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诚这次也是大丰收，回来时天色都已完全漆黑，屋里的煤油灯散发着温暖把他的心熨贴。
“吱”
“岁岁！”
陆明诚习惯了回家先喊一声温岁岁。
“回来了，锅里给你留了饭。”温岁岁吃过饭后翻出了陆明诚上次给她买来的书看。
陆明诚不知道她喜欢看哪些书，给她淘来的有课本也有小说。
“好。”陆明诚放下打来的野味。
“对了，你娘和我娘今天都来家里了。”
“来干嘛？”
陆明诚把水壶里温岁岁烧好的热水倒进洗脸盆烫手。
“都听说昨天的事了，担心我被欺负，来看看我。”
陆明诚今天也听温时说了，他两个嫂子还真去撺掇大家来找他要钱，当时温时都要笑坏了，笑那两人脑子不好。
“以后别理她们。”
温岁礼抬头看他，煤油灯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你爹娘跟大哥家分开吃了。”
陆明诚举双手赞成，“分开也好，省的以后遭罪。”
“她给我们拿了鸡蛋，明天你给他们送点肉过去。”
“好。”
灯光很暗，看书久了容易伤眼睛，陆明诚吃完饭两人就去睡觉了。
温岁礼总算是知道为啥这个年代的人生了那么多孩子，因为无聊。
真的就是无聊。
没有电灯，没有电子产品，吃完晚饭就只有睡觉了。
两具年轻的身体挨在一起就会不自觉的被吸引，被诱惑，像是火焰一样燃烧，直至凌晨才慢慢熄灭下来。
……
次日，陆明诚听温岁岁的话拿了只野鸡过来。
二牛是个眼尖的，喜笑颜开地跑到陆明诚跟前，盯着他手里的野鸡流口水，“小叔，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陆明诚，“不是，给你爷奶吃的。”
二牛小脸垮了下来，瘪着嘴，“我不能吃吗。”
陆明诚跟没看到似的，毫不心软，“不能，想吃让你爹去给你们抓。”
铁牛和三牛也围了过来，几双同时眼睛盯着他。
陆明诚绕过他们，推开陆父陆母屋子的门，“啪”紧紧关上，把后面的小尾巴拦在外面。
应该是去地里了，陆父和陆母都没在屋里。
“铁牛，二牛，在那干嘛呢。”陆大嫂看见几个小孩趴在门上。
二牛大声说，“小叔来了，他给我爷奶送野鸡，还说不让我们吃。”
陆大嫂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生气眯着眼睛时刻薄样尽显，“他不给你们吃就回来，以后别叫他小叔了。”
二牛可怜兮兮，“我想吃肉。”
二老不在家，陆明诚不想跟陆大嫂吵，没有放下自己拿来的野鸡，关上门就回家了。
留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哭声一片。
陆大嫂还以为他会留下野鸡，谁知人家屁都没留下，鸟都没鸟她一眼，自己的小算盘都打翻了。
温岁礼，“你咋又拿回来了。”
“爹娘没在家。”
“你放家里啊。”
陆明诚说出自己的担忧，“大嫂看到了，我怕被她偷。”
为了公平起见，温岁岁让陆明诚也给温家送一只。
温大嫂看到他拿着野鸡过来，脸上开出一个大大的笑，“诚子来了。”
陆明诚，“昨天打到的，岁岁让我送来给你们尝尝。”
陆家的事红旗大队的人都知道了，陆大嫂猜测陆明诚没给陆家那边，温岁岁让他拿来温家这边是想跟他们打好关系。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陆明诚还是诚意满满的来。
“你们自己吃就算了，咋还那么客气。”
陆明诚，“应该的。”
温年的房子就修了个灶房，工程量不大，兄弟几个人能修好，就没叫陆明诚。
他前段时间都是跟温岁岁窝在家里烤火，好久没来这边了。
温家人现在对他的态度都还不错，可能是他还没做出啥不可接受的事来。
陆明诚没在温家多待，送了东西就回了家。
他和温岁岁的肥皂生意没人知道，两个人有时间了就做，半个月陆明诚就去一趟黑市把肥皂卖出去。
…..
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温年和白灵结婚的日子。
白灵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想把自己最漂亮的样子在这个日子展现给温年看。
她身上的红棉袄和红毛衣是温年买好悄悄给她的，跟她很配，红色把她清冷的脸蛋变得柔和娇羞。
许美静都不由得夸她一句漂亮。
“小灵，衣服是你爸妈给你买的吗，我摸着这个料子很舒服。”
白灵摇头，“温年送给我的。”
许美静惊讶，“温年？这衣服不便宜吧。”
温年能买的起吗。
白灵不太高兴，但没表现出来，她的表情啥时候都冷冷淡淡很难看出来有啥变化。
“不管便宜还是贵，只要是他买的我都很喜欢。”
上辈子温年也给她买了这身衣服，只不过被她扔了，结婚那天她特意穿着一件很旧的棉衣。后来她才知道为了买这身衣服他花光了所有的钱。
晌午，温年骑着陈海家的自行车来知青点接她。
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虽然结婚这天笑多了点，大家伙还是不敢开他们的玩笑，连闹洞房这事都不敢太过火。
大蛋和二蛋他们对这个不爱笑的小婶婶有点害怕，躲在门外不敢进去要喜糖，最后还是温岁礼带他们进去的。
白灵给他们准备了喜糖和红包，一个个小脸都要笑歪了，还说以后长大了要给小姑姑和小婶婶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温岁礼：能不能换一套说辞？
温岁礼虽然已经结婚了，但她还是要送两份礼，陆明诚送他们家的份子钱，她还白灵的礼。
白灵送她的是一块上百的手表，按照她在大家的心中的贫困程度，温岁礼没法回她上百的东西，只能按自己的财力来了。
她送白灵的是一块围巾，也是大几十块钱的东西，还有两块她自己做的肥皂。
就这手笔也是惊到了不少人。
大家暗自想，还好自己儿子娶得不是她，要不然有多少家产都不够温岁岁败完。
陆明诚挖老参卖到的那点钱估计没多少了，而还有大半年才会分粮食。
夜深时分
看热闹的众人都已离场，屋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白灵有经验了她倒还挺淡定，温年却很害羞，感觉今天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这种事他既没做过，也没见人做过，平时那伙荤素不忌的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歪头就走，他所有的经验都是来自己的生理反应。
所以，今晚的他显得格外的狼狈，都大汗淋漓了还横竖找不到白灵身上的开关。
汗液滴到白灵的额头上，她睁开微闭的双眸，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美人开口说的话却叫温年有点难堪，“你是不是不会，我教你吧。”
上辈子初夜的记忆浑浑噩噩，白灵不记得是什么样的场景了，后面那些年的记忆却很清晰。
温年身体一愣，遂即，像是要惩罚她的话一样，亲吻她的力道大了些。
不一会儿，白灵身子紧绷，闷哼一声。
男人果然都是争强好胜且无师自通的。
“要不，还是你教我吧。”温年坏坏的对着白灵的耳朵说。
“混蛋。”一时间被年轻纯情的温年蛊惑，竟忘了他邪恶混蛋的一面，白灵注定要为她不合时宜的话付出代价。
……
天刚亮温年就醒了，白灵还依偎在他怀里睡着。
温年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吻在她的脸颊上，柔声道，“老婆。”
白灵听到了他的声音，但大脑还没意识，紧了紧怀里抱着的那只手，沙哑的声音回他，“老公，我好困。”
温年静静地看着她，“睡吧，我去给煮你最喜欢的阳春面。”
“好，记得加一个鸡蛋。”
温年嘴角勾起的笑意越来越盛，“知道了，乖乖睡吧。”
温年轻手轻脚的下床，四处打量这个屋子，跟记忆里的样子有很大差别。
这儿原先是岁岁的房间，旁边那间才是他的房间，现在被改成了客厅。
“老三，咋起的这么早，小灵饿啦。”张花妹看见温年大清早就起来了有些好奇。
谁家大小伙子洞房第二天不是抱着媳妇睡到晌午。
她怀疑温年身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温年忽视了张花妹不对劲的眼神，转头见到张花妹的第一眼，眼眶就慢慢泛红了，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娘。”
有多久没看到张花妹了？好多年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咋了你这孩子，哭啥。”张花妹大脑立刻拉响警报。
不会吧，不会吧，这孩子身体真的有毛病？
“没事，你要吃面吗，我给你也煮一碗。”
张花妹想安慰他，又怕儿子不好意思，“我不吃，你和小灵自己吃吧。”
“吃点吧，今天早上就跟我们一起吃。”温年挽留，眼眶又红了些。
张花妹想得更歪了，脑子里的剧情够拍一部狗血电视剧了，“你是不是和小灵吵架了。”
因为身体的事。
所以，让我来当挡箭牌。
温年说没有，在张花妹看来这个辩解非常无力。
有问题就有问题吧，她知道谁家有药。
“你先煮吧，我去跟那边说一下，让你嫂子早上别做我的了。”
冬天本来就是粮食紧张的时候，基本上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十点过一顿，晚上五点一顿。
温家条件好一点，会吃三顿，早上七八点一顿，中午一点过一顿，晚上六点一顿。
不过早上那顿吃的很简单，都吃些面糊糊和红薯之类的。
温年叮嘱，“你让我爹也过来一起吃吧，我们一起吃。”
张花妹看向他和白灵房间的方向，有些迟疑。
温年今天早上似乎格外的爱笑，看了张花妹的小动作他也只是摇头一笑，“放心吧，小灵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不会生气的。”
张花妹有些尴尬，缩回脖子，“好，我去叫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