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死了。”
其实麻醉还没过，她没感觉到疼，但之前躺在手术室准备打麻药的时候，她真的特别害怕，因为她不小心看到了麻醉师拿的针。
那根麻醉针，起码有半根筷子那么长，针头巨粗。
她抱着膝盖，弯曲成虾米的形状，方便麻醉师推麻醉进脊椎骨，当时那种不适感很难形容，但她特别确定，“我以后都不要再生娃了。”
沈小玖哭着说。
“好好好，不生了，就生这一个。”沈妄川帮她擦着眼泪，“别哭，你刚生完孩子，不能掉眼泪，以后会落下月子病的。”
沈妄川和沈父把她推进电梯，把手递到她嘴边。
“干嘛？”
“咬我。”沈妄川眼睛红红的，“我陪你一起疼。”
“……”
沈小玖别过头，轻轻骂了句神经病。
沈妄川笑得像个傻子。
到了病房。
沈妄川把她用被子裹起来，直接打横抱到病床上。沈小玖生孩子他选的是一家私立医院，病房也是套房形式，大床足足有两米宽，能让她睡得舒服点。
沈小玖腰部以下都没知觉。
小小的婴儿被放在大床的另一侧，她一扭头就能看到，在手术室她已经见过孩子了，但表情还是一言难尽，伸手轻轻戳了戳孩子的小脸，沈小玖嫌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丑，还脏兮兮的。”
沈母瞪她一眼，“这还丑？我们家小宝比你小时候漂亮多了，你刚出生的时候黑乎乎的，浑身还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一样，我看到你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想把你扔了的心都有。咱家小宝多漂亮啊，看那头发多浓密，一张小脸圆乎乎的，白白嫩嫩的多招人疼啊。”
沈父表示赞同，“是比你小时候漂亮。”
“……”
沈小玖哭笑不得。
她就是随口嫌弃嫌弃，又不是真的嫌弃，怎么这就护上了。
她生的。
再丑她都喜欢呀。
护士给沈小玖扎针输液，又交代了一下护理婴儿和产妇的注意事项，临走前交代说，“产妇刚做完手术，排气之前不能进食。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给产妇按按腿，能让她快点恢复知觉，等会儿麻药过后伤口会疼，要不要用一下止痛泵，你们家属考虑一下。”
“用用用。”
沈妄川毫不犹豫，“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该用的都用上。”
护士一脸羡慕地跟沈小玖说，“都说想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是人是鬼，给他生个孩子就知道了。我看过好多男的明明有高学历，在老婆生孩子这事儿上，还跟没开化的野人一样。老婆生孩子，不同意剖宫产，说孩子脑袋被产道挤压会聪明点，还不让用镇痛，说用阵痛会影响小孩智商……”
话锋一转，她又夸起了沈妄川，“你老公就不一样了，你还没生孩子，他就来我们医院上过好几次护理婴儿和产妇的课了，每次都带着笔和本子，记得可认真了。”
不像别的产妇家属。
老婆产检，他们不帮忙排队就算了，还占用椅子，在那儿打游戏，更有甚者，连产检都不陪着来的。
所以护士对沈妄川的印象特别深刻。
护士说完就走了。
留下病床上惊呆的沈小玖，她张了张嘴巴，“你……还来听过课啊？”
她产检的时候，产科医生跟她推荐过，说周末会有医生讲课，让孕妇和家属有空可以去听，但她嫌挺着大肚子太累了，就一次没来。
没想到沈妄川听进去了。
他还来了。
沈妄川坐到床沿，手伸进被子给她按摩双腿，随口说，“来过几次。”
“……”
沈小玖两条腿没知觉。
所以也不觉得尴尬。
沈妄川专门请了月嫂和育儿嫂，帮忙照顾孩子，而沈小玖则由他全权照顾。约莫两个小时后，沈小玖双腿才逐渐恢复知觉。
但知觉回来了，痛觉也跟着回来了。
小腹处刀口疼得厉害。
动一动她就浑身冒虚汗。
沈妄川看在眼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导尿管被拔掉，护士让家属过来给她清理下体的恶露，做这一步，需要把被子掀起来，露出她的双腿，然后脱掉她的裤子，用温热的湿巾帮她擦拭血迹，避免感染。
月嫂主动过来帮忙。
沈小玖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月嫂是女的。
但让她光着屁股叉开腿，让月嫂帮她清理下体……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看出她别扭。
沈妄川主动从月嫂手里接过棉柔巾，“赵姐你去帮忙照顾小宝吧，小玖这里有我就行了。”
“哦，好的。”
月嫂退出房间。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沈妄川怕有人误闯进来，让沈小玖尴尬，干脆反锁了房门。他打了盆温水放到床尾。
沈小玖脸颊爆红，“我不用你……你叫我妈进来，我让我妈帮我清理。”
“哦，刚才小宝尿了，把衣服弄湿了，妈怕他衣服不够穿，出去给他买新衣服去了。”
“……”
沈小玖死死按住被子，“那也不用你。”
沈妄川表情自然，“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见过，再说了，孩子是咱们俩的，你生孩子这么遭罪，我伺候你也是应该的。你放心，我没有那么禽兽，这种时候不会有别的心思的。”
说完。
他直接掀开了被子。
反抗不了，沈小玖只能死死闭上眼睛。
沈妄川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裤子，她内裤上粘了个卫生巾，这会儿卫生巾上已经浸满了鲜血。
看了一眼，沈妄川瞳孔骤然收缩。
血淋淋的。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想到沈小玖是为了生他的孩子才遭受这些，沈妄川心里更是涌满了心疼。
他真的没有任何旖旎心思。
小心翼翼地曲起她的腿，生怕弄疼了她一样，用温热棉柔巾轻轻擦拭着，他一边擦，她一边流血，暗红色的血液仿佛无穷无尽，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此时。
沈小玖用被子蒙住了整张脸。
感受着沈妄川的动作，她一动都不敢动。
她感觉自己以后都没办法坦然面对他了。
呜呜呜。
好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