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煞身死，笼罩在身躯之上的【能力无效化】随之崩解，赢盛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之上好似解除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般，他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特别是在刚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战斗的情况下，这股莫名的畅快更是随之而涌入了东方凛心中。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他的目光挪转，落在了前方‘怠惰使徒’的身上。
武煞固然很强，全盛时期的他甚至能生生锤死之前的东方凛。
但在东方凛开启‘炼金秘仪·龙之军势’之后，他就注定不可能战胜东方凛了。
因为两者之间的差异已经不仅仅是纯粹的个体力量了，更是本质上的存在差异。
武煞很强，非常强，但他再强也不过是这场战争之中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将’。可战争的胜负与否从来都不单单看重‘将’的力量，在没有能够一骑破千军的压倒性武力之前，武煞的冲阵失败已是注定。
可与之相对的，在东方凛展开‘龙之军势’后却还能与其鏖战，甚至将其压制的‘亡灵海啸’才愈发显得可怕——要知道，东方凛的龙之军势中每一只龙遗子都早已不再是纯粹的‘龙遗子’。
它们是东方凛真正的技术结晶！
东方凛制造它们，也从来不是为了清理杂兵，而是为了狩猎强者！狩猎足以和他一战的强者！
这样愿景下制造的‘龙遗子’怎么可能弱小？咒力、查克拉、魔力……东方凛前往一个个世界，它们的身上便多出东方凛从一个个世界之中摘出的能力体系……现在它们除却拥有着最初龙遗子近乎标志性的超速再生能力之外，其全身上下各项参数、各项能力若是放回它最初的世界怕不是都能轻易将其中最为强大的生物撕成粉碎了。
可这样的个体组成的大军却被对手的‘亡灵海啸’完全压制了。
纵使这是因为作为君主的东方凛的‘统帅’被【能力无效化】切断。纵使因为它们太过注重每一个个体的强大而忽略了整体的配合……但这都不该是它们被‘亡灵海啸’压制的理由。
真相唯有一个——
东方凛双目灼灼地看向前方同自己的龙遗子厮杀在一起的亡灵大军，目光在其中每一具骷髅的身躯之上扫过……他注意到了它们每次抬起骨刀，砍落在龙遗子身躯之上时，它们那本该无比脆弱的骨刀在接触到龙遗子身躯的瞬间，龙遗子的身躯血肉在刀刃落下之前却会先一步陈腐，而后再被那一柄柄骨刀剜去血肉。
这种攻击让东方凛比较熟悉。他曾在《Fate》世界之中遇见过一名叫做‘库丘林’的敌人。虽然他当时并未用出，但他享誉整个世界的，正是他那先贯心脏而后再投出的‘刺穿死棘之枪’。
而这些亡灵此刻所展现的一切——先有‘剜去血肉’的果，再有‘被伤害’的因岂不与其正好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不对！
东方凛又摇了摇头。
如果这样的能力出现在‘怠惰使徒’的身上，那他不会有任何怀疑。可这样的能力绝不该出现在她的骷髅身上——就算是如同自己一般对于麾下士兵的实力进行了极限提升，但‘士兵’就是‘士兵’，命运、因果这一类极其罕见的能力绝不该如此普适化。
所以那些亡灵的攻击方式绝非‘倒果为因’，而是某种更加寻常化的，更加普适化的东西。
是什么呢？
东方凛目光忽地瞥见战场一角——在那里一名正在同亡魂厮杀的龙遗子刚刚击杀了对面的骷髅，但就在骷髅散裂开来的时候，它的身躯也顿时像是受到了硫酸侵蚀般大片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快速腐朽，宛如陈年腐肉。
是了！就是这种力量！
这是……死气！
死气作为亡灵生物存在的根基，没想到‘怠惰’的使徒居然能够将其直接附着在每一只亡灵的身上让其直接利用死气进行攻击……虽然亡灵生物中也有天赋异禀的亡灵能够直接操控死气作战，但怎么想都知道‘怠惰’麾下的亡灵不可能全都是这种‘尸才’。
所以这就是明明单体并非对手，但在数量积蓄起来之后却能稳稳压制自己的龙遗子的根源吗？
东方凛看向怠惰使徒的目光之中不由得愈发警惕了起来。
此刻虽然武煞身死，但他的龙遗子大军不敌对方的‘亡灵天灾’已是事实。纵使龙遗子大军还在前赴后继的补给，但‘亡灵海啸’却更加恐怖，近乎有种源源不断之感。
自己的龙遗子每一只虽然造价极低，但怎么想都不可能的敌的过对方的亡灵。
而自己方才和武煞战斗，虽因为【能力无效化】的缘故并未使用多少能力，所以情报并未泄露多少。可与之相对的，自己现在除却对方是亡灵系、掌握着克制自己的力量之外，对于对方的了解却无限接近于0。
无论是战争，还是战斗，情报的作用都是极其重要的。
自己若是想要在这场战争之中获胜，无论如何也需要获取对方的部分情报。
可使徒能力诡异，上有像是武煞这种纯粹霸道的【能力无效化】，可下也有那日使徒乱战中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间却弥漫在了周围一切位置，近乎无处不在的‘贪婪’使徒……在情报完全未知的情况下，贸然闯入对方的领域之中无异于送人头。
所以想要扭转这种局势，自己纵使不考虑在‘军’上取得胜利，至少也得利用已经暴露的情报尽可能获取对方的情报才是……若是能够逼迫对方主动跟他交手，这才是上策。
只是现在的局面是完全反过来的。自己的‘军’被压制，而对方却游刃有余。
或许不能继续在‘量’上着手了，得从‘质’上布局……东方凛眯了眯眼，脑海中已有思路。
没有任何犹豫，东方凛眼瞳中光泽黯淡，多达40%的心神已在这个刹那间转移到了‘龙’的身上。
也就在这个瞬间，‘龙’那庞大的身躯之上顿时伸出万千血肉触手，触手径直没入每一只‘龙遗子’的后颈之中……
“吼！”一只骷髅嘶吼着举起骨刀，就要像是之前那般径直落下。
可就在这个瞬间，它身前的龙遗子却忽地向着侧面迈开了一个步子。那迈开的步伐幅度非常小，却妙到豪巅的径直让开了骨刀的劈砍。骷髅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其身后四根赫子瞬间搅碎……
而这样的一幕，并非个例！而是此刻切切实实发生在这个战场每一个角落的事实！
所有的龙遗子在被接入的瞬间顿时好似无师自通了大量战斗技艺般，一个个将原本只能用来打王八拳的身躯顿时利用到了极致。拳、肘、腿、臂……它们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肉、每一分骨骼都在此刻化作了最为致命的武器，齐齐向着身前骷髅招呼而去。
如此剧烈的变化，纵使数量上仍旧处于绝对的下风，但龙遗子们极高的生命本质却使得它们硬生生将原本将倾的战线向后推动了一大步。
“那么，你会如何出牌呢？”东方凛望向了对面，目光在此刻正好同对面的人儿在空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