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莫不是与商君也有仇？”
一旁，蒙恬听了，眯眼问道，“商君为大秦有如此大的功劳，你为何要如此诋毁他？”
卧槽？
你逗我呢？
赵龙听了一乐，“老蒙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和两千年前的人有仇啊？再说了，我对商鞅，可是十分的敬佩的！”
“那你为何要说，秦亡，商君的变法，竟然与之有关系？”
“呵呵，我说的，未必不是实话。”
赵龙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说的是军功制度，不是整个商鞅变法的内容。”
“如何说？请讲一讲！”
蒙恬听了，抬手说道。
“好……”
赵龙说道，“那我就给你说说吧，这大秦的军功制度嘛，曾经是一统六国的神器，靠着这个制度，整个秦军的斗志向上，冲劲十足。
因为那个时候，大秦有很稳定的敌人，靠着和这些敌人作战，大秦一次次的能够得到足够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或者是土地，或者是钱粮，或者是人。所以，军功制度之下，将士们的日子是越来越滋润！
但是，当大秦一统六国之后，这些稳定的敌人消失了，大秦再对外战争，不能得到足够的战利品了，那么，就不能够回馈养活足够大的军队数量。
甚至！你哪怕不发动战争，但是，你完全维持原先的制度，那些将士，不能得到原先那种补给，百姓之家，不能得到原先那种回馈，但是，他们所要献出支出的东西，却不减反增，长持以往，这制度，还能说是优越吗？”
咝？
听了赵龙的话，嬴政和蒙恬等人，不禁脸色一变。
“换句话说，商鞅当初变法的时候，做的是一点都没错，毕竟那个时候国家大局是服务于对六国的战争的。”
赵龙继续说道，“可一统六国之后，环境大变样了，从国家从一统战争的状态，延续到了并无这种战争，却还要维持战争状态的状态！
跟不上新环境变化的，可不是商鞅，而恰恰就是秦始皇的朝廷上下！所以，说是商鞅变法的制度也好，说是秦始皇他们没有及时终止这种制度，害的秦朝存一大隐患，也对！”
这……
听到赵龙的话，蒙恬和李斯，率先一阵面色僵硬，一阵尴尬。
而嬴政听了，脸色，也稍稍发青。
赵龙，竟然说大秦灭亡的一大隐患，是他所留下的？
“不过……”
嬴政正想发作，只听赵龙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秦始皇是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得辩证了看，不能确定。”
恩？
嬴政听了，眯眼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简单啊……”
赵龙笑道，“你想想，大秦自商鞅变法以来，大秦的新兴贵族们，才是替大秦对外扩张发力的主体，这其中，有不少军功世家，战功显赫，跟着秦王室，做大做强，创造辉煌，最后，都成了又富又贵的老秦大贵族！
这些人，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商鞅的新政吗？对大贵族来说，他们的利益，是和国策与共的，这道理永远都是如此。
所以，他们希望大秦发生这样的变法吗？不会希望！而他们这些人，基数又巨大，整个朝廷，基本都是他们组成的，你秦始皇说要变法就变法，论魄力，未必不能变成，但是，带来的变化呢？可能存在的不稳定和隐患呢？这些，难道秦始皇就不会想吗？”
“呵，呵呵……”
听了赵龙的话，嬴政一阵叹笑，“先生能如此想，着实不易，朕……朕也认为，秦始皇就是这么想的。”
“咱们认为没用啊，关键咱们都不是他……”
赵龙笑道，“所以，我们只能猜，猜秦始皇是怕让大秦的朝廷变得不稳定，所以才不敢贸然的变法……万一，就是他自己也不想变呢？对吧，毕竟，他这老头，说偏执，那也是挺偏执的。”
恩……恩？
我特么？
你说啥？
听了赵龙的话，嬴政不禁一脸黑线，“先生这话，何以见得啊？”
“他不偏执，他能求取长生吗？”
赵龙笑道，“而且，还搞那么大的规模，结果扑了一场空！”
卧槽？
听到赵龙这句话，一旁的蒙恬和李斯，顿时一阵大惊。
你说什么？
这……这个赵龙，他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前面数落的陛下的那些话，陛下每次都很当把他给处决了。
然而，陛下每次都能有所耐心，这在蒙恬和李斯的眼里，那已经算是很大很大的奇迹了！
但是！
你竟然当着陛下的面说，他求取长生，是偏执？
而且，还是扑了一场空？
这，这不就是说，陛下求取长生，结果，失败了，被骗了吗？
这话，可是所有的大臣，全都不敢说的！
说了，很可能脑袋都要搬家了！
饶是恩宠如蒙恬，都不敢如此！
李斯，照样也是屁都不敢放，只能附和！
当然，曾经也有一个功勋卓着的人反对，失败之后，他就来了个激流勇退，远离朝廷，带着儿子归隐山林，四海逍遥游去了。
现在，这个什么赵龙，一句句的，刺激着陛下的神经，最终，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那陛下岂能放过他？
他死不死啊？
“你说……追求长生，是扑一场空？”
嬴政一咬牙关，放下手里的碗，视线，却看着面前的火堆，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问道，“这话，是真是假？”
“恩？老赵，你怎么好像有点激动啊？”
赵龙一愣，不解的看着嬴政。
“朕想问，你说的求取长生，是扑一场空？”
“是啊！”
赵龙说道，“要是他成功了，他还会死吗？那现在指不定他还活着呢！他活着，大秦能亡了吗？可事实是，秦始皇已经死了两千年了！大秦，也已经亡国两千多年了！”
听到赵龙的话，嬴政面色一滞。
原本无法克制的怒火，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对啊……
朕……朕的求取长生，若是能成，那朕自然不会死！
朕不会死，那大秦自然不会亡！
可，秦亡了，朕也死了……
这么说，求取长生之术，果然是假？
嬴政看向赵龙，表情一阵犹豫。