战舰，看旗号，是江准军水师！江淮军设十三道铁索横江，已将江面封死！”
舰队出行，自有前导。此时便有一艘前导快船，带来了一个消息。
“江淮水师？铁索横江？”独孤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攻略竟陵么？传我号令，前导舰收回，舰队整体航速不变，继续前进。我倒要看看，谁，敢挡我的道！”
话音落，独孤策大袖一拂，大风乍起，鼓满座舰风帆。
五牙大舰骤然加速，不消片刻，便突前至整支舰队最前方。巨鲲号及汉水派、大江联的主舰，紧跟在五牙大舰之后，仿佛三员随侍君王的大将。
独孤策起身，背负双手，迎风傲立百尺楼台。未着冠冕亦未束发箍的长发，在风中劲舞飞扬，若一面狂舞的黑旗。
头顶上方，一面黑色大纛，亦在风中狂舞，纛上“独孤”二字，如一对游动的龙蛇，仿佛在昭示着独孤策纵横天下，谁能相抗的威严。
江淮水师，黄龙级战舰“少帅”号上，寇仲面沉如铁，听着手下侦舰带来的消息。
“什么，一支大舰队，自上游驶下，已至竟陵境内？正往竟陵城而来？”
听完消息，寇仲霍然起身，沉声道：“可探清是哪方势力？”
“禀少帅，探子回报，上游舰队已收回前导快船，目前正由一艘五牙大舰在前领航！”
“五牙大舰！”寇仲悚然动容，“怎会有五牙大舰？”
“少帅，另据探子称，那五牙大舰大纛之上，旗号乃是，乃是……独孤！”
“独孤！”寇仲雄躯一震，虎目之中，怒焰高炽，咬牙切齿道：“是哪一个独孤？”
独孤氏是高门大阀，能打独孤旗号的人，非止独孤策一个。
“这……”
江淮军探子，能趋前看清五牙大舰纛上旗号，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知道是哪位独孤？
寇仲也不追问，只紧盯着传递消息的属下，沉声道：“上游舰队究竟有多少船？”
“一眼难以辨清，首尾不下十里！”
寇仲追问：“有多少真正的战舰？五牙大舰上有何等武备？可有甲士？”
“真正的战舰不多，十舰里也难见一舰。那五牙舰上……几乎没有武备，也未见甲士！”
“没多少真正的战舰？五牙大舰上也没见到什么武备、甲士？”
寇仲眼中，闪过一抹喜意：“难道上游舰队，只是一支庞大的货运商船队？寥寥几艘战舰，只是护航所用？若真是独孤阀的货运船队……哼，独孤阀送货上门，盛情难却，传本少帅号令，随我……拦截！”
寇仲一声令下，少帅号拔锚启航，领二十艘百人大战舰，向上游驶去。
两刻钟后，少帅号便来到横江铁索后方，横在大江中央。二十艘战舰，分作三重，与少帅号一起，将江心航道封死。
寇仲双手拄战刀，站在楼台大旗下，双目眺望大江上游方向。那一边，已隐隐能看到，一艘山岳般的巨舰，领着密密麻麻一眼难以望清的浩大舰队，正乘风破浪，疾驰而来！
寇仲凝聚目力，紧盯着那五牙大舰，冷笑自语：“知我铁索横江，居然敢不减速，真是不知死活！”
在他少帅号前方，一共有十三道拦江铁索。每一道铁索，都是精铁锻造，足有手臂粗细。即便是五牙大舰，若不减速，直撞铁索，也最多能崩断一两条铁索，随后只会有舰毁人亡一个下场！
随着五牙大舰的靠近，凝功于双目的寇仲，已能看清五牙大舰那面大纛上的“独孤”二字，甚至连大纛下方，一条着玄黑袍服的修长人影，也已隐约可见。
一看到那条修长人影，凭长生诀带来的敏锐灵觉，寇仲心中便腾地升起一股倾三江之水，也浇之不灭的仇恨之火，令他瞬间就知道了来者是谁！
“独、孤、策！”寇仲咬着牙，一字字念出了独孤策的名字。
他眼中恨火熊熊，脸上却满是惊喜，哈哈大笑：“居然敢带一帮商船，来闯我江淮水师铁索横江大阵！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紧盯五牙大舰顶层楼台上，那迎风屹立的修长身影，紧深吸一口长气，功行肺腑，提气怒吼：“独孤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声若奔雷，在江面上轰轰滚动，跨越五里距离，清晰地传入独孤策耳中，显出寇仲功力又有了极大精进。
“声震五里？不错，不愧是修行四大奇书之一，长生诀的寇仲！”独孤策面无表情，淡然自语：“只可惜，你没了徐子陵阴阳相济，孤阴不长，修为精进越快，死期就越近！”
长生诀七幅图，寇徐各修一幅。寇仲修水行，徐子陵修火行，修出的长生真气，恰与他俩本性相反。
这种功法属性，与本身心性不谐合的冲突，弊端极大。但因寇徐二人，心意相通，能彼此水火相济，谐和阴阳，二人才能一路有惊无险地成长。
从本质上来说，寇仲和徐子陵，乃是一对天生的道侣。
而徐子陵被独孤策轰杀后，寇仲失去徐子陵的火行长生真气调和，已是走长了孤阴不长的绝路。倘若他本性与水行相谐，问题还不大，还可能修至阴极阳生的境界。
但他本性如烈火躁动，修炼的却是水属真气，冲突之下，他修为越深，就越容易走火入魔，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活活练死！
历代强行修炼长生诀之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独孤策自不会将这番道理，说给寇仲听。
他漠然看着前方一十三道横江铁索，淡淡说道：“剑来。”
傅君瑜捧日蚀剑，傅君嫱捧月落剑，登上楼台，来到他身后。
独孤策伸出修长左手，握住月落剑剑柄，缓缓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