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没应沈鹤的话，只是轻轻把头靠在沈鹤肩上。
良久，沈鹤感受到自己肩上一片湿润。
程辞无声哭泣着沈鹤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没事的宝贝，鹤鹤在。鹤鹤陪你，宝贝不哭。”
沈鹤的声音极尽温柔，温柔地让程辞觉得自己好像被爱包围着，整个人都绵软的云朵包裹着，舒服极了。
同时内心的无措和茫然以及委屈在此刻达到巅峰。
程辞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整个人窝在沈鹤怀里，哭得一耸一耸的。
沈鹤有些心疼了，但是他又无能为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拍着程辞的背。嘴里一直安慰着程辞。
希望这样能让程辞好受些。
感受到程辞的哭声小了些，沈鹤垂眸看向程辞。
手用了点力度挑起程辞的下巴，手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眼角的泪痕。
程辞看着沈鹤肩上湮湿地一大块，有些不好意思。
悄摸红了耳朵，用手去捂住那个地方，想借此来掩盖自己刚刚犯下的罪行。
看着他的小动作，沈鹤唇角上扬，捏了捏了他的脸，在他脸上亲啄了一小口，
“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啊？”
？
程辞眼神茫然地看着沈鹤，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还会觉得他可爱？
同时，程辞内心有些唾弃自己。
在没遇到沈鹤之前，自己也是可以独当一面，坚强的人。
也不曾像今天这么哭哭啼啼过。
更不会想着去依赖某个人。
可当沈鹤出现后，他就变得不一样了。
有些任性，有些矫情，还有些弱。
总想着，自己闯了什么大祸，都有人替自己兜底。
虽然说，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但是，他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不然，到时候沈鹤总会有厌烦他的一天。
而且，他觉得有些时候，自己可以护在沈鹤身前。
而不是一味的被沈鹤保护。
他不喜欢单方面的付出，他喜欢双向奔赴。
程辞调整了一下坐姿，由侧坐着改为跨坐在沈鹤腿上。
双手揽着沈鹤的脖子，回答着沈鹤刚刚提的问题。
“两个都有。我其实有些怪他的。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曾出现。在我不需要的时候却出现了。
他和余澜女士一样。总是给予我过期的爱。我现在早就不是，那个哭着喊着要爸爸妈妈的小屁孩了。我现在有你，还有你林姨，沈叔，小曦，有你们我就够了。”
“嗯，那我们就随心所欲，想去看他就去看，不想去就不去，没有人会怪你的。”
如果有，也会被他抓起来解决掉。
“嗯嗯，好。那你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吧。我想去看看他。”程程辞小声说道。
“好。”沈鹤认真看着程辞道，“阿辞 你要记住，我永远站你这边，我和你才是一伙的。”
程辞笑，“我知道了，我和你也是一伙的。”
两颗孤寂的心在彼此的温暖和鼓励之间慢慢靠近，最后碰撞在一起。
击破覆盖在心上的坚硬外壳，露出里边红艳艳的鲜活的心。
一起感受这世界的美好，享受灿烂且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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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沈鹤陪着程辞去医院看了程延。
病房里很安静，程延正双眼失神呆呆的看向窗外。
听到门口的动静，程延收回视线。
看向门口，当看到是程辞时。
眼里满是愕然。
他没想到程辞竟然还会来来看自己，有些惊讶。
毕竟昨天那个样子，程辞看起来就是很不想原谅他，更别说来看他了。
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你来了。”
程辞冷淡应了声，把果篮放下。
站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沈鹤没跟着。
他想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事情，自己去不太好。
于是就在外面等着。
程延被程辞盯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别站着了，坐下吧。”
程辞没说话 只是拉过椅子坐得离程延有些远的距离。
程延也不在意，在他看来，程辞能来看他，他已经很知足了，不再多奢望些什么。
“你和沈家那个小孩最近还好吗？”程延打破寂静问道。
“挺好的。”程辞敷衍道。
程辞没问程延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沈鹤的事，也不想问他对自己和沈鹤在一起是支持还是反对。
程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挺好的就好。”
许是很久没笑过了，程延的笑容在程辞看来有些怪异。
看着他耳朵边上的那道蔓延至脖子上的疤痕，程辞眼神闪烁了一下。
感受到程辞的视线，程延用手捂住那疤痕，略有些沧桑的脸上满是拘谨和无措，向程辞道歉，“抱歉，忘记遮住了，吓到你了吧。”
“没有。”程辞出声打断他的话，“挺好看的。”
同时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这是自己这么些年来对程延的渴望，以及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过得也不是很好，内心的心疼。
他想自己可能对程延还是抱有些幻想和期待的。
而程延听程辞这么说，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深切了。
“对不起，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久久说不出下一句话。
“你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程辞眼睛直直地看着程延问道。
闻言，程延一愣，随后点点头，“我不不是故意跟着你，只是想保护你，不想你受伤。”
“上次约我去餐厅吃饭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是你吧？”
程辞把心里的一个又一个猜测抛出来，以求得到一个答案。
“嗯，也是我。”
“所以你一直在我身边，却又不和我相认。看着我为了你伤神，去渴求这么一点压根不会有的父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程辞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轻嘲的语气。
但越是这样越让程延难受。
“我没有这么想，从来没有。不告诉你我还活着是为了不给你带来危险，也不想你白期待。”
因为他随时有可能牺牲。
与其知道自己还活着后面却真的因为任务而牺牲了，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在了。
至少这样，心里的落差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