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温欣赶紧扶住他。
秦湛怕压着她，撑着双脚的麻痛，勉力地站稳。
“阿欣，我没事，别担心。”
他冻僵的脸露出一个近乎讨好的笑容，声线沙哑地安慰她。
温欣狠狠地瞪他，只是少女眸中含泪，小巧的鼻子又被冻得红红的，没有半点威力不说，还格外可怜。
秦湛见她快哭了，一时无措慌乱极了，“哥哥真没事，阿欣，你别哭……”
温欣抿了抿唇，带着点鼻音，“你闭嘴，乖乖让我扶着。”
秦湛立刻闭嘴了，任她带着他往公寓楼里走，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怕这是他在雪地里被冻太久神志不清下出现的一场幻境。
如果是，他情愿死也不想从幻境中醒来。
温欣像是能透过他的眼神猜到他的想法，叫她好想咬他一口。
这傻子！
小公寓里开着暖气，不再冷冰冰的，魂魄碎片为厉清辰节俭，温欣可不想委屈自己。
她去厨房给他煮了一杯姜汤，又打算去浴室给他放热水洗澡。
不舍得她这么忙，秦湛叫住她，“阿欣，我自己来就好。”
温欣转身瞪人，“说了闭嘴，喝你的姜汤。”
秦湛：“……”
在外人面前绝对凶残的太子爷此时高大的身体乖乖地缩在沙发里，捧着姜汤咕咚咕咚。
“你是要把你自己给烫死吗？”
温欣赶紧按住他的手，没好气地训人。
男人冷峻的脸上满是无辜，带着一丝讨好，“不烫的。”
温欣咬着唇，“你自己是傻子，当我也是傻子吗？”
“我看你就是想把自己烫死，好摆脱我这个拖油瓶是不是？”
“不是，不是，阿欣不是拖油瓶。”
即便她是，他也甘之如饴地想背负一辈子。
秦湛慌忙地解释，那么桀骜冷硬的人，现在却结结巴巴的如一只任她欺负的大狗狗。
温欣心里更不好受了。
她不想说话，气他，也气自己。
她放开他的手往浴室走去。
秦湛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黯然地沉默。
等从浴室出来，温欣已经平静下来，语气也恢复如初。
“哥哥，喝完姜汤就去洗个澡。”
秦湛盯着她几秒，垂下眼帘，低低地应好。
温欣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套男士加棉睡衣。
秦湛瞳眸瞬间染上阴狠戾气，却不是对她。
他恨不得撕碎那套睡衣，连同它曾经的主人。
温欣看向他，秦湛慌忙转过头，但脸上狰狞的表情一时收不住，格外难看。
“这是我之前新买的睡衣，没人穿过的。”
温欣像是没看到，将睡衣放到他面前，解释了一句。
“我没什么事情，不用洗澡了。”
秦湛缓缓地说道，语气却格外坚决。
即便厉清辰没穿过，他也绝不会要。
温欣突然问：“那你是不是连我也不要了？”
秦湛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要你的。
两人对视几秒，温欣没再坚持，转身往次卧走。
秦湛着急地站起来，“阿欣！”
温欣没理他，进去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长款羽绒服和一条大围巾。
她走出来，把它们塞到他怀里，“我穿过用过的。”
秦湛怔怔地抱着她的羽绒服和围巾，鼻尖萦绕她清清甜甜的馨香，他心跳如鼓，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温欣想笑，但忍住了，命令他，“去洗澡。”
秦湛：“……好的。”
“等等。”
“什么？”
“把你的手机拿来。”
秦湛毫不犹豫地从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她，“密码是你的生日。”
温欣：“……”
温欣点了点屏幕，嗯，也关机了。
她红唇微抽，拿着手机去充电，把自己的手机扒掉。
“我来公寓收拾以前的东西，手机放口袋里，什么时候关机也不知道。”
这是解释她为什么来公寓，又为什么手机会关机，导致他联系不上她。
秦湛身体僵了僵，哑声道：“我知道了。”
“哥哥去洗澡吧。”
“好。”
温欣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背影挺拔，气势依然两米八。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像只犯错了，怕主人生气，耷拉着脑袋的大狗狗。
温欣头疼地扶了扶额。
秦湛的手机开机后，林秘书的电话马上就打来。
温欣接通，“林秘书？”
“温、温小姐？”
“是我，哥哥去洗澡了，林秘书有什么要事吗？”
“没有，没有。”
林秘书连忙道，他主要还是怕老板被刺激得直接跑去医院杀了厉清辰，那事情就大发了。
至于温小姐？
林秘书相信，就算太子爷疯得去跳楼，也绝不可能伤她一分的。
他语气小心地问：“温小姐，您今日怎么突然回公寓了？”
温欣道：“我回来收拾一下以前的东西，顺便把租房给退了。”
林秘书：“……”
所以，大少爷这是疯了个寂寞，纯粹自个儿折腾自个儿了！
温欣问：“林秘书现在有空吗？或是找个人给哥哥送套衣服过来。”
林秘书：嗯？
送衣服？
啊，大少爷这么快的吗？
“温小姐的需要吗？”
“什么？”
“咳咳，没，没，我立刻送过去。”
温欣：“……”
这林秘书跟小金一样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吗？
秦湛没洗太久就出来了。
只是……
温欣看着他上身一件粉色羽绒服，男人骨架大，她的羽绒服穿在他身上太小了，又撑又挤，很担心那羽绒服会不会随时崩裂开？
他下身围着一条同样粉色的围巾，露出了肌肉线条十分完美的修长小腿。
粉色金刚芭比是什么样的，温欣今日终于见识到了。
即便秦湛帅得天怒人怨，身材无可挑剔，但也撑不住这一身的粉啊！
温欣默默地扶额，挡住自己受到了万吨伤害的眼睛，深切怀疑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
直男太子爷：“？”
温欣是看也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