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碎音在跟千夫长打完招呼之后，带着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卡娅出了营地。
卡娅揉揉眼睛，昨天夜里又做了看不懂的梦，梦见一个小小的影子想抓住她的脚踝，她想一脚踹开她，却听到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
在她俯下身子，想听清那影子在说什么时，看到的一阵阵的波纹溅起在影子的脸上，露出了一张布满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
她被那张脸吓得一愣，脑子一时宕机住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这双并不大的手紧紧的抓住脚踝。
然后她就被碎音叫醒了，她说看到自己的脸色非常苍白，觉得是自己做噩梦了才用声音轻轻安抚她。
“哈欠———”
卡娅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感觉，跟随着它的趋势打了个小哈欠，随后一下捂住嘴，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周围。
“别紧张，你昨晚没睡好么？做噩梦了？”
碎音轻柔的声音在卡娅耳边响起，她迷迷糊糊的点点头，随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面具。
“昨晚…做了很奇怪的梦…”
“嗯？能跟我讲讲么？”
卡娅又打了个哈欠，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身体放松了一些些般。
“有人…抓住我的脚踝，脸上的表情，很害怕，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
碎音放慢脚步，她倒是也做过这样的梦，但是卡娅的梦也不好说。
“只是个梦而已，梦里的事情不可信，别害怕它，过一段时间就忘掉了。”
卡娅点点头，碎音懂得比她们都要多，身上的气味也很好闻，她愿意听碎音的。
“不过啊…卡娅，你说自己的项链和手镯丢了，你能记得自己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么？”
卡娅怔在原地，对啊，她是从哪儿走过来的来着……卡娅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迹象。
碎音默默叹了口气，随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在这么大的荒地上丢了东西那可真不好找，如果物件大一点还好说，但是丢掉的可是一串小项链啊…
而且听卡娅之前说的，在没有感觉走过了很多个天黑天亮…碎音摇摇头，如果没有什么特异能力那应该是找不到几件了。
“卡娅，要不这样，我知道附近有个村子，虽然荒废了许久，但是里面应该还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据我之前看过，里面也没有危险迹象，你要不先跟着我过去看看？路上我给你讲讲故事？”
卡娅茫然的点点头，你说是那就是吧，碎音松了口气，她就害怕卡娅抓着项链不放，找东西不是她的强项，只能暂且找点东西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喽。
“走吧，路我记得…在这边。”
碎音牵起卡娅的手，她只是纯担心这傻不愣登的孩子跟丢了，看她的表现估计真能做出这事儿来。
卡娅被碎音牵着手，并没有表现出抗拒，耳朵轻轻动了动，听到一些虚无缥缈的声音慢悠悠的传入耳朵中，是风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啊…
最近身体上的痛感消散了些微，左臂和左肩处冰冰凉凉的感觉一直在传过来，只是跟着千夫长先生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一股一股的暖呼呼的热流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她的身体里。
那些力量似乎有意无意的敷在她痛觉特别敏感的地方，特别是耳朵后面的那两根带子，一直传过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很舒服，像是泡在水里闭上眼睛一样的感觉…
所以她的身体是在慢慢的变好么？可惜她不了解…如果纳斯托娅醒过来就好了，也能有人陪她说话了。
不是说不想和碎音说话，只是…没有和纳斯托娅说话那样，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医生说过…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别人的…
但是卡娅听见了，听见她身体的情况了。
在那一个大大的玻璃房间里，卡娅被泡在水里，就能听得见一种沙哑的嗓音带着非常激动的情绪在笑…笑的很奇怪。
说什么卡娅是完美的样本…进化之路上的什么什么来着…卡娅感觉这些话很熟悉，很可怕，所以她就紧紧的闭着眼睛，直到又不小心睡过去了。
结果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姐姐的声音…还有骗子的声音…幽灵鲨姐姐也在旁边。
那个奇怪的声音在和她们说卡娅…卡娅的身体里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只能支撑她生命的奇怪的小海嗣。
所以卡娅是海嗣么？卡娅应该是海嗣…姐姐说过这种怪物没有…人性？可是人性又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卡娅是人么？
想不懂的东西有很多很多…多到脑子快要炸开一样…
斯坦托斯他们又突然不要卡娅了…姐姐也不要卡娅了…碎音跟卡娅说，要找明白明天的路，要做出计划…
那就先记住…搞明白为什么卡娅到底是人还是怪物，如果卡娅是人就好了…如果卡娅是人的话，是不是姐姐就不会不要卡娅了？
如果卡娅是怪物…卡娅又不想被姐姐杀掉…只能躲起来…躲起来要干什么…如果死掉的话会有人为她伤心么…
卡娅不是笨蛋！卡娅懂得东西可多了，就是…就是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就好…等她搞明白了，知道自己的脑袋里为什么会有碎成一片又一片的记忆…
那她解决完这些事情，就可以和姐姐待在一起生活了么？卡娅想姐姐…想妈妈…想罗德岛…
可是卡娅是怪物…
“碎音…如果…如果卡娅是怪物的话…你还会对卡娅这么好么？”
卡娅停住脚步，小心的抬起头看向碎音的背影，同时手又微微僵住，她在期盼她的回答，同时也在害怕…
碎音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卡娅，思索了片刻之后，温柔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
“嗯……如果卡娅是怪物的话，会是只可爱的好怪物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害怕卡娅呢？”
卡娅愣住，诶？
碎音看到她的身子顿住后忍不住轻笑起来：
“不会是昨天的噩梦里卡娅变成怪物，然后害怕被别人讨厌吧？”
卡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呆呆的看着碎音。
“不会哦，这么可爱的小怪物，谁看了都不会害怕吧？而且卡娅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怪物呢？”
卡娅面具下的眸子轻轻闪烁着光，卡娅，不是怪物么…卡娅，会是好怪物？
ps：书被人举报了，盒子的米没了一半，望周知（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