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樵夫的回忆（下）
画面到此结束。
姜奕与梨衣正看的入神，当时就嚷嚷着还要继续看。
樵夫稍微沉吟，道：“那就再看半炷香，这种神通用多了，我就想睡觉。”
“嗯嗯......”
樵夫再次挥手，荡漾的涟漪又现出那常羊山。
茫茫林海，万木峥嵘。
此时的画面切入点是睚眦半夜醒来，睁眼就见到有星辉闪烁，仔细一瞧，只见五六丈开外，楚长卿浑身笼罩在星光之中。
星辉裹着全身，如结银色大茧。
睚眦看懵了，喃喃道：“楚爷居然能吐纳星辰之光……”
“爹爹，伱那时候未化人形，真的像个傻子呢。”
“梨衣师妹，伱怎么能这么诚实啊。”
梨衣与姜奕看得兴起，一人一句直叫樵夫的嘴角猛抽。
接着不由苦笑......
画面很连贯，说明樵夫的回忆非常清晰。
只见那时还是幼年的他，向着楚长卿走过去，一丈之外停了下来，再匍匐在地上，悄悄吐纳从楚长卿身上散发的星辰气息。
“哤哤，吐纳星辉，我感觉自身的气血以及精气神渐渐变得凝练，杂念全无……土地山神都怕他，我经常被他打，打的不冤。”睚眦自语。
樵夫的眼中，却是有些许愤怒，些许怅然。
因为那个时候，他才得知楚长卿被镇压在常羊山。
而镇压后的楚长卿，也就是当下的楚长卿，其实已经死过一次。
只是命魂超脱轮回，他以天地之气，以星辰之力，经过几百年才凝聚真身。
换句话说，镇压在常羊山的楚长卿是天生地养，缺少神魂的楚长卿。
那一天，楚长卿从山神手中救他一命，睚眦之后才知晓竟是楚长卿用一滴血脉凝结的树叶分身。
睚眦那时也从楚长卿简单的讲诉中得知，散发着浩瀚无比且苍凉古老气息的铜鼎，原来是仙界某位无极大罗仙帝的混元神鼎。
不管楚长卿催动何种神通，只要有一丝他的血脉或者神魂，这混元神鼎也会分化神鼎镇压。
因为樵夫忽然分神，画面猛地中断。
“爹爹，怎么没了啊.....”
“龙叔，再让我看一会吧，求伱了。”
樵夫无言点头，画面才继续。
下一瞬，姜奕和梨衣就见到跟随楚长卿修炼后的睚眦，受益匪浅，看上去越来越凶神恶煞。
不过目光一旦落在楚长卿身上，他的眸光就会立即变的非常尊敬。
这一晚，楚长卿又在修炼星辰之光。
睚眦老老实实跟他修炼。
但是被他汲取的星辉始终炼化不了。
而楚长卿不多时浑身上下就结出了星辉茧子。
“楚爷，以后我就是伱身后的影子，走哪跟哪……”蹲在楚长卿旁边的睚眦欢喜自言，尾巴缠绕着不远处的一棵山果之树，直接把树连根拔起，山果落了一地。
“楚爷爱吃这种野果，我也尝尝……”睚眦边说边卷起十几颗野果扔进嘴里，随即就全吐了出来。
“太难吃了，我注定吃不了素。”
天光破晓，星辉茧子破裂，消散。
楚长卿浑身气息内敛，返璞归真的如同寻常凡人。
他伸伸懒腰，仿佛昨夜并未修行，而是地当床，星光当被睡了一觉。
“楚爷，饿了否？”睚眦硕大的龙头俯下来，露着两排尖牙很是恭敬的道，一边说，一边尾巴卷着一枝树杈送到楚长卿面前，树杈上结着红彤彤的野果。
“嚯，知道拍伱楚爷马屁了。”
楚长卿嘴角含笑，摘了一颗果子，随便在身上擦了几下，正要吃的时候，羊首人身的山神，四位土地，迎面走来。
他们手里有拿着崭新黑色衣袍，有提着一坛酒，有拿着食盒，还有白袍土地抬着大木桶，里面盛满了水，撒了花瓣……
“楚爷，小神孝敬伱来了。”
“这野果子哪是伱楚爷该吃的，小老儿昨夜特地给伱弄来了一坛好酒。”
“……”
山神与绿袍土地边走边说。
三位白袍土地把大木桶放在地上，“楚爷，小老儿伺候伱沐浴更衣。”
“好吃好喝，还有新衣裳穿？楚爷，人间有句俗话，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心哪。”睚眦提醒道。
楚长卿没把山神土地放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不过几个歪瓜裂枣而已。”
说罢自然的张开双臂，等待土地给他宽衣。
“楚爷通透，我们能有什么坏心思。”
“这么多年，我等小老儿对楚爷尊敬有加，楚爷心里没数？伱这孽龙，不会说话是吧？”
“楚爷，敞亮......”
“……”
山神与土地像往常一样殷勤谄媚，说着，一位白袍土地给楚长卿脱去布靴，一位跳上他的肩膀给他把盘起的黑发解开。
另一位垫着石头把他的腰带松了。
这些衣裳布靴，都是白袍土地为他量身定做，半年一换。身上的这件衣袍算算时日恰好半年，是该换新的了。
睚眦的视线落在那名山神身上，眸中凶光闪闪。
“哼！伱这般看着我做甚？早些时日看在楚爷的面上放你一马，今日惹恼了本神，就让伱尝尝本神的手段！”山神的羊脸眼角，一跳一跳，对于睚眦，他早就想吃其肉喝其血。
睚眦五年前来到常羊山，起初才半丈许长，躲在一处洞穴日夜修行。
山神土地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误闯常羊山，山神本想打杀，土地阻止，说是这睚眦应该从仙界龙廏司下凡逃出来，等其修出龙珠再吃不迟。
到时龙肉贼香，龙珠炼药，岂不美哉。
于是，睚眦成了常羊山的活宝，山神土地不但保护他，偶尔还会给他弄些肉食。
哪想年复一年，睚眦的身躯倒是变大了，可是光长肉，龙珠连个雏形都没修成。
仙人铲铲滴，这睚眦是哪门子龙，百年不遇的大笨龙都没他笨。
睚眦闻言，当即叫道：“羊头怪！别以为伱是山神，我就真怕了伱......”
有楚长卿当靠山，睚眦哪还会忌惮山神，正要继续叫嚣时，已经坐在大木桶里的楚长卿，一把揪起神职比白袍土地高一阶绿袍土地，问道：“伱这绿袍狗土地，眼睛转什么转？是不是打傻龙的主意？”
绿袍土地连忙求饶，道：“楚爷，冤枉啊。小老儿有眼疾，所以眼睛才会时不时的打转。”
“是啊，楚爷，我们今日就是来孝敬伱的，再说了，这傻龙跟了伱，我们哪敢动真格啊，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山神的羊脸讪笑道，随即对着三位白袍土地大声道：“伱们快点给楚爷搓澡啊……”
“楚爷，小神给伱梳头，沐浴更衣后，还有伱喜欢喝的人间女儿红。”
“好！”
“......”
楚长卿缓缓阖眼，享受沐浴。
不一会，白袍土地也给他搓完澡。
“更衣，喝酒。”楚长卿从木桶里站起，即将要被看到少儿不宜之物时，樵夫猛地一把捂住梨衣的眼睛。
一会后，才放手。
“爹，伱刚才为何蒙住我眼睛啊.....”梨衣脱口道。
“咳咳，额，伱眼角有虫。”姜奕笑道。
此时，画面中的山神土地准备离开。
“楚爷，伱慢慢吃喝，我们先行告退。”
绿袍土地边说，边不着痕迹的对山神使了个眼色。
“时候不早了，我们职责在身，就不陪楚爷……”山神道。
“楚爷，小老儿等回去了。”白袍土地躬身道。
山神与土地恭敬的离去，睚眦连忙将身体缩小到巴掌大小，悄悄跟上。
等走远了，山神与土地窃窃议论起来。
“这煞星到底何方神圣啊，我们可是真正阴神，居然让我们变成土地山神，看着他。”一名白袍土地道。
“地府有他的传说，据说是他的命魂超脱轮回，即使把他杀了也没用，且死一次强大一次，故而杀不得。”绿袍土地道。
“谁！”山神猛地回头。
“是伱爹！”
躲在一棵树后的睚眦叫了声，嗖一下，逃回楚长卿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