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一个人不知道emo了多久，阳台入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教练？你怎么在这？”
是empty啊。
宋时转头朝她看去，嗯，这次看得很清楚，果然染了粉头发。
“染头发了。”
喝了酒的宋时声音比平常低，低哑的声线刮着耳膜，刮得陈空心都酥了。
“对啊，我妈妈让我染的，好看吗？”
“好看。”
她坐到另一个藤椅秋千上，和宋时面对面坐着，目不转睛地看他。
宋时没有戴眼镜，漂亮的眼睛莹莹润润，似是闪着水波，又似是沉着月色，静静地与她对视。
气氛沉默，暧昧却悄然滋生，最后，就算是喝了酒的宋时也抵不过陈空的厚脸皮，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岔开话题：“怎么还不去睡？”
“一会儿再睡，跟教练多待一会儿。”
宋时歪在靠背上，低声喃喃：“为什么呢？”
很小声的一句话，陈空却听得很清楚，直白且热烈地回复：“因为喜欢教练，所以想跟教练多待在一起啊。”末了，少女有些不满地嘟囔，“从起床开始就没看见你。”
这次宋时沉默了好久，久到陈空以为他睡着了，宋时抬头看着她，第一次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为什么？因为你是time，所以喜欢time，没有为什么啊，喜欢就是喜欢。”
宋时的眼神一黯，笑容自嘲：“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一个名为time的表象，是一个叫做time的你游戏路上的引路者，就像学生喜欢老师一样。只不过因为我们没有师生关系，所以你会将不同的感情混淆，让你形成你喜欢我的错觉。”
陈空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宋时身边蹲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time你会做跟老师的春梦吗？”
宋时：？
“我做过，那段时间我看了你所有的比赛和教学视频，18岁那天我做梦梦到了你，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我穿了一条系带的裙子，是time亲手解开了系带，我最喜欢time的手了，不仅好看，而且很灵活……”
宋时简直要疯了，抬手堵住陈空的嘴，神情狼狈：“你——别……别说了。”
即便是说着这么十八禁的话题，少女的眼神依旧清明坦荡，相比较起来宋时一把年纪却被一个小姑娘搞得如此狼狈。
陈空很聪明，平常她不确定time的心，今天这种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心觉得妈妈很牛。
她握住宋时的手，顺势在掌心上亲了一口：“time，你在怕什么？”
宋时脸红透了，人也麻透了，怎么会有empty这种不讲道理横冲直撞的人，偏偏这招对他居然有奇效。
身体的反应往往比意识更诚实，就如他抗拒流云和女解说，却不抗拒陈空。
流云碰他一下手指，身体的本能反应是躲避，而陈空亲他的掌心，反射神经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奇异的酥麻感从掌心晕染开来。
他任由手被陈空抓着，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负担：“怕你年少意气，怕你诱我深陷，怕你发现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陈空捏住他的手轻轻揉按着，安抚着：“比如呢？你哪里不好。”
宋时皱着眉：“叛逆，辍学，抽烟，骂人，早期选手的坏毛病我都有。”
陈空耐心地一点一点给他揉顺了：“叛逆也不是个完全的反面词啊，而且你现在跟叛逆一点都不沾边。你十七八岁的时候是辍学了，但后来你自己考上了S大跟我是同学，这不是很厉害嘛。烟你现在不抽，人你现在也不骂了，我现在还经常因为骂人被罚呢，董哥威胁我再骂人他就在我面前用面条上吊。”
宋时被她逗笑了。
“所以，我对你的喜欢没有误解，对吧？”
宋时脑子晕晕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就是这样吧。
“嗯。”
“所以，你的那些所谓的坏毛病其实跟我半斤八两，对吧？”
“嗯。”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谈恋爱了，对吧？”
……
陈空没着急，正大光明地捏着宋时的指骨把玩。
宋时脸皮薄，总得给他一些时间反应，但也不能给太多，万一反应过头了就有她哭的了。
宋时感觉脸热，脑袋热，身体也热，就连风吹到他脸上也是热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陈空差点忍不住逼他答应，终于听到一声小声的近乎呢喃的“嗯”。
陈空耳力极佳，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宋时：“那我先付个定金。”
她抬起身子，对准宋时的嘴唇轻轻印了一下，一触即分。
毕竟是初吻，脸皮厚如陈空也红了脸，不敢多亲。
她站起来背过身，不再去看宋时，手指摩挲着嘴唇，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直跳。
等脸上的热度降了些，宋时轻咳一声：“回去吧。”
“哦……哦。”
陈空麻木往宿舍走，半路上回过味来越想越亏，怎么只亲了不到一秒呢？陈小空你怎么能这么快？
忍一时越想越堵，退一步越想越亏，陈空是能甘心吃亏的人吗？她跟宋时商量：“教练，能不能再亲一下。”
宋时顿了顿，加快了脚步。
“time？男朋友？宝宝？”
【砰——】
房门在眼前关死，陈空遗憾地叹气，准备回自己房间时，房门又打开了，宋时从里面探了个头出来：“晚安。”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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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好的过分，宋时昨晚睡前没拉窗帘，阳光透过窗户落到他的脸上，刺激得他眯起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宋时闭目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想起床。
随着意识逐渐复苏，昨晚的记忆碎片开始一片一片地往外蹦，宋时倏然睁开眼睛，坐在床上开始怀疑人生。
他喝了酒，但是没断片，沉思了半晌，宋时抬手捂住眼睛，自暴自弃地倒回床上。
他都干了什么？她才19啊，都能叫你叔了，宋时你怎么可以遵从欲望本能？你是禽兽吗？
残酷的现实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追悔莫及的人。
宋时在抱头自我唾弃的时候，门外有人在敲门，他心头一跳，几乎确认了门外的人是谁。
能在早晨8点来敲他房门的，整个基地都不会有第二个人。
宋时双手拍在脸上来回搓了几下，深呼吸几口才去开门。
陈空垫脚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早安，男朋友。”
明明知道这个点儿没人起来，宋时还是像做贼一样左看右看，把陈空拉进了房间里。
宋时捂着嘴背过身，陷入绝望。妈的，他完了。
有些东西如果一直堵着也就堵着了，但一旦撕开一个口子，那么这个口子便再也堵不上，只会被冲刷得越来越大。
比如现在，他竟然觉得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该死的甜美，甚至还想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