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野，我现在还不想回家，你可以带我去对面散散步吗？”
对面是老街区，他以前的家就在那边。
周清野顿了顿，笑了，应她，“好。”
他转了个弯，背着她朝以往熟悉的街道走。
老街区的路灯不像以前了，偶尔有一盏总是坏的，如今每一盏都很明亮，暖黄色映衬着逐渐昏暗的天色。
“周清野。”她语气闷闷的。
他停下脚步，耐心询问：“怎么了？”
他以为是她喝了酒觉得胃里不舒服。
“周清野。”
她又叫了他一声，声音里是控制不住的哭腔，软软的，委屈又让人心疼。
“我好难受，嗓子难受，心也难受，包括这条巷子，我也不喜欢。”
她语气轻颤，声音因为哭腔压着，又低又闷，柔软却压抑。
“就在这里，你跟我说了分手，我很不喜欢这句话，想让你收回去，可你好像铁了心要跟我分手。”
舒妤顿了下，吸了吸鼻子，声音抽泣，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缺口，全部释放出来，铺天盖地的委屈难受和不甘在这一瞬间席卷而来。
“周清野，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你分手吗？”
他呼吸都停滞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舒妤的脸靠在他肩头，轻轻笑了笑。
像是释然，但更像是祈求之后没有得到回应的无奈妥协。
“那一瞬间，你眼里的爱意已经被痛苦和纠结所覆盖了。”
“我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周清野……也不该是这样的，所以……我放你走了。”
“可是……我很难受，你那时候……也跟我一样难受吗？”
她哽咽了声，嗓音有些低。
“我不想喜欢你了。”
周清野早已红了眼眶，在她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心猛地抽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就在他心脏绞痛难耐的时候，她重重地吸了口气，她又说了一句，语气无奈却难以割舍。
“可我偏偏做不到。”
周清野抿紧薄唇，脑子里一直绷紧的弦突然松了，他庆幸，却又无比心疼。
他的阿妤……太辛苦了。
爱他……好像真的很难开心。
听见她逐渐平稳的声音，他轻轻开口：“困了？”
没动静。
周清野温和地笑了笑，“睡吧。”
他背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声音又轻又温柔，自言自语地说着。
“舒妤，我爱你。”
“从未停止过。”
“你说的一瞬间的痛苦纠结，是因为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但那时候我真的不能给你什么，除去那点负累的爱意，我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我放你走了。”
他努力地扯了扯唇角，苦笑。
“舒妤。”
“没人知道我亲手放你走的时候究竟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我跟你一样痛。”
“甚至这种痛苦远超于你。”
毕竟，愿意一直沉沦在这段关系里的人，是他。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周清野牵了牵唇角，笑意淡淡。
天色越发暗了，他背着她回家。
路边的灯照着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这段路不远，周清野背着她到了停车场，把她抱进后座放好，又回到驾驶座开车。
一番折腾，回到家，已经将近七点了。
夜色已彻底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