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瓶是我先看着的，那就是我的！”
“你都拿好几瓶了，让两瓶给我怎么了？我这一瓶也没拿着不好回去交差啊！何况谁说了你先看到的就是你的？我还说这是我先看到的呢！”
窦小梅高喊每日限量，五十瓶卖完即止后。
屋子里原本还和和气气打招呼的丫鬟们立马变了脸色，一个个抢着拿架子上的洗发水。
那架势，恨不得将店里的洗发水包圆了！
好在她们还有些理智，看到有人拿在手里也没有去抢，转而看向另一个架子。
可随着这些架子慢慢清空，离铺子门口最远的那两处架子就成了香饽饽。
好些个一瓶没抢到的丫鬟虎视眈眈地盯着架子上的洗发水。
正当她们商量怎么分的时候，有人趁机将洗发水拿下往柜台走。
这不，就被人拦下来了。
这边声响自然引起方佩兰窦小梅的注意，两人默契地往这走来，拉开即将要动手的二人。
方佩兰看向边上看热闹的人，意有所指道：“铺子里洗发水谁先拿到归谁，一旦谁在铺子里闹事，第二日洗发水总量减一半，只卖二十五瓶。”
有人在铺子里闹事，洗发水就减半？
这怎么成？！
她们有些人一瓶都没抢到呢！
一些丫鬟想着自家夫人洗发水用的少，手里头还有一些，见抢不过别人就想着第二日来买。
没想到这铺子出了这么一个奇葩的规定！
别人要闹事跟她们也没关系啊！
哪里能这样做呢？？
万一明天减半又打起来，后头又减半…她们岂不是更抢不到了？！
一个两个的匆忙挤在那两个还没消气的丫鬟中间，将两人隔的远远的。
“你抢到了就赶紧去付钱。”
“没抢到的也别生气了，明日还有呢。你也不想明日减量，又抢不到吧？”
“是啊是啊，在铺子里闹事对谁都没好处……”
“……”
一群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顿时将那些没抢到洗发水的人说消气了。
老老实实地拿了洗发水到柜台结账。
宋楠站在柜台边，暗暗点头。
果然只要涉及众人利益，大家才愿意共同维护秩序。
她这铺子里可不能闹事，都是瓷瓶装的洗发水，一旦被人打翻在地，准得碎！
这碎的不是瓷瓶，而是即将到手的银子啊！
率先结账的是那个赵夫人的丫鬟，她提着小竹篮放柜台上，掀开上头的两层布。
“一共六瓶，你数数。”
一层布中间放三瓶，同第二层的三瓶交错放着。
小竹篮这么一提，拿着瓷瓶就往里放，也不需要跟其他丫鬟似的手里攥了四瓶就拿不下了。有这些厚布隔着，瓷瓶也不易被碰碎。
宋有粮数着确实是六瓶，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问：“这位姑娘是谁家的？”
那丫鬟愣了愣，看向宋楠：“买洗发水还要问这些？”
宋楠点头：“当然，每日五十瓶，自然得记清楚去向。日后洗发水种类多了，我也好派人告知。”
丫鬟想了想，如实回答宋有粮各项问题。
谁家的、谁来买、买几瓶、多少银子……
一个一个问下来，那丫鬟也没有不耐烦。
在给了银子后，她冲宋楠行礼：“祝宋姑娘早日出新品，祝绾青丝日进斗金。”
这行为引起身后其他丫鬟嘀咕，她们才想好那些问题该怎么回答，这家伙整这一出。
又得想一句好话了。
不过说好话对这些人倒是不难，能被家里夫人小姐委以重任的自然是身边的得力好手。
祝福话语不说信手拈来，那也是能说上一些的。
等抢到洗发水的人一一结账完，那些个没抢到洗发水的人还想上前问两句，却只得到宋楠一句话：“每日限量，卖完即止。”
好嘞，我们这就带着这句话回去复命！
有聪明一些地还是在铺子周围磨磨蹭蹭地没有离开。
有四个人等其他人走远后，又掉头回了绾青丝。
“宋姑娘，我家姑娘说您给她留了…我刚才数着，刚才结账的也只有四十四瓶，那还有六瓶是？”
“我家夫人也说宋姑娘会留，特地吩咐我走一段路再回来。”
留下这四人正是那日去宋楹府上的四个人，其中赵夫人和杨夫人的丫鬟都抢到了几瓶洗发水，可她们也返回来了，这会儿正由着这两个没抢到洗发水的丫鬟打头阵呢。
“我记着。”宋楠从柜台下面拿出六瓶洗发水来，“你们四人一人一瓶，到这里结账吧。”
一人一瓶？
可这里不是有六瓶吗？
那两个没抢到洗发水的丫鬟还想开口，却见一直在铺子里帮着方佩兰二人招呼她们的夏荷走了过来，指着柜台上剩下的两瓶洗发水问：
“姑娘，这是留给我们夫人的吧？”
宋楠点头：“两瓶，九两银子。”
“银子带着呢。”夏荷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银锭，笑着放柜台上：“夫人不知道您这打折，让我带了十两银子过来。”
不等宋有粮开口问，夏荷就跟着账本表格一一回答。
那几个丫鬟互看一眼，原来那两瓶是留给县令府的啊！
可县令夫人不是这小老板的亲姐姐吗？怎么也得到铺子里来买？
一想到每日限量的五十瓶，还得给“关系户”两瓶，那四个丫鬟更难受了。
苍天啊！
万一哪次她们连着几天一瓶也抢不着，那家里的夫人小姐不得难受好几日？
主子难受了，她们如何开心地起来？
宋楠将她们的眼神尽收眼里，叹气道：“我都交代了你不用来，我每次一到铺子就拿五瓶放下面，等关门了再送县令府里去，二姐还是把你派来了。”
“还不要五瓶，只要两瓶？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夏荷听这话，顿时附和：“夫人这不是想着您这里第一天开业，得有人看着点吗？”
“夫人说了，府上就她跟老夫人要用，用不了五瓶。您做这东西也不容易，大半天不休息也才弄了五十瓶。这多余的几瓶还是留给其他夫人，也省得这些姐姐们回去交不了差。”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让那四个丫鬟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